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來到了護城河邊上,早有船夫等待著,將兩人帶去了河中心。一艘巨大的華麗畫舫就靜靜的停在那裡,進進出出的都是衣飾華麗的婢女。
畫舫一共三層,最高層自然就是住著煙微等姑娘。知宴來了以後徑直去了二樓。莫雲卿無奈,隻得一個人走上了三樓。
陸吟正在三樓算賬,這兩日冷香金倪館收益極多,然而賬房先生還沒有請過來,陸吟隻得親自上場。
看見莫雲卿來了,陸吟站起身笑道:“姑娘來了?怎麼來的這麼早?”
“我來看看煙微她們,長風呢?”莫雲卿過去看了眼賬本,笑著說道。
陸吟歎了口氣:“前兩日館裡太忙,長風感了風寒,又勞累,今天實在看他下不了床了,秋娘和我就讓他在館裡休息。”
莫雲卿頓時便覺得內疚,說道:“辛苦你們了,等驚蟄一過,招到了賬房先生,你們也就能做甩手掌櫃了。”
陸吟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道:“其實這樣忙著也沒什麼不好的,總比以前好的多。”
莫雲卿調侃道:“再好也不能讓你們這樣勞累。傳出去的話彆人說冷香金倪的東家是個克扣底下人的吝嗇鬼呢。”
說笑了幾句,莫雲卿便去了煙微的房間,一進去卻並不見小丫鬟來迎,隻聽見帷幔後的埋怨聲。
莫雲卿走近了一聽,原來是小丫鬟把煙微的月琴摔斷了弦,這一時半會也修不了,煙微這才發了脾氣。
“平日裡你都是最謹慎小心的,怎麼今日倒犯了糊塗?你把這弦摔壞了,我今日用什麼?姑娘知道了怪罪下來又怎麼辦?”煙微的聲音細細柔柔的,即使是責怪人也是聽不出一點火氣。
莫雲卿掀開帷幔,煙微一驚,轉頭看見莫雲卿笑吟吟的站在那裡,忙起身行禮:“姑娘來了。”
“怎麼回事?”莫雲卿一邊往裡走一邊問道,看到放在一邊的斷了弦的月琴,拿起來細細端詳了一下,惋惜道:“這把月琴是紅木的,摔了一下即使隻是斷了弦,但音質肯定也會受損,真是可惜了。”
煙微埋怨的看了一眼在一旁瑟瑟發抖的小丫鬟,嘴上卻是道:“姑娘,要不今兒我改彈阮,也是一樣的。”
莫雲卿笑道:“彈什麼倒是不要緊,不彈也是使得的,隻是,”莫雲卿說著看向那個小丫鬟,“煙微也說你素日謹慎小心,怎麼今兒倒這麼疏忽?”
煙微以為莫雲卿要遷怒小丫鬟,忙勸道:“姑娘,這孩子年紀還小,毛手毛腳也是有的,您彆生氣。”
莫雲卿看了眼煙微絕美的麵龐,無奈的笑了笑:“我又不是要發作她,瞧你嚇得。但是館裡的規矩雖然不大,但是好歹還是有的,我要是今兒不懲罰她,以後豈不是人人都以為可以隨意犯錯了?”
煙微提著一顆心,緊張道:“姑娘要怎麼罰?”
莫雲卿在冷香金倪是絕對的東家,他們這些人都是莫雲卿買回來的,但莫雲卿不僅將賣身還給了他們,還講他們當做普通人一樣對待,簽了契約文書,她們在冷香金倪的,不管是唱曲兒還是做工,都是年限一到就能自行離開的。
所以館裡的人都十分感激莫雲卿。
包括煙微,她生的美,出去做什麼都有危險,但是在莫雲卿的冷香金倪,不僅護著她,還幾乎把她當做自己的朋友一樣看待。
若是莫雲卿真的發了怒,想必自己勸兩句應該是有用的。
誰知道莫雲卿狡黠的一笑,輕聲道:“罰你和你主子日日做了點心送去王府,連送一個月不準懈怠,也不準重樣。”
煙微忍俊不禁,嗔道:“姑娘,您這算是什麼懲罰?”
莫雲卿故意板起臉:“怎麼?你覺得太輕了?”
“不不不,姑娘罰的對。”煙微笑嘻嘻的急忙說道,“我就知道姑娘不忍心。”
莫雲卿笑了笑:“好了,就這樣。不過我還是說你兩句的,以後一定要小心。我選購來的這一批樂器,都是壞一個少一個的,再想要這麼好的可就沒有了。趁著還沒到時候,你趕緊多睡會吧。”
煙微連連點頭:“姑娘放心,等空了我一定把這月琴修好。”
莫雲卿詫異道:“你還會修樂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