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安興麵色如常的跟著內侍上了金鑾殿,不卑不亢的行禮:“安興見過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帝頓了頓,沉聲道:“安興,你瞧瞧你身旁的人,你可認識麼?”
安興依言鎮定自若沒有任何多餘表情的看了柳菘藍一眼,毫無破綻的搖了搖頭:“安興不認識。”說著還看向皇帝,眼裡都是無辜:“怎麼,陛下,這人是誰,安興該認識麼?”
皇帝冷哼一聲沒有說話,蕭長恭輕笑著道:“安興姑姑,你確定不認識這個女子麼?”
安興瞟了蕭長恭一眼,語氣裡帶著點威嚴:“長恭,本宮是你的長輩,何時輪到你來問我的話?”
皇帝盯著她,麵色已經是很不好了,突然道:“好,那朕來問問你!當年你是怎麼嫁給銀麵狀元顧景的?”
安興眼中的情緒一閃而過,很快又是那副波瀾不驚的樣子,笑道:“陛下這話安興倒是糊塗了,安興與他自然是先帝賜婚。”
“哦,是嗎?怎麼朕聽說,顧景壓根不想娶你呢?”皇帝質疑的問道。
安興麵上浮現出一點淡淡的悲傷:“陛下,那不過是坊間傳言,我與顧景十分相愛,哪裡來的不和?而且事情都過去這麼多年了,您非得舊事重提不可麼?”
這下還不等皇帝再說話,柳菘藍就先憤慨的道:“安興長公主,您真的不認識我麼?您說顧景與您相愛,是真的麼?”
安興眼神裡帶著點不屑和輕蔑,看向柳菘藍:“你是誰?本宮為何要認識你?再說了,本宮與先夫的事,與你何乾?”
柳菘藍冷笑一聲:“長公主,說話做事可是要憑良心的!你當年屠我柳氏滿門的時候,怎麼不如此道貌岸然了?”
安興像是聽見什麼驚天駭聞,瞪大了眼:“什麼,本宮屠你滿門?本宮與你從不相識,如何屠你滿門?”
“長公主,當年顧大人有位結發妻子是許多人都知道的秘密,我不相信您不知道。”蕭長恭涼涼的說道。
安興垂下頭,像是思慮了片刻,才道:“這事本宮的確是知道的。但是卻從沒見過那個女子。”
說著安興看向柳菘藍,不可置信的道:“難不成是你?”
柳菘藍見安興惺惺作態,連連冷笑:“長公主,您做下的事,終究都是要還的,你怕是沒有想到,當年你精心謀劃,卻漏下我這個漏網之魚吧?”
安興深深的看了柳菘藍一眼,眼中的情緒晦莫難辨,半晌才轉過頭看著皇帝,懇切道:“陛下,安興真的不知道這個女子是誰,她說她是顧景的發妻,又有何證據呢?沒有證據的事,隻聽她的一麵之詞,又怎麼能相信呢?”
安興說的真誠無比,幾乎連蕭長恭都要相信她了,皇帝沉思著沒有說話,安興的語氣裡帶上了點委屈:“當年我與顧景成親之路坎坷,我也曾試著找到他的青梅竹馬,想給她一點補償,但是始終尋不到下落。至於什麼屠人滿門,我更是不知道了。”
皇帝凝視著她,良久才低聲道:“你真的不知道?”
安興想是抓到了救命稻草,連連點頭:“是啊!安興真的什麼都不知道!這件事連聽說都未曾有過!這樣駭人聽聞,真不知是誰要故意陷害我,編了這樣的瞎話。”
柳菘藍自小在農莊長大,又沒有讀過幾年書,此時便被安興壓了一頭,一時間憤慨難言,隻得再次跪下身哭訴道:“陛下!安興長公主權大勢大,我一介升鬥小民,根本無力反抗,還請陛下明察!”
皇帝頭疼起來,他是很想處理了安興,可卻不想以這樣的方式,隻得將爛攤子丟給蕭長恭:“長恭,你怎麼看?”
蕭長恭微微一笑,答道:“這婦人看起來不似作偽,但是長公主畢竟是公主,是先帝親封的實封公主,身份非同一般,萬不能這樣草草了斷。若是那柳氏還能拿出什麼證據,便再好不過了。”
皇帝見他打擦邊球,不悅的問柳菘藍:“你可還有什麼證據麼?”
話音剛落,金鑾殿門口就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帶著點不易察覺的沙啞:“草民這裡有證據!”
安興聽到這個聲音,幾乎是一瞬間便轉過頭,不可置信的看著緩緩從正門而入的莫雲卿。
蕭長恭唇角微勾,眼裡都是柔情。
“陛下,當年的事,草民這裡有彆的證據。”莫雲卿舉起一個木製的盒子,高聲說道。
皇帝蹙著眉,靜靜的看著台下不卑不亢的莫雲卿:“怎麼是你?”
莫雲卿神色不變,將東西遞給了一旁的內侍,跪了下來:“陛下還是氙燈這事了解之後,再來治我的罪,到時候要殺要剮,悉聽尊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