毀滅與絕望荒原……
正如其名字一樣，這裡是所有外層位麵中最令人感到絕望的地方，同樣也是一片具有強烈邪惡傾向的土地。
根據部分位麵學者們研究所公布的結果，它似乎處在巴托地獄和無底深淵的下層，因此在血戰爆發之後一直都是雙方交戰的主戰場之一。
在奧紮奇降臨之前，這裡經常可以看到軍團級彆的魔鬼與惡魔在一望無際的荒原上日夜不停相互廝殺。
不過現在，戰爭的烈度已經明顯降低了很多。
沒有後顧之憂的魔鬼們開始逐漸占據上風。
但無論是來自深淵的暴怒，還是來自地獄的狡詐，都要屈服於該位麵的冷酷與絕望。
因為從進入毀滅與絕望荒原的那一刻起，他們就注定再也無法返回自己的故鄉，不管是肉體還是靈魂最終都將被無情的吞噬。
注意，這不是什麼誇張的形容，而是再貼切不過的描述。
由於該位麵完全由來自整個宇宙最純粹、最強大的邪惡精神力量塑造而成，所以凡是進入到此地的生物，無一例外會慢慢失去夢想跟希望，拋棄靈魂中最熾熱的部分，隻留下宛如行屍走肉般的軀殼，外形看起來就像是灰色的幽魂。
其中足夠惡毒的凡人靈魂，在降臨到這個位麵之後會被迅速扭曲成一種中等體型的蠕蟲。
這種特殊的祈並者頭部擁有一張跟生前極為相似的麵孔，是整個下層位麵最受歡迎的“貨幣”，沒有之一。
它們不但可以作為食物，為食用者提供能量和法術補充，還可以將其培養成為任意一種邪魔。
這也是為什麼血戰會在這裡爆發，並且成為主要戰場之一。
實際上雙方都在爭奪毀滅與絕望荒原中這些可以被轉化為己方兵源的幼蟲。
當然，刨除惡魔和魔鬼，這裡還有很多的老鬼婆、巫妖、尤格羅斯魔。
尤其是被稱之為荒骨魔塔的建築，遠遠看上去就如同一座拔地而起的巨大螺旋圓柱，距離地麵高度超過四十公裡，底下的部分也同樣如此。
這裡是至高猶加魔尤格羅斯魔的一種王——麥迪恩克來魯斯統治的領域。
按照猶加魔自己的說法，荒骨魔塔實際上是用一位被他們殺死神明的脊椎製作而成。
不管是誰，隻要能擊敗現任的猶加魔王坐上“怨毒王座”，就能獲得支配毀滅與絕望荒原第一層麵——奧尹諾斯的能力。
當然，這並不包括同樣矗立在這個層麵劇毒與疾病女神的國度。
事實上，奧尹諾斯最鮮明的特點就是那無處不在的致命劇毒和瘟疫。
不管是塔洛娜還是至高猶加魔王——麥迪恩克來魯斯，都可以在這裡隨意孕育、創造和改變一種疾病包括瘟疫和精神疾病或毒素，然後將其作為一種毀滅性的武器擴散到其他主物質位麵。
至於另外兩個層麵，則是普魯頓和尼瓦骸冥界。
在這個由三重層麵構成的毀滅與絕望荒原中，一共居住著五位誕生自托瑞爾的神祇。
刨除劇毒與疾病女神之外，還有複仇之神霍爾、厄運女神本莎芭、暴政之神班恩、虐待女神勞薇塔。
不過隨著塔洛娜的陣營和神職出現大範圍的偏斜，導致她的國度現在已經跟這個位麵本身傾向出現了一定程度的差異。
這也就意味著無法從位麵意誌中獲得相應的加持。
所有神都在猜測，塔洛娜究竟何時會將自己的國度從毀滅與絕望荒原位麵撕裂出來，又會將其搬到什麼地方。
是代表絕對中立，充斥著野性與自然的萬獸園——無儘荒原？
還是稍微傾向於混亂善良陣營的奔放之野？
又或者直接加入“橡樹之父”西凡納斯的自然之殿？
要知道對於一位神來說，這可不僅僅是“搬家”那麼簡單，還意味著其未來神職、教義等等一係列的變化。
有些神通過這樣的轉變從弱小變得強大，有些神則因為沒折騰好反而遭到現有信徒的拋棄，最終躺屍星界。
但作為當事人，塔洛娜對於即將到來的蛻變似乎並不緊張，仍舊以一種十分悠閒的姿態坐在王座之上，統治著這片隨著影響力增加而變得越來越大的國度。
要知道外層位麵與物質位麵最大的不同之處就在於，它的本質是某種精神力量的投影。
如果整個宇宙的智慧生物整體上更傾向於那個陣營，並且死後靈魂源源不斷的轉生到這個位麵，那麼該位麵的大小和麵積就會隨之增加，在理論上不存在上限。
同樣的道理，神明影響力增加、信徒數量變多，那麼他所控製的國度範圍也會隨之變大。
