但是蘇予安明顯不打算好好地聽文帝的話。
要說真的不願意聽也正常,蘇予安本身就是野心很大的人,但是文帝應該已經擺明了要扶持他,文帝畢竟不可能長生不老,蘇予安是有著絕對可能性把持朝政的。
他這樣苦心經營,壯大勢力,到底是為了什麼呢?
見莫雲卿發呆,知宴道:“你在想什麼,這麼入神?”
莫雲卿回過神來,笑著搖了搖頭:“沒什麼,趕快收拾一下咱們該去畫舫了。”
知宴攔住她要起身的動作,蹙眉道:“我還忘了問你一件事,最近你和蕭長恭那小子怎麼了?兩個人也不同房也不說話,你有好幾日沒見他了吧?還有你旁邊瓊落院裡的三個美婢,到底怎麼了?”
莫雲卿頗有些敷衍的笑了笑:“沒什麼,趕快走吧。”
知宴徹底嚴肅了神色,肅聲道:“你不要轉移話題,今天說不清楚你就彆想走。”
莫雲卿無奈的坐下身,口氣中帶著些疲累:“你想聽什麼?”
知宴一挑眉:“我剛明明都說了,你和蕭長恭到底怎麼了?”
先前莫雲卿就一直打算和知宴說這件事,但是一直沒有下定決心,眼下知宴已經問起來,莫雲卿覺得實在沒有再藏著掖著的必要,坦然的道:“我打算離開了。”
乍一聽這話知宴有些沒有反應過來,愣了愣道:“你說什麼?你又要去哪裡?”
“不是去哪裡,而是離開。離開帝京,離開蕭長恭身邊。”莫雲卿眼睫輕垂,一字一句的說道。
知宴這下徹底蒙了,等反應過來有些激動的問道:“為什麼?是蕭長恭哪惹著你了?難不成後院那三個美婢是那小子帶回來的?”
莫雲卿被他著急的樣子逗笑了,無奈道:“不是,那些都是皇帝賜的,我做主領回來的。我和他沒有鬨矛盾,他也沒有惹我,就是我自己想走。”
知宴和莫雲卿本來算是很有默契,但眼下知宴都有些不明白了,迷惑道:“那是為什麼?我倒是有些不明白你了。你走了的話,你的封地,你所得到的一切,都會化為烏有,甚至於還會遭到追殺。”
“我知道,我都知道。我明麵上,是大周的清河公主,享有淮南封地,也是攝政王妃,食邑萬戶。可我原來,隻是莫雲卿,你能明白麼?我隻是莫雲卿而已。”莫雲卿淡聲說道。
知宴這下算是明白了,沉默了半晌。方道:“好,就算這些你都能擺平,那蕭長恭呢?”
莫雲卿幾不可聞的暗歎一聲:“他沒有我也一樣能過,我歸來或是離開,對他來說都不會有太大的影響。也算是我自己的私心,我想活回我自己。”
知宴從來沒有這麼生氣過,一直是理智大於情感的莫雲卿有這樣一麵他並不覺得驚訝,隻是莫雲卿對待蕭長恭的態度讓他覺得不可思議:“我和他從小就在一起,雖然這些年沒有相見,但是我熟知他的性格。他對你那麼認真,你竟要拋棄他離開他?”
莫雲卿不是沒有想過,自己同知宴說了這件事,知宴會誤會,會覺得自己冷漠,但是她還是歎道:“你要怎麼樣想我都隨便,這件事我已經決定了的。你也彆想著告訴蕭長恭,因為你說不說都沒有用,我還是會想辦法離開。”
知宴冷靜了一些,勸慰道:“你是不是有什麼難處或者苦衷你同我說,我肯定可以幫你解決。”
“沒什麼。我隻是不確定,不確定蕭長恭會不會一輩子隻有我一個人。而我又想我的夫君這輩子隻娶我一個人。”莫雲卿輕聲說道,“我和他不合適,這樣拖著對誰都不好。”
知宴瞬間能夠理解莫雲卿的一些感受了,他又何嘗不是想要一生一世一雙人呢?
莫雲卿的話或許聽起來荒唐,卻是最難以跨越的鴻溝。
了解蕭長恭如知宴,也不敢打包票蕭長恭心裡是怎麼想的。
“如果你真的想好了,就去做吧。”知宴突然有些疲憊,“我能做的,除了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以外,就沒有彆的了。”
莫雲卿歎了口氣,低聲道:“知宴,總有一天你能明白我的。世上哪來的那麼多迫不得已和苦衷?隻是因為一些很簡單很簡單的事,我有自己想做的事,在這裡我隻能做一個毫無靈魂的清河公主,或是攝政王妃,但離開了這裡,我才能做真正的莫雲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