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滴答……
伴隨著鮮血從傷口滴落發出的聲響，烏金終於在經曆了漫長的戰鬥後開始感覺到前所未有的虛弱。
尤其是被製作成永恒煞神的殺戮之神巴爾，每次攻擊都必然會產生恐怖的吸血效果。
而鮮血在擁有魔法力量的世界中代表的可是不折不扣的生命力。
所以儘管烏金可以通過不斷將能量轉化成物質來修補破損的身體、補充失去的血液，可這種生命力想要恢複就不那麼容易了，至少需要相應的治療魔法或一些帶有治愈效果的藥劑。
但是很可惜，這些東西大部分都在之前與尼可·波拉斯爆發的戰鬥中消耗殆儘，所有重要旅法師卡牌都在倒計時的冷卻中。
這也是為什麼左思會選在這個時候動手的理由。
趁你病要你命、痛打落水狗什麼的，他可是最喜歡了。
更要命的是他還不講武德搞「正義的群毆」，壓根沒有一丁點遵守旅法師之間決鬥原則的意思。
烏金現在必須在對付左思巨龍形態下多個腦袋的同時，還要分心去注意主腦伊莎多拉和殺戮之神巴爾的偷襲。
可以說自打出生以來就隻有他算計彆人的份，被彆人這麼處心積慮的算計還是第一次。
哪怕是尼可·波拉斯也隻依靠純粹的暴力來殺死他，而無法在智力和精神層麵占到一丁點的便宜。
前者的計劃甚至好幾次都遭到了他的破壞跟乾擾。
尤其是永生聖陽，原本創造出來就是為了把尼可·波拉斯永遠關在某個時空再也無法出來禍害整個多元宇宙。
但是很可惜，這個計劃最終失敗了，俄佐也因此而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事實上自從長老龍之戰結束之後，烏金和尼可·波拉斯這對兄弟就把彼此視作了唯一的對手，根本沒有將其他人放在眼裡。
無論是曾經肆虐一時的舊非瑞克西亞，還是作為多元宇宙天災的奧劄奇，都不過是這場永恒爭鬥的調味劑跟背景板。
其實烏金從未將索霖·馬可夫與娜希麗當成朋友或者同伴，而是將其視作可以利用的棋子，就如同他對其他新生代旅法師的態度一樣。
因為整個多元宇宙隻有他們倆是點燃了火花的長老龍旅法師，也隻有他們能夠借助太初之龍的血脈感受到黑暗虛空的本質，進入其他旅法師永遠也無法觸及到的領域。
至於左思……
抱歉，在烏金的眼中也不過是眾多螻蟻中比較強壯的一個罷了。
如果用得好或許可以成為對付尼可·波拉斯的奇兵。
事實上他最開始僅僅隻是將其視作出色的間諜，可以為自己帶來一些有用的信息，再就是敢於跟尼可·波拉斯作對的勇氣。
但讓他萬萬沒料到的是，自己竟然看走了眼。
上次見麵時還是個微不足道的小角色的左思，竟然在短短幾年時間裡就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甚至可以製作像永生煞神這種極度危險且要命的玩意。
要是在全盛時期，烏金當然不會畏懼區區一個永生煞神，而且還能變著法不重樣的將其摧毀十幾次以上。
可現在，他隻是一條受了重傷且精疲力竭的老龍。
反倒左思就像是一位精明狡猾的獵人，不斷用各種方法試探著他手中還掌握著哪些底牌，然後一點一點將其拉進提前布置好的死亡陷阱。
該死！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意識到自己眼下的處境跟被困在網中的魚沒有任何區彆後，烏金終於徹底爆發將之前吞噬整個時空物質所積累的能量全部釋放。
此時此刻的他就如同一顆散發著藍色冷光的小太陽，舉手投足間都充斥著毀滅性的力量。
甚至就連周圍的空間都開始變得極度不穩定，海量來自黑暗虛空的能量與原始物質從裂縫中噴湧而出。