一些影響力覆蓋幾個乃至幾十個、上百個物質位麵，信徒數量多達數十億、上百億的強大神力，其國度範圍有可能相當於幾個乃至幾十個星球加在一起的總和。
這也是托瑞爾星球所在宇宙運轉的規則，更是一切對立跟爭鬥的源頭。
眼下塔洛娜的國度內，早就已經不再是之前那種遍布濕熱沼澤、蚊蟲、劇毒生物和恐怖瘟疫的地方。
剛好相反！
它就像是一片巨大的熱帶雨林，每天都在上演著從生命誕生到衰老死亡，最終被微生物腐化分解重新回歸大地的過程。
而那些劇毒和瘟疫則被隱藏在這個過程中，而不是以恐怖的方式展現出來。
另外再茂密的雨林中，還依稀可以看到幾座拔地而起的城市。
每一座城市都是以三角形的金字塔祭壇為核心建造而成。
在祭壇周圍，可以看到無數身穿清涼性感裝扮的女性祈並者，正在日夜不停的向自己所侍奉的女神祈禱。
儘管她們的表情聖潔且虔誠無比，可是動作卻充滿了誘惑跟強烈的暗示，舞蹈更是讓人看了之後就會不可避免產生一些生理方麵的衝動。
在城市周圍，還有密密麻麻分布著的大片農田和牧場，儼然一副要建立文明國度的架勢。
如此正常的景象，在充斥著精神上灰暗的毀滅與絕望荒原，無疑可以算作是天堂一般的存在。
因此無數想要逃離血戰的惡魔和少量魔鬼，還有那些從其他物質位麵轉生過來的靈魂，都瘋狂湧入其中。
寄希望於能在這裡找到他們夢寐以求的平靜生活。
欣賞著整個國度內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折磨與虐待女神勞薇塔用不是很確定的語氣問：“我親愛的主神，你從什麼時候開始口味變得如此奇怪？尤其是那些女性祈並者的衣著和動作，不知道的還以為進入了愛與美之神的國度呢。”
“奇怪？”
劇毒與疾病女神笑著搖了搖頭：“不，你錯了，我這可是特地為了迎接索斯的到來而做出的安排。他第一次來我的國度，因此我得給他留下一個好印象。”
“你確定他真能從耶格手上弄到我想要的幾個神職？”
勞薇塔的高跟皮靴踩在黑白相間大理石的地麵上發出一陣清脆的響聲，身上的緊身皮衣將其凹凸有致的曲線完美展現出來，眼睛裡則閃爍著赤裸裸毫不掩飾的貪婪與渴望。
“不知道。但我相信他一定能為我帶來巨大的驚喜，就如同前幾次一樣。另外，希望你最好準備了足夠分量的回禮，不然的話我可是會生氣的。”
塔洛娜用充滿警告的眼神瞪了一下這位才從屬於自己沒多久的好姐妹。
“關於這一點你完全沒必要擔心。哪怕隻是帶回其中任意一個神職，我都會給與他足夠的回報。因為神職的價值要遠比其他任何東西來得重要。”
說著，勞薇塔掄起手中滿是荊棘與倒刺的九尾鞭，朝自己光滑潔白的脊背狠狠抽了上去。
啪！
！
伴隨著清脆的響聲，她頓時從嘴裡發出痛苦的低吼。
緊跟著低吼便迅速轉化為令人產生無限遐想的呻吟，同時臉上也跟著浮現出享受與滿足的表情。
從神職、名號跟教義就不難看出，這位女神是一位不折不扣的虐待狂兼受虐狂。
在某些私生活混亂、玩得比較花的地區，她的牧師與信徒所掌握的特殊技巧，深受貴族、富商等上流社會人士喜愛。
一些人甚至願意花費數百金幣，隻為讓勞薇塔的信徒在進行激烈運動的時候狠狠抽打自己，以便獲得更多的額外刺激跟快感。
不過很快，虐待女神後背被抽打到皮開肉綻的地方就徹底愈合了，連一滴神血都沒有留下來，仿佛剛才發生的一切都是錯覺。
塔洛娜顯然早就習慣了勞薇塔的這種自虐行為，用漫不經心的語氣問：“對於暴政之神班恩的歸來，還有新死神的上位，你有什麼看法？”
“新死神克蘭沃的上位，不用問也知道肯定是耶格搞的鬼。
他是遠古的死神，對於死亡的理解要遠超其他任何一名神祇。
不過克蘭沃跟魔法女神午夜之間在還是凡人時的戀人關係，倒是有可能會在短時間內形成一個新的聯盟。
但這對我們沒什麼太大的影響，最應該擔心的是希瑞克那個瘋子。
相比之下，班恩的歸來倒是件跟我們密切相關的事情。
