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尼卡時空的伊捷聯盟總部內，左思、尼米捷和娜希麗三人正進行一場決定這個世界未來的討論。
至於大名鼎鼎的十會盟……
不好意思，他們雖然是這個時空明麵上的統治者，但卻從一開始就被排除在未來的核心權力之外。
因為十會盟的力量實在太弱、太分散。
尤其在麵對尼可·波拉斯的滲透時，表現基本就如同二戰時期納粹德國的情報係統一樣，在極短的時間內就變成了篩子。
許多公會重要位置的人基本都是老龍的手下，亦或是受到他洗腦和精神控製的仆從。
如果他真的發起全麵入侵，這些家夥能在短短幾個小時之內就讓十會盟中的絕大部分陷入癱瘓、內亂與自相殘殺。
所以這種的低效且充斥著大量內耗的管理方式，在信奉集權、秩序和絕對獨裁的左思眼中簡直就是垃圾中的垃圾。
尤其是作為執法者、立法者與秩序維護者的俄佐立參議院，簡直就是官僚主義發展到極致的體現。
他們早就忘記了自己原本的職責，而是像個縫補匠一樣通過選擇性執法來彌補各大公會之間的裂痕與衝突，維係脆弱的平衡不被打破，確保所謂的“和平”能永遠保持下去。
甚至可以說這個名義上的最高政府壓根就沒有建立起半點真正意義上的權威，法律更是像兒戲與工具一樣，隻有在需要的時候才會被拿出來使用。
或許在其他人眼中，上古旅法師俄佐通過魔法契約讓原本分裂、戰亂不斷的拉尼卡時空整合到一起，是一件不得了的偉大功績。
可對於左思而言，這完全就是一場徹頭徹尾的失敗社會實驗，充分證明了沒有強大中央政府負責統籌規劃，一個政治實體究竟可以混亂、墮落到何種程度。
“所以你通過談判讓尼可·波拉斯選擇暫時休戰，為我們爭取到了充足的準備時間？”
尼米捷在聽完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後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左思麵帶微笑的點了點頭：“沒錯。現在你可以開始發揮伊捷聯盟的特長，將這個世界改造成為堅不可摧的要塞跟遍布致命陷阱的獵場了。”
伊捷聯盟最拿手的東西是什麼？
借用偉大藝術家迪達拉的話——藝術就是爆炸！
無論是高溫烈焰，還是狂暴的電流，亦或是物質燃燒導致氣體膨脹產生的猛烈衝擊波，統統都是他們的拿手好戲。
儘管伊捷聯盟表麵上的宗旨是研究技術、創造與發明，為整個拉尼卡時空提供基礎建設並加以維護。
但在公會最核心的實驗室裡進行的永遠是令人頭皮發麻的危險實驗。
這一點隻要站在外麵街道上數數每天傳出的爆炸次數就能略窺一二。
“可我們麵對的是尼可·波拉斯，整個多元宇宙最強大的長老龍旅法師。做這些準備真的有意義嗎？”
尼米捷搖晃著碩大的腦袋提出了質疑。
“當然有意義。
這可以迷惑他，讓他誤以為我們將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拉尼卡時空，進而忽略其他方麵的小動作。
換而言之，這裡接下來所要扮演的角色就是一個巨大的誘餌。
以尼可·波拉斯的性格肯定會再一次嘗試著滲透和控製十會盟。
屆時在這座遍布著城市、廢墟和遺跡的世界必然會展開沒完沒了的暗戰。
而我將抽身去尋找擊敗他贏得勝利所需要的最後一張拚圖。”
左思沒有任何掩飾，大大方方說出了自己內心之中的計劃。
“哈哈哈哈！
有意思！
原來停戰僅僅隻是個拖延時間的幌子嗎？
難怪烏金會栽在你的手裡。
相比起傲慢自大的他們，你才是這場火花之戰中最危險的參與者。”
尼米捷忍不住發出了震耳欲聾的大笑。
原本隻是被迫卷入兩條長老龍之間爭鬥的他，突然發現這件事情開始變得越來越有意思了。
尤其是左思突然翻臉乾掉烏金這件事情，絕對是他這輩子聽過最炸裂的消息，沒有之一。
作為一條活了上萬年的上古巨龍，尼米捷其他任何年輕的生物都清楚向來以智者自居的烏金究竟有多麼強大。
彆看他被自己的兄弟尼可·波拉斯殺了兩次。
可除此之外呢？
烏金壓根沒有輸掉過一場戰鬥。
哪怕是當年直麵三個奧劄奇泰坦也隻是在前幾次試探性交手中選擇了暫時撤退。
等後來做好充足準備，伊莫庫、寇基雷、烏拉莫便直接被死死封印在讚迪卡時空。