畢竟兩個火花等級達到滿級的旅法師火力全開的時候就意味著所在時空的末日降臨。
這一點早就在有記載以來的第一次旅法師決鬥中便已經被證實了。
尼可·波拉斯在擊敗並吞噬一名惡魔巨型海獸旅法師的時候，直接創造了第一條時間裂縫——爪門。
儘管火花劣化後旅法師的力量遭到史無前例的削弱，但如果將火花提升至滿級依舊可以擁有接近上古旅法師的破壞力。
更何況在場的旅法師可不僅僅隻有左思和烏金，還有一個非常接近他們倆的超級奪心魔主腦。
三者毀天滅地力量相互碰撞所造成的結果。就是這個時空有超過一半以上的區域都已經被黑暗虛空所吞噬，還有一半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步入前者後塵。
相比之下，永生煞神巴爾則是其中最弱小、存在感最低的一個。
他的主要作用是不斷給烏金放血，迫使其消耗更多的能量來維係肉體的存在。
畢竟長老龍的靈魂雖然在某種程度上是不死的，可仍舊需要一個靈魂的載體。
「親愛的烏金，不要再掙紮下去了，你應該知道這毫無意義。從我決定動手的那一刻，你的命運就已經注定了。」
巨龍形態下的左思看上去就如同一個超級黑洞不斷吞噬著周圍的一切，無論是物質、能量、時間、還是空間。
「不！你休想得逞！我絕不會死在這裡！而是要把你的邪惡真麵目公布於眾！」
烏金發出了怒不可遏的咆哮。
「邪惡真麵目？
哈哈哈哈！
你可真是有夠天真和愚蠢的！
你以為娜希麗不知道我的真麵目？
你覺得尼米捷還不清楚我是什麼人？
不！
他們都很清楚我在做什麼。
隻不過相比起尼可·波拉斯的獨斷專橫，我是一個願意談判和做出妥協的人。
而且我崇尚秩序與穩定，並不以毀滅、破壞為樂。
這才是他們願意與我合作的大前提。
更何況你覺得自己現在還有機會逃走嗎？
我花費無數時間、精力打造的完美爍油已經侵入了你的身體，不斷乾擾旅法師火花的運行。
如果想要啟動火花逃離，你至少需要保持三秒鐘以上的絕對專注。
所以你現在已經被困在了這裡，就如同掉進獵人陷阱中不斷掙紮的獵物。
唯有死亡才能讓你獲得解脫。」
在說這番話的時候，左思的數個腦袋你一句我一句釋放出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爍油……
聽到這個詞，烏金低下頭瞥了一眼自己胸口處那個正在不斷往外冒黑色粘液的傷口，眼睛裡閃過一抹強烈的忌憚與恐懼。
他已經嘗試過好幾次想要把這些東西轉化為純粹的能量，但遺憾的是全部失敗了。
因為這種介於物質和能量的東西根本不是他以前認識的舊非瑞克西亞爍油，而是承載著左思精神、意誌且擁有某種自我意識的抽象聚合體。
除非能將這些東西在精神層麵完全抹除，否則想要將其清除就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不僅如此！
這些爍油還會不斷與之搶奪對能量和物質的控製權，進而對身體乃至靈魂造成影響。
如果不是烏金一直
在不停轉化能量與物質在體內形成啃個一小塊隔離帶，這會兒要麼以拋棄身體作為代價來保護靈魂，要麼估計已經被完化成新非瑞克西亞造物了。
要不是親眼所見，他簡直不敢相信一個自身都沒有接受爍油的旅法師，竟然會成為秘羅地新非瑞克西亞的幕後主宰。
「你從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就在謀劃著想要乾掉我？」烏金眯起眼睛質問。
左思所有的腦袋同時咧開嘴露出充滿諷刺的笑容回應道：「不，確切地說從還沒見到你之前，我已經把你放在了敵人的名單上。
因為或許索霖·馬可夫、娜希麗不清楚你那副隱藏在智者麵具下的陰險與狡詐。