因為在神職領域，我跟暴政之神是互補的。
我認為我們也許可以考慮跟他締結一個聯盟。”
勞薇塔直截了當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由於巴爾、班恩和米爾寇的神職都源自於遠古的死亡之神耶格，因此他們相互之間非常認可彼此的哲學觀跟教義，並且在暗中結成了聯盟。
在很長一段時間裡，凡是加入這個聯盟的神，都被稱之為“黑暗眾神”。
作為巴爾從神的勞薇塔，理所當然對於擁有相近價值觀和哲學觀的班恩很有好感。
如果換成以前，劇毒與疾病女神顯然也會得出跟虐待女神一樣的結論。
但是現在嘛……
塔洛娜僅僅隻是意味深長的笑了笑，卻並沒有發表任何自己的觀點，又一次陷入沉默。
就在勞薇塔還想要開口說點什麼的時候，一道異界傳送門突然憑空開啟。
緊跟著左思從另外一邊走了出來。
毫無疑問，身為選民的他，很早以前就獲得了可以隨時隨地進入女神國度的許可，所以傳送過來可以說是非常的簡單方便。
“結果如何？”
勞薇塔第一時間衝到近前，差點上演了一出“帶球撞人”。
得虧左思反應比較快，及時伸出手製止了這位女神和她那比例誇張的上圍靠近，同時將那個裝滿了神職的容器取出來，直截了當的回答道：“交易順利完成了。
這裡是損耗、衰敗、疲憊，黃昏、秋季、寄生生物、老齡等幾個神職。
我的任務隻是把它們帶過來。
至於具體怎麼分，您二位還是自己慢慢商量吧。”
“什麼？！你一次性拿回了七個？而且還有老齡、衰敗、黃昏和秋季這幾個擁有巨大潛力的神職？”
勞薇塔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二話不說便打碎容器，將這些被神明視作最寶貴的東西一一展示出來。
當確認了那一個個光團所代表的規則與力量後，她看向左思的目光瞬間變得炙熱無比，那架勢仿佛恨不能立刻將其一口吞下肚子。
“你付出了什麼代價？”
塔洛娜緩緩從王座上站起來，用十分關切的語氣詢問道。
“抱歉，我答應了耶格要保密。不過請放心，這個代價對於我來說微乎其微。”
左思不以為意的聳了聳肩膀，順便用眼角餘光掃了一眼周圍的環境和整個國度的狀況。
跟預料中的不適合人類生存不同，類似地球上南美熱帶雨林的氣候雖然整體上有些悶熱潮濕，但卻充滿了勃勃生機。
無論是動物、植物，還是集中在城市附近的祈並者，都呈現出一派欣欣向榮的景象。
尤其是豐富到根本吃不完的食物，讓這裡成為了毀滅與絕望荒原上唯一可以稱之適合凡人居住的地方。
一些來自其他位麵的旅行者和法師都紛紛以此為據點，小心翼翼朝外麵更加危險的地方探索。
不少老鬼婆、尤格羅斯魔還建立了商隊，在此地與其他位麵商人進行交易。
每天都有數以十萬、百萬計的幼蟲作為貨幣，被從一個商人手中交易到另外一個商人手中。
善於鑽營的地獄第九層魔鬼，更是利用自家領主選民的特殊身份，派遣了一位大使常駐於此。
他一邊組織手下販賣來自第九層麵的特產，一邊無限製收購那些不斷蠕動的幼蟲，隨後把它們帶回去壓榨能量、轉化成低級炮灰。
儘管左思這個領主經常處於一種離線狀態，可他製定的一係列規則卻激發了麾下魔鬼們的主觀能動性。
為了業績！
為了晉升！
為了能夠獲得更強的力量與更高的社會地位！
每一名魔鬼都在竭儘所能的開拓業務，並且把那些靈魂乃至活著的凡人哄騙到巨大的賽博朋克城市中，讓他們在裡邊享受放縱所帶來的極致快樂，然後徹底沉淪成為符合地獄位麵要求的腐化墮落之魂。
塔洛娜顯然注意到了左思的目光，立刻走到近前笑著問：“你覺得我的國度現在如何？”
“很不錯，比外麵那種壓抑的氣氛和精神上的極致灰暗強多了。”左思摸著下巴饒有興致的評價道。
“那我的女祭司們呢？”
塔洛娜把目光投向不遠處祭壇上那群衣著稀少的靚麗身影。
尤其是做跪拜這個幅度相當大的動作時，裡邊風景基本上是一覽無餘。