左思笑著回應道：“沒辦法，誰讓我的起點最低呢，剛開始僅僅隻是個微不足道的凡人。像你這樣從誕生之初就擁有強大力量的傳奇生物，根本不會理解作為一個弱小的螻蟻要如何小心翼翼才能走到今天。”
“螻蟻？弱小？抱歉，請恕我無法把這兩個詞彙與現在的你聯係到一起。”
尼米捷輕輕搖了搖頭語氣中帶著一絲感慨。
因為他有足夠的閱曆能夠理解剛才那番話的意思，也曾經不止一次見證過自己公會成員生下的幼小嬰兒，以及他們有趣的成長經曆，從弱小一點點變得強大。
可麵對眼前這個外表十分年輕的旅法師，上古巨龍內心之中隻有深深的敬畏和恐懼。
尤其是從頭到腳散發出來的深邃與邪惡，簡直足以讓任何一個能夠感受到的人渾身發抖。
尼米捷無法想象對方究竟有著怎樣的經曆，可以從一介凡人成長到現如今的樣子。
尤其是精神、靈魂和意誌的極致扭曲，仿佛無時無刻都在向周圍散發著一種無形的脈動，即便是自己也會在不經意之中受到影響。
不！
這樣的怪物怎麼可能會是凡人！
他在內心之中否定了左思可能存在的“凡性”。
因為即便是神都絕不可能凝聚出如此純粹不帶一絲汙染的極致“邪惡”。
“這就是成長的代價呀。
每次想要獲得更強大的力量就總要舍棄一點什麼。
而我選擇舍棄了自己的良心、道德，還有絕大部分的人性。
畢竟這些東西在故鄉的社會中想要往上爬成為人上人也得不斷的舍棄。
否則就會因為一些必須要做的事情導致良心受到煎熬而痛苦不已。
就像有句話說的那樣，沒有良心、道德和人性的人才更容易獲得成功。”
在說這番話的時候，左思臉上浮現出了一絲對過去平凡生活的緬懷。
因為這一切都是人類基因中自私的天性決定的。
每個人都會拚命的攫取利益、渴望獲得權力，然後再將它傳遞給子孫後代，以便讓自己的基因可以更好的傳遞下去直至永遠。
這就是人性本惡的源頭，也是整個多元宇宙為數不多具有廣泛適用性的真理。
至於人性中的善良麵，不過是長期沉浸在黑暗中對於光明本能的渴望和憧憬罷了。
就好像一個長期從事暗殺、情報竊取工作的間諜也會偶爾產生當個普通人平凡度過一生的念頭。
但真要給他們這樣的機會反而會變得十分不適應，甚至是主動回到過去驚險刺激的生活中。
尼米捷顯然對於左思的過去非常好奇，但又不敢詢問太多，生怕觸及到對方隱藏在內心深處的秘密，隻能輕聲感歎道：“相比起許多人為了追求力量舍棄自由和靈魂，舍棄良心、道德和人性的確是個不錯的選擇。
畢竟這些東西原本就是一種沉重的負擔。
如果一直背負著它們的話很難在通往頂點的道路上走多遠。
對了，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嗎？”
“我準備去見見尼可·波拉斯，以另外一個身份。”
左思臉上掛著玩味的笑容，舉起酒杯將尼米捷珍藏了上千年的美酒仰起頭一飲而儘，眼睛裡閃爍著惡趣味的光芒。
“在發生了這麼多事情之後，你居然還敢去見尼可·波拉斯？”
被尊稱為“焰靈”的尼米捷震驚的張大了嘴巴。
左思舔了舔嘴唇笑著回應道：“為什麼不呢？
反正他又沒有認出我已經取代了烏金。
最多將我視作一個陰謀家或野心家。
而且我也想要試探一下，這條長老龍旅法師究竟會利用休戰這段時間做些什麼。”
“該死！你可真是個瘋子！”
尼米捷顯然無法理解這種在刀尖上跳舞的舉動。
如果換成是他，肯定會躲得遠遠的，確保自己與尼可·波拉斯保持安全距離，避免可能出現的任何意外。
左思伸出一根手指輕輕搖了搖：“不，這可不是瘋，而是經過深思熟慮之後做出的決定。
也許說起來你不會相信，我其實最討厭冒險了。
最後我再問一次，你真的不需要一顆火花成為旅法師嗎？
要知道我的能力可是能夠將奪取的火花賦予任何人，甚至包括靈龍烏金的那顆。
它能讓你瞬間獲得不可思議的能力，以及能夠與尼可·波拉斯正麵對抗的力量。”
尼米捷苦笑著搖了搖頭：“不，謝謝，成為旅法師並非我所願。因為我早就把自己的靈魂與拉尼卡時空緊密的綁定在一起。”
“好吧，那我尊重你的選擇。這個世界就交給你了，下次我們再見麵的時候應該就是決戰之日。另外，我會讓娜希麗留下幫你應付各種各樣的突發狀況。”
說罷，左思直接啟動旅法師火花消失在原地，隻留下一人一龍大眼瞪小眼。