但我很清楚你其實跟尼可·波拉斯在骨子裡沒有任何區彆。
你們都是一樣的傲慢、冷酷，將除自己之外所有的神明都視作螻蟻和棋子，認為整個多元宇宙都應該圍繞著自己轉。
尤其是跟奧劄奇泰坦——伊莫庫之間達成的秘密協議，你以為這個世界就沒有第三個人知道了嗎？」
伴隨著最後一個字脫口而出，左思緩緩舉起龍爪做了個抓握的動作。
瞬間！
一大塊剛剛從烏金身上撕扯下來的血肉被轉化成沒有任何屬性的能量，然後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重新轉化成物質。
「該死！你竟然也跟奧劄奇泰坦達成了協議？」
烏金見狀終於再也無法保持淡定，臉上浮現出無比驚駭的表情。
他還以為除了自己的兄弟尼可·波拉斯之外，這個秘密永遠也不會泄露出去。
「哼！
怎麼，你覺得我會像索霖·馬可夫和娜希麗一樣相信你說的話嗎？
彆傻了！
我從不會百分之百相信任何人。
哪怕是身邊的親人和伴侶也不例外。
更何況是你這個無論從動機還是行跡都非常可疑的家夥。
你和尼可·波拉斯一樣都太過於傲慢了，傲慢到認為整個多元宇宙已經沒有任何東西能夠威脅到自己。
今天我將撕碎這份傲慢，親手把你送進絕望的深淵。」
說罷，左思直接撲上去開始去對方爭奪那些能量與物質的控製權，一點一點配合爍油將烏金的身體撕裂、瓦解。
如果需要使用某些時空的特殊能力，他還會激活一張備用的地牌與該時空進行短暫的連接。
「想要毀滅我？做夢！我會讓你見識一下長老龍真正的力量！」
烏金怒吼著釋放了自己作為長老龍最後的能力——反咒。
伴隨著從未聽過的咒語在耳邊回蕩，他破碎的身體表麵突然被一層光幕所覆蓋。
就是這一層光幕，直接讓左思所有的攻擊、吐息和其他魔法力量完全失效，就連主腦伊莎多拉猛烈的心靈異能都無法對其造成哪怕一絲一毫的影響。
「這是怎麼回事？」
主腦立刻透過心靈連接向左思發出詢問。
「是反咒，烏金和尼可·波拉斯可以通過自身源自於太初之龍的血脈對多元宇宙規則進行操控的結果。」
左思表情凝重的給出了答案。
儘管他早就知道這些，可知道鬼知道，唯有親眼目的才能明白長老龍這玩意究竟有多麼BUG，完全就像是在一場遊戲中獲得了一定程度的GM權限。
「所以他現在無敵的？」
主腦語氣中透露出無法用語言形容的震驚和難以置信。
左思輕輕搖了搖頭：「怎麼可能！
如果反咒真能做到無敵，那烏金怎麼可能會被尼可·波拉斯殺死兩次？
這種防護肯定存
在著某種我們不知道的弱點。
更何況爍油還在他的體內沒有被清理掉。」
「好吧，希望你是對的。」
主腦果斷結束了這次短暫的溝通，立馬將自身的心靈異能提升到極致，以最直接、最簡單、最粗暴的衝擊方式試圖剝開那一層光幕。
但遺憾的是這些足以毀滅星球乃至星係的衝擊，卻隻是在上邊激起一層層肉眼幾乎無法分辨的微弱漣漪。
永生煞神巴爾則趁機化作一道殘影衝上去打算繼續給烏金放血。
可同樣也被光幕擋了下來。
之前有效的攻擊在撞上光幕的刹那，就好像被某種規則徹底扭曲、阻斷。
絕對防禦嗎？
左思顯然注意到了這種不可思議的現象，但同樣也感到了疑惑與不解。
因為從理論上來說，整個多元宇宙從形成的那一刻開始就是極度複雜且多變的，每個時空都會形成自己獨特的規則。
這也就意味著不可能存在一種能夠在所有時空中都能起到絕對防禦效果的力量。
因此長老龍使用的「反咒」肯定存在著某些不為人知的秘密和弱點。
除此之外，左思還可以肯定烏金之所以沒有從一開始就啟動反咒並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他需要長時間的觀察、理解才能理解不同種類攻擊的原理，進而製造出相應的「反咒」。
