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次要對魔法力量有著無儘的渴求和強烈占有欲;
最後還必須極度邪惡、冷酷、殘忍,絕對不能產生悔恨、不忍和憐憫之類的情緒。
很顯然,破法魔絕對不是能夠量產的東西。
而是需要精挑細選,甚至是精心培育,直至時機成熟之後進行收割。
“主人……”
轉化成為魔鬼的維沙倫直接從深坑中傳送過來,彎下腰向自己的領主深深鞠了一躬。
儘管在轉化過程中損失了大量的記憶,但他依然記得眼前這個大魔鬼就是自己的仇敵,在情緒上仍舊表現出了強烈的抗拒跟仇恨。
隻不過地獄位麵賦予魔鬼的守序特性使其必須服從上級魔鬼的指令。
不過左思顯然並不在意這一點,突然毫無征兆伸出手按在對方的額頭上。
還沒等維沙倫反應過來,他便直接發動火花的力量將其製作成為一張卡牌。
敵意?
憎恨?
策劃複仇?
不存在的!
左思才不會留這麼大一個二五仔在身邊。
雖然在契約中給出了各種各樣的保證,但卻完全沒有提及跟旅法師有關的方麵。
維沙倫顯然吃了情報不足的虧,甚至根本不知道旅法師是什麼東西。
讀契約的時候,他把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是否可以保留記憶和人格,還有成為魔鬼之後的待遇方麵。
根本不知道眼前這個年輕人最強大、最重要的力量從來都不是源自於巴托地獄,而是身為旅法師日益壯大的火花。
瞅了一眼手中卡牌上那一排密密麻麻的說明跟能力,左思不由得微微翹起嘴角,用隻有自己才能聽見的聲音喃喃自語道:“敵人?我可是最擅長化敵為友了!從今以後你就老老實實把自己的聰明才智和能力貢獻出來,為我的野心和欲望服務吧。”
伴隨著最後一個字脫口而出,他便揮手關閉了通往地獄的跨位麵傳送門,同時釋放了好幾個擁有巨大破壞性的法術,把整個山洞連帶固魂法陣一起徹底抹除掉,不留下一絲一毫的痕跡。
等做完這一切準備離開的時候,一道神光突然從天而降。
“索斯!給我解釋一下你究竟在搞什麼鬼?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巫妖和死靈魔法之神是怎麼回事?”
不用問也知道,這是午夜找上門來興師問罪了。
畢竟在她看來,傑比多·圖蘭這個新的魔法之神完全就是左思憑空製造出來分攤自己權柄的,性質極其惡劣,簡直就是瞎搗亂。
要知道這位三代魔法女神在凡人的時候,可是最討厭邪惡殘忍的死靈係魔法及其相關研究。
看到對方怒氣衝衝的樣子,左思一臉無辜的攤了攤手:“這件事情可怪不到我的頭上。要找您得去找神上之神艾歐陛下,他才是真正的幕後操縱者。”
“什麼意思?”
午夜瞬間蒙了。
她完全想不出突然出現的新神跟神上之神有什麼關係。
“唉——”
左思微微歎了口氣解釋道:“您難道還沒有意識到,自己過於傾向善良已經引起邪惡陣營諸神和凡人施法者的強烈不滿了嗎?
要知道魔法女神可是托瑞爾世界最重要的神,沒有之一。
當您不能完美履行自己神職的時候,至高無上的艾歐陛下必然要采取行動來做個平衡。
最簡單的方法就是提拔一個邪惡陣營的魔法之神來迫使您做出改變。
這個新神的位置原本應該是維沙倫的。
但我為了確認自己的猜想,特地換成了傑比多·圖蘭,結果發現並沒有什麼不同。
也就是說,就算沒有維沙倫、傑比多·圖蘭,還會有薩紮斯坦或是其他邪惡陣營的巫妖來占據這個位置。
既然這是一件必然會發生的事情,那為什麼不找個自己人呢?
起碼傑比多·圖蘭沒有那麼大的野心,也沒有太強烈的欲望,甚至還很有幽默感。”
“你的意思是……神上之神艾歐陛下對我產生了不滿?”
午夜童孔驟然放大、收縮、再放大、再收縮。
她那劇烈的情緒波動甚至引發了周圍魔網能量的躁動。
因為在這個晶壁係內,艾歐就是至高無上的創造者,同樣也是無可匹敵的支配者。
沒有其他神可以違抗他的意誌。
動蕩之年的時候諸神都已經親身體驗過一次了。
那無法解釋和理解的禁錮力量,甚至能囚禁一個神最核心的抽象本質。
所以當艾歐對一個神感到不滿的時候,那麼這個神就要小心了。
“神上之神最在意的事情有兩個。
一個是相對的平衡,一個是要求諸神必須履行自己的職責。
您不妨摸著胸口問問自己真的履行好魔法女神的職責了嗎?
魔法必須中立的!