左思嘴角輕微抽搐了一下，挑起眉毛回應道：“如果您讓自己在費倫大陸的年輕女牧師全部都這樣穿，我敢保證自願前來參加宗教活動和捐贈的凡人數量，起碼會暴漲十幾倍乃至幾十倍。不過其中的男性估計會占到百分之九十九。”
“嗬嗬，你很幽默。但我想問的並不是這個，而是你覺得她們怎麼樣。”塔洛娜貼在耳邊低語道。
“我隻能說很誘人、同時也符合我的審美。”
左思聳了聳肩膀完全不明白這位女神究竟是要搞哪出。
塔洛娜對於這個回答明顯相當滿意，自顧自的貼在耳邊繼續說道：“親愛的索斯，知道嗎？
她們都是我特地為你準備的可口點心。
隻要你有興趣，隨時都可以來我的國度享受前所未有的美妙體驗。
在這裡，無論你想做什麼、想要得到什麼，都會立刻得到滿足。”
“可口點心？您指的是哪方麵？”左思意味深長的反問。
“無論哪方麵都可以。”
塔洛娜俏皮的眨了下眼睛，然後再自己選民的臉頰上深情的親吻了一下，這才轉過身衝虐待女神說道：“我要衰敗、寄生生物和老齡三個神職，其餘的都歸你。”
“你確定？要知道黃昏、秋季兩個神職的潛力同樣巨大。”
勞薇塔臉上浮現出毫不掩飾的狂喜。
“當然！神職這種東西，並不是越多越好，而是要適合自己，並且能夠產生一套自洽的邏輯跟哲學觀。否則希瑞克那個家夥的瘋狂舉動就是最好的反麵教材。”
說話的功夫，塔洛娜抬起手一揮便將自己需要的三個神職吸納進身體。
現在，她距離完全體的最終目標隻差一個死亡神職了。
“你這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勞薇塔用略帶嫉妒的語氣抱怨了一句，緊跟著一股腦把剩下的神職全部收入囊中。
瞬間！
她的童孔失去聚焦，內部就像是宇宙星空一樣不斷地旋轉、閃爍。
不用問也知道，這是在嘗試著把現有的神職融合到一起，形成一種新的哲學觀跟教義。
但這顯然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或許損耗、疲憊兩個神職很容易就能融入進疼痛、傷害、苦痛、折磨、苦難跟酷刑中去。
但黃昏和秋季想要與之產生密切聯係卻很難。
折騰了半天，最終這位虐待女神將黃昏、秋季兩個神職從神性火花中吐了出來，一臉不甘的咒罵道：“該死！以我現在的狀態根本掌握不了這兩個神職。”
左思十分好心的提醒道：“黃昏與秋季都在一定程度上代表著即將到來的黑暗、死亡和生命終結。
也許您可以從這方麵入手，將它們慢慢融入到自己的哲學觀和教義中。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您的牧師獲得神術就是在早上和傍晚祈禱。
現在把早上祈禱的部分去掉，然後給傍晚加上一個特殊的意義，那麼黃昏神職應該就能在一定程度上被融入進去。
至於秋季，可以與即將到來的冬季聯係在一起，進而延伸出痛苦、折磨和苦難。
從神職和傾向上來說，寒冬女神歐呂爾應該跟您是最適合的天然盟友了。
畢竟對於凡人，冬季持續的時間越長、越寒冷，他們所承受的痛苦、折磨和苦難也就越嚴重。”
“你說的太好了！我怎麼就沒想到呢？”
勞薇塔兩眼微微放光，仿佛看清了自己未來發展的方向。
不過她沒有急著再一次去吸納秋季和黃昏兩個神職，而是將其放下徑直走到近前，舔著誘人的紅唇說道：“難怪那麼多神都渴望能得到你。塔洛娜更是在發現你的瞬間就降下化身，不惜一切代價讓你成為了她的選民。”
“您過獎了。我隻是提供了一些微不足道的淺薄見解和思路，僅此而已。”
左思單手撫胸略微欠了欠身，一如既往表現出了謙虛的美德。
“嗬嗬，這可不是什麼淺薄的見解和思路，至少對於我來說非常重要。作為回報，我決定賜予你一件神器。給，拿去吧，希望你能喜歡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