最明顯的例子就是經過融合後的完美爍油，烏金根本無法理解，自然就製作不出相應的「反咒」。
不得不說，長老龍的血脈力量實在是太強大、太恐怖、太逆天了。
多虧他們在出生後五千年左右就展開了一場史無前例的內戰和大屠殺，差不多所有的長老龍都失去名字退化成太初亞龍，否則整個多元宇宙都將是他們的天下。
而且點燃火花成為旅法師的也隻有尼可·波拉斯與烏金兩個。
左思嚴重懷疑太初之龍根本不是一個具體且擁有獨立思想和意識的生物，而是一個多元宇宙誕生之初殘留的某種抽象存在。
它也許是一種古老太初規則的體現，也許是原始物質與能量的聚合體。
總之在用自己的力量創造了長老龍這個種族後，太初之龍便消失無蹤，再也沒有出現過。
確切地說壓根就沒有人真正見過太初之龍。
哪怕是作為其直係子嗣的長老龍們也是在它離開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才孵化出來。
想到這，左思突然有了一個非常大膽的想法，那就是或許每一個長老龍都可能是太初之龍的一部分。
它所謂的產卵行為實際上應該是一種自我崩解的過程。
而長老龍就是在這個過程中的誕生的。
他們之所以會相互殘殺，其真正的本質應該是奪取散落在同類體內的規則力量，進而成長進化為最接近太初之龍的實體。
最最重要的是，這能很好的解釋為什麼在上古時代長老龍混戰的時候，他們尚且能摧毀對方、剝奪對方的名字使其退化為太初亞龍。
可到了後來隻剩下五條長老龍的時候，尼可·波拉斯和烏金都沒辦法做到這一點。
這不是因為他們變弱了！
恰恰相反，是因為他們變強了！
強大到無法被已知的任何外力所摧毀、抹殺。
「彆白費力氣了！你們所有的攻擊方式對我都不再有任何作用。」
烏金猛地展開雙翼屹立在虛空之中，原本環繞在身體周圍的蔚藍色精神能量變得異常刺眼，完全沒有一丁點剛才遭到群毆時的狼狽。
「哦？真的沒用嗎？那你為什麼還沒有啟動旅法師
火花逃走呢？又或者你覺得光憑防禦就能贏得勝利？」
左思顯然不會被這種虛張聲勢所嚇倒，一臉玩味的提出了質疑。
因為他很確定自己注入對方體內的爍油充其量隻能乾擾火花，而無法徹底阻止其發揮作用。
這也就意味著保持三秒以上的專注，烏金就能直接離開這個已經徹底毀掉的時空。
可問題是這條長老龍旅法師並沒有這樣做。
所以真相隻有一個，那就是在使用「反咒」的時候會影響到旅法師火花，亦或是乾脆導致其暫時失去作用。
「那又怎麼樣？我可以一直維持這種狀態幾個星期、幾個月、甚至幾年，直至所有的力量得到恢複。」
烏金擺出一副有有恃無恐的樣子。
不過這句話究竟有多少誇張的成分就隻有他和尼可·波拉斯兩個人知道了。
左思迅速從巨龍形態恢複到人類的模樣，用略帶嘲弄的聲音反問道：「所以你現在打算當個縮頭烏龜跟我打持久戰？覺得可以通過這樣的方式迫使我放棄乾掉你的想法？」
烏金不加思索的點了點頭：「沒錯。我不相信你會一直在這裡盯著我，而不去理會尼可·波拉斯即將發動的火花之戰。」
不用問也知道，他的自信來自於左思所表現出來的野心，以及對上古旅法師力量的強烈渴望。
隻要左思把注意力轉移到尼可·波拉斯身上，那自己就能立刻脫困並逃到一個誰也找不到的地方藏起來等待時機，亦或是等雙方打到兩敗俱傷再跳出來摘桃子。
身為一名智者，烏金與自己兄弟最大的不同之處就在於他並不喜歡自己親自擼袖子上去剛正麵，而是更喜歡躲在幕後操控彆人去衝鋒陷陣。比如說傑斯·貝連、基定·尤拉、妮莎·瑞文、茜卓·納拉、多美代等新生代旅法師，都是可以利用的潛在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