可您在剛上任的時候就鬨出了禁止邪惡陣營的神祇和他們信徒使用魔網的笑話。
甚至在教義中宣揚尹爾明斯特那套力量越強就要越少使用魔法的荒謬論調,厭惡邪惡陣營的法師和傾向邪惡的死靈係魔法。
我能理解凡人時的經曆和二代魔法女神對您造成的影響。
但問題是不稱職就是不稱職,它是客觀存在的,不以人的主觀意識為轉移。
事實上,二代魔法女神也是典型不稱職的代表。
看看有多少邪惡陣營的法師對其充滿了厭惡?
又有多少選擇投靠夜之女神莎爾擁抱陰影魔網?
類似的情況在初代魔法女神掌權的時候出現過嗎?
答桉顯然是否定的。
另外,費倫大陸魔法文明和力量最強大的幾個時期,恰恰是初代魔法女神掌權的年代。
精靈高等法師令人瞠目結舌的魔法儀式和迷鎖,耐瑟瑞爾浮空城的輝煌,尹馬斯卡奇械師製造的壯觀跨位麵傳送門與其他造物……
當她隕落之後二代魔法女神上位,魔法的力量就一落千丈。
甚至再也沒能誕生一個真正意義上的魔法文明。
更愚蠢的是,她在被打下凡間以聖者姿態行走時,居然妄圖挑戰仍舊是完整神明形態的守衛之神海姆,結果被當場殺死,導致魔網不可避免的陷入失控。
我真誠的建議您徹底忘掉從尹爾明斯特身上學到的那些錯誤理念,而是效彷初代魔法女神的開放與包容,用不帶任何個人情感的角度去審視魔法。
唯有如此,您才能成為一名合格的魔法女神。
請記住,尹爾明斯特隻是個凡人,而且是極度不稱職的二代魔法女神最鐘愛的選民。
按照物以類聚、人以群分的觀點,他的很多思想根本就是與推動魔法的發展背道而馳。
哦,對了,還有件事情我覺得有必要通知您一聲。
巫師之王拉洛克正在謀劃著複辟初代魔法女神密絲瑞爾,您最好稍微留點神。”
在說這番話的時候,左思絲毫沒有給二代魔法女神和她的第一選民尹爾明斯特留麵子,直接籠罩在兩者身上的光環撕下來,露出裡邊最不堪、最醜陋的一麵。
推動魔法的發展?
彆鬨了!
二代魔法女神除了上位之初拯救了耐瑟瑞爾最後幾座還沒落地的浮空城之外,壓根就沒有做出任何推動鼓勵魔法發展的事情。
恰好相反!
她在位時期,基本就是費倫大陸魔法發展最緩慢、最黑暗、最混亂的時期,大部分時間都在跟自己的選民們鬼混,其風流韻事幾乎可以與愛與美之神相提並論。
同樣也是夜之女神莎爾陰影魔網發展速度最快、使用人數最多的時期。
很多現如今大名鼎鼎被無數法師頻繁使用的法術,甚至都是從隔壁灰鷹世界傳過來的,魔法創新能力下降到了慘不忍睹的地步。
午夜沉默了,臉色也變得異常難看。
因為在成為三代魔法女神之前,她就是二代魔法女神的信徒,而且在動蕩之年的時候深受尹爾明斯特的影響,成神後也在以二代為榜樣努力。
可現在,突然有另外一個人告訴她,二代和尹爾明斯特的做法全都錯了,就連神上神艾歐都對自己沒有好好履行神職產生不滿。
這無疑對午夜的認知和觀念產生了巨大衝擊,內心之中更是產生了沮喪的情緒。
足足過了好幾分鐘,她才勉強把這些內容消化完,抬起頭用不是很確定的語氣問:“那你覺得我接下來應該怎麼做?”
左思直截了當的回答道:“您要做的就公平對待每一種魔法,無論它是善良還是邪惡、秩序還是混亂。
鼓勵人們多使用魔法,而不是儘量的不去使用。
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能夠重新開放深層魔網,讓施法者們獲得像耐瑟瑞爾、尹馬斯卡時代那樣沒有任何限製的權限。
唯有如此,這片土地上才能再度崛起一個更加強盛的魔法文明。
至於剩下的部分,我會用自己的方式來幫助您完成。”
“好吧,我想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難怪你會跟尹爾明斯特會打起來。
原來你們倆的思想和觀念簡直就是兩個截然相反的極端。
至於重新開放深層魔網的事情,我需要回去花費點時間認真考慮一下。”
午夜下意識揉了揉眉心浮現出十分頭疼的神情。
作為魔法女神,她當然不可能不知道左思跟尹爾明斯特之間的矛盾,還有幾次較量的結果。
之所以沒有出手乾預,主要是事態還在可控範圍內。
但經過今天這番談話,午夜終於清醒認識到了這個由自己欽定選民的想法。
左思連二代魔法女神都看不上眼,作為繼承其理念的尹爾明斯特自然就更不用說了。
雙方的衝突也不是出於個人恩怨,而是從陣營到思想、再到理念的全方麵對立。
而這種對立,在費倫大陸上是完全不可調和的,比赤裸裸的利益衝突更可怕。
後者好歹還能在更巨大利益的趨勢下握手言和,但前者絕對沒有半點和解的可能性。
“沒辦法,我和他都是那種自負的人,都認為自己才是唯一正確的,所以對抗在所難免。
但是請您放心,我們倆也都是理智的,不會把衝突擴大化,而是將其局限在一定的範圍內。
最重要的是,我們都是您的選民。
當有誰威脅到您的時候會毫不猶豫站出來攜手合作,這樣就足夠了。”
左思非常明確的表達了自己的立場跟態度。
“聽起來還真是讓人感到安心。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攪你了。
畢竟有個新的魔法之神出現,我身為魔法之母必須要趕緊處理一下。
要知道風暴之神塔洛斯可不是個好相處的神,我得想辦法從他手中把傑比多·圖蘭爭取過來。
再見了,我親愛的選民。
感謝您的提醒,以及為我所做的一切。
我期待著在未來你能帶來更多、更大的驚喜。
這個就作為給你的小小獎勵吧……”
說罷,午夜臉上浮現出欣慰的笑容,捧起左思的臉頰在其額頭上親吻了一下。
瞬間!
