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悉聽尊便(1 / 2)

文帝深深的看了眼蕭長恭,隨即道:“可高祖皇帝在位時,也從未有過普通老百姓前來擊鼓。”

“可這規矩是真的立下了。高祖在位時勵精圖治,推崇大周律,講究一個‘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陛下若是置之不理,恐怕引起民憤。”蕭長恭淡聲說道。

文帝不耐煩地一揮手:“宣上來,到金鑾殿,朕倒要看看,到底是有什麼大不了的冤屈。”

那女子敲了許久的鼓,終於有個內侍上前來道:“夫人是有何冤屈,在此鳴冤擊鼓?”

女子的麵上都是愁苦,木訥的看了內侍一眼:“我要見聖上。”

內侍無言,隻得道:“那夫人隨我來。”

角門內早有馬車候著,準備帶婦人去金鑾殿。那小丫鬟垂著臉,上前給婦人撩開了車簾,婦人有些局促的看了小丫鬟一眼,上了馬車。

金鑾殿內隻有皇帝和蕭長恭兩人,蕭長恭居於左側第一位,正襟危坐著;皇帝則高高在上,坐在龍椅上看著手足無措的進殿了的婦人。

“你是何人?為何擊鼓鳴冤?”皇帝威嚴的問道,聲音在空曠的金鑾殿內回蕩。

婦人身子瑟縮了一下, 匍匐著跪倒在地,身旁的小丫鬟也跟著跪了下去。婦人的聲音哽咽,一字一句道:“萬歲,草民乃浙江紹興人氏,姓柳,是先帝爺親封的銀麵狀元的內人。”

文帝瞬間直起了身子,凝視著台下卑微趴地的婦人,遲疑的道:“銀麵狀元?”

婦人哽咽著:“正是。想來陛下應該是熟識他的,草民柳菘藍,是他的青梅竹馬,結發妻子。”

皇帝的神色驚疑不定,從懷疑到震怒隻是一瞬間:“大膽!銀麵狀元的結發妻子是當朝的安興長公主!什麼時候成了你?”

柳菘藍被天子震怒給嚇得連頭都不敢抬,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身旁跪著的小丫鬟,蕭長恭注意到,忍不住看了眼那個丫鬟。

“草民所說句句屬實!當年狀元爺與草民有婚約在身,狀元爺赴京趕考之時草民已經有了狀元爺的骨血!怎麼不是狀元爺的發妻?”柳菘藍有些激動的反問道。

皇帝怔愣了一下,隨即有些脫力似的頹然靠在龍椅上:“你且細細說來。”

“當年,狀元爺受先帝賞識,飛黃騰達,連當朝的安興長公主也對狀元爺青睞有加。草民本無意與長公主相爭,但是長公主竟然,竟然派了人,將我們柳氏一族屠殺殆儘!草民雖然逃出生天,但是永世難忘此等血海深仇!”柳菘藍越說越激動,甚至直起了身子,凜然的望向龍椅上的皇帝。

皇帝看著她,眉頭緊鎖:“你說安興殺了你一家?這是為什麼,你又有什麼證據?”

“安興長公主當年深受先帝寵愛,權勢極大,想要屠了這樣的小門小戶,也不是什麼難事。”蕭長恭在旁邊悠悠的說道,看了一眼那小丫鬟。

柳菘藍抽泣道:“一切都是因為狀元爺不願休棄我,執意要回鄉與我成親,但是安興長公主為了一己私欲,硬生生要狀元爺休棄已有身孕的草民,一計不成就乾脆殺我滿門!若不是狀元爺留下的信物,草民早就成了刀下亡魂!”

皇帝疲憊的閉上眼,沉聲道:“信物何在?”

柳菘藍取出在懷中放著的白玉令牌,遞給一旁的內侍,懇切道:“許是當年屠我柳氏滿門中的人有狀元爺的手下,否則草民根本無法逃過一劫!”

皇帝拿過那枚令牌,看過後終究是歎氣道:“的確是當年父皇給了銀麵狀元的令牌,朕記得的。”

一旁的內侍提醒道:“那陛下,眼下您......要怎麼辦?”

“去把安興給朕叫來。”皇帝緊緊地捏著玉牌,聲音低沉的說道,“記得,不要驚動任何人。”

內侍不敢耽擱,忙下去傳喚。皇帝這時才注意到台下跪著的還有一個小丫鬟,蹙眉道:“那是何人?怎麼也上了這裡?”

柳菘藍聞言慌忙道:“回稟陛下,這時草民的乾女兒,陪著草民來的。”

“這裡是金鑾殿,豈是什麼人都能來的?”蕭長恭適時的皺眉道,“還不讓她下去?”

柳菘藍無助的看了小丫鬟一眼,小丫鬟卻是沒有任何的反應,恭恭敬敬的衝皇帝行了個禮,低著頭出去了。

全程都沒有任何人看清她的臉,除了蕭長恭。

他有直覺,那個人就是她。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