足足過了好幾分鐘，礫岩術士娜希麗才率先打破沉默用不是很確定的語氣問：“你需要我做點什麼嗎？”
尼米捷不加思索的回答道：“不，暫時不需要。
通過之前的動作，以及葛加理群落掀起的暴亂，我和蛇發女妖瓦絲卡已經控製了差不多所有公會的高層。
接下來要做的就是打破俄佐當初設立的魔法契約，慢慢通過政治手段來將各個工會整合到一起。
這是一個相對比較漫長的過程，可能會需要你的力量來鎮壓可能會出現的大規模反抗。
因為在十會盟漫長的分裂與內鬥中，已經產生了許多無法化解的仇恨。
在鏟除它們的時候想要不流血是幾乎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沒問題。需要動手的時候喊我一聲，我會將所有膽敢鬨事的家夥全部趕儘殺絕一個不留。”
娜希麗的語氣中透露出冷酷與無情。
那無意之中散發出來與左思一樣的邪惡氣息，頓時讓尼米捷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
要知道在他的印象中，原本的礫岩術士可不是現在這幅樣子。
但他卻並沒有多說什麼，僅僅隻是略微點了下頭，隨後便任由對方轉身離開。
……
另外一邊，遠在阿芒凱時空。
剛剛從沉睡中蘇醒的尼可·波拉斯正在上下打量著站在距離自己僅有幾步之遙的左思，大概兩三分鐘之後才翹起嘴角緩緩開口說道：“真想不到才幾年時間不見，你居然已經觸及到了火花劣化之後的旅法師天花板。怪不得你不願意輕易現身，而是讓夏恩七世代替自己。”
“您這是在責怪我嗎？”
左思麵帶微笑的反問。
“不，我隻是在闡述一個事實。
你肯把時空渡橋送過來，其實已經履行了我們之間的約定。
後邊之所以出現意料之外的變化，完全都是因為烏金太過於狡猾。
不過還是更希望你能來幫我一把，至少有你在永生聖陽絕不會如此輕易的丟失。”
在說這番話的時候，尼可·波拉斯惡狠狠的瞪了一眼蜷縮在角落裡瑟瑟發抖的泰茲瑞。
正所謂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起碼左思出現之前，他一直覺得這個天才神器師還算是個不錯的得力幫手，至少前幾次任務都完成的相當不錯。
可現在，他隻覺得泰茲瑞是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廢物，每到關鍵時刻就掉鏈子。
“抱歉，您應該知道我不會輕易去直麵靈龍烏金，至少在火花之戰發動前不會。”
左思非常明確的表達了自己的態度。
畢竟他之前所扮演的角色一直都是雙麵間諜，所以要維持好人設以免老龍起疑心。
“為什麼？你在害怕他嗎？”
尼可·波拉斯摸著下巴擺出一副意味深長的樣子。
左思輕輕搖了搖頭：“當然不是。
我習慣了躲在暗處搜集信息和情報，並不希望太早站在陽光下成為靶子。
事實上在你們較量的時候我也不是什麼都沒乾。
而是打探到了索霖·馬可夫已經返回依尼翠時空，應該不會再輕易參與到接下來的行動中。”
“那個吸血鬼回家了？這可是個好消息，沒有他烏金就少了一個得力的幫手。”
尼可·波拉斯語氣中帶著一絲欣喜。
要知道索霖的生命魔法可是在戰鬥中給他造成了不小的困擾。
好幾次烏金身受重傷都是被他給強行救回來的。
儘管在很多人眼中，索霖·馬可夫更像是個負責輸出的主力DPS，但其實他一直都是最強的“奶”。
其源自於旅法師火花特殊能力的生命魔法一旦施展起來，甚至能將隻剩下最後一抹生機的屍體給原地複活，完全沒有任何副作用。
即便是神明、泰坦星魂這樣宇宙中最頂尖的生物也一樣可以享受到。
是的，你沒看錯。
索霖擁有複活神明和泰坦星魂的力量！
這種強大到離譜的治療能力，即便是左思想要做到都是十分的困難。
他雖然跟隨自己的便宜老師學會了生命魔法，但其火花卻並不具備這樣的特性，因此在威力方麵大打折扣。
左思的旅法師火花特性是能量屬性之間的自由轉化，還有同時在體內保存多個火花且不會產生相互乾擾，以及可以通過共鳴、連結讓兩個火花同時產生作用。
這也是為何很少有人會主動去招惹索霖·馬可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