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雲卿掃了吳公子一眼,吳公子笑嘻嘻的道:“冷香金倪的姑娘果然是不同凡響,倒比怡紅閣的姑娘矜貴那麼多,我倒是頭一次見。”
這話一出,煙微眼眶通紅,慢慢低下了頭去。莫雲卿怒極反笑:“看來吳公子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了,來人,把這個不清醒的登徒子給我扔下河去!”
冷香金倪館的侍衛都是莫雲卿當初買來的昆侖奴,深受莫雲卿恩惠,沒有一個不按照她的話辦事的,聞言都一擁而上架著吳公子作勢要往河地下扔。
吳公子的小廝見勢頭不對,威脅道:“這可是天香閣的少東家,你居然敢這樣對他!”
莫雲卿冷笑一聲:“少東家?就是你們東家來了我也照扔不誤!”說著,莫雲卿怒視幾人:“還愣著乾什麼?還不把吳公子扔下去醒醒酒?”
凜冽的河風一吹,再加上莫雲卿的氣勢一震,吳公子算是徹底打了個寒戰,清醒過來了,反複掙紮著道:“你!你,你瘋了不成?不過一個窯姐,你還要殺了我不成?”
聽到“窯姐”兩個字,莫雲卿算是徹底被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所謂天香閣少東家給惹火了,如果方才還有一顧忌,眼下莫雲卿算是打定了主意要這個吳公子好好的泡個冷水澡。
“停。”眼見著人被架到了河邊,莫雲卿突然出聲製止了,姓吳的一臉得意,以為莫雲卿怕了他,得意洋洋的正要說話,莫雲卿走到他麵前,抬腳就在他肚子上踹了一腳。
吳公子應聲而落,甲板上原本看熱鬨的人都呆住了,看著這個柔柔弱弱的女子真的把天香閣少東家給踢下河去,怎麼看都像是天方夜譚。
自家的少主落水,一邊的小廝哪敢乾看著,紛紛跳下水去救人,撲騰了好一會才勉強上了岸,好在畫舫離河岸很近,要不然的話怕是真的會要了他的命。
吳公子罵罵咧咧的離開了,莫雲卿看向甲板上的一眾人等,眼裡沒有什麼情緒,仍然客氣的道:“各位受驚了,照舊便是,不必在意。”
這下哪還有人敢再造次?這女子連天香閣的少東家都敢踹,他們不過是普通人家過來尋個樂子,那還敢再調戲冷香金倪的姑娘?
煙微很是愧疚的跟上莫雲卿,小聲道:“姑娘,讓您費心了。”
莫雲卿拉著她到了畫舫的側翼,歎了口氣:“沒事,這事是早晚都要做的,要不然的話你們還是會受彆的登徒子的欺負。”
“可,可那人可是天香閣的少東家,您,您惹了他,這可如何是好啊?”煙微的眼淚掉了出來,我見猶憐。
莫雲卿笑道:“你忘了你家姑娘是什麼身份了?大不了就公諸於眾便是,怕什麼?”
煙微惶恐道:“不可以的,姑娘。您是大家之女,又是攝政王妃,要是被天下人知道您開著一個歌舞伎坊,人們該怎麼說您啊?”
莫雲卿勸慰道:“沒關係,我怕什麼?不過是編排我兩句罷了,左右沒有人敢到我麵前說。”
煙微抹著眼淚,抽泣道:“姑娘,您真是,對我們太好了。要是沒有您,今天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
方才莫雲卿就是從樓上看到了吳公子對煙微動手動腳才情急下來了。煙微生的太美,又是那種妖嬈勾人的麵相,難免有人存了不好的心思。
莫雲卿自從將這些女孩子接進了冷香金倪,就在心底暗暗發誓,一定要讓她們過得好,這並不是什麼可笑的聖母心態,就隻是一種悲憫。
“你記住,你是脫了賤籍的良民,並不是奴隸。你在冷香金倪和普通做工的小丫鬟沒什麼兩樣,以後隻要你想,我隨時都能給你結了錢去自行成親生子的,你不想做的事情就不做,沒必要委屈自己,知道了麼?”莫雲卿循循善誘的道,“我是你們的東家,保護你們是應該的。”
見煙微像個小鵪鶉似的點頭,莫雲卿忍不住笑了:“好了,今日你受驚了,趕緊回去休息吧,今兒你就彆出來了,我叫人在你房門口守著,彆擔心,好好去睡一覺。”
煙微感激的點了點頭,一再道謝感恩上樓去了。莫雲卿也轉身準備回去,就見蕭長恭正在一艘烏篷船上坐著緩緩靠近了這裡。
莫雲卿視力極好,一眼就瞧見了他,換了件玄色的長袍,還披著大氅,很是華貴的樣子。
等蕭長恭靠近了,莫雲卿主動上去相迎,眉眼都笑彎了:“這位客人,裡麵請?”
礙於周圍人多眼雜,蕭長恭也是一副從未見過的樣子,隻是眼裡都是溫和的笑意:“好,不知姑娘是貴館的掌櫃麼?”
有個小丫鬟見東家主動迎客,忙上來解釋道:“公子裡麵請,這是我們東家。”
蕭長恭一副恍然的樣子,實則看著莫雲卿,眼裡都是笑意:“哦,原來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