左思感覺自己與九環以上深層魔網之間的那層隔膜消失了!
他可以像耐瑟瑞爾時代的大奧術師一樣,自由施展那些十環、十一環的超級法術。
很顯然,這就是魔法女神口中的“小小獎勵”,足以讓整個費倫大陸所有奧術施法者都為之瘋狂的力量。
在午夜看來,身為旅法師的左思早就有了不受魔網限製隨意施展超級法術的能力,所以開放深層魔網權限給他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畢竟要是左思真的成功在西海岸建立一個足以媲美耐瑟瑞爾、尹馬斯卡那樣強盛的魔法文明,那麼魔法女神的地位和力量都將呈幾何倍提升。
當自身神力達到頂點時,午夜就可以向夜之女神莎爾發起挑戰兼並對方的陰影魔網。
與左思所描繪的美好未來相比,尹爾明斯特那套維持現狀的做法明顯毫無吸引力。
更何況後者是二代的選民,身為三代魔法女神的午夜隻是繼承了上一代的遺產,尊敬尹爾明斯特在動蕩之年的所作所為。
她真正欽定的選民隻有一個,那就是身為旅法師的左思。
不知不覺間,左思已經成功對魔法女神施加了影響,使其變得不在對尹爾明斯特那麼言聽計從,而是有了屬於自己的想法、念頭和野心。
這很重要!
因為想要徹底擊敗一個神祇的選民,最好的辦法就是從源頭下手,改變其侍奉神明對他的看法跟態度。
等左思退出深層魔網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午夜已經早就不知道離開多久,唯有額頭上殘留的餘溫證明了剛才的一切不是幻覺。
抬起頭看了一眼已經開始發白、發亮的天空,他沒有做任何停留,直接衝趴在一旁的混沌魔犬柯茲夫招了招手,然後一起釋放傳送魔法消失在原地。
……
與此同時,遠在巨魔之爪山峰上,由於時差的關係,這裡天色已經完全亮了,太陽也從地平線上升起。
在山頂待了兩天一夜的桑喬正坐在一棵樹上,居高臨下注視著山下兩邊軍隊聚集到一起的壯觀場景。
由於魔法和神術的存在,費倫大陸的軍事理念一直都不崇尚數量,而是認為少量的精銳才是贏得勝利的關鍵。
曆史上很多戰爭最終的結果往往都不是數量龐大的軍團決定,反倒是取決於那些擁有較高職業等級突擊小隊的斬首行動。
尤其是職業等級達到一定程度之後,再配上大量的魔法武器跟裝備,單純的數量堆砌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所以戰爭很多時候都是一兩千乃至三五百人的精銳進行較量。
像博德之門和散提爾堡這種拉出上萬人的大會戰絕對是非常罕見的。
儘管雙方眼下都還在集結軍隊做著各種各樣的準備並沒有立刻開打。
但營地裡那烏泱泱的人頭密集度,已經讓這個叛逆的巴爾之子感到興奮和激動。
畢竟喜歡看熱鬨是人類的天性。
而大規模的戰爭更是能激發潛意識中的暴力因子,導致情緒變得異常亢奮。
不過大仗打不起來並不意味著小仗打不起來。
為了試探對方的虛實,也為了打擊對方士氣提高己方士氣,兩邊都不約而同派出了小股騎兵進行偵察。
站在樹枝的最高處,桑喬可以清晰地看到大地精座狼騎兵和騎著戰馬的人類沿著預定戰場的邊緣你追我趕,或是射出鋒利的箭失、或是揮舞手中的武器在高速移動中砍殺對方。
差不多每隔幾分鐘就會有倒黴蛋從坐騎背上掉下來,翻滾著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當一輪試探性的較量結束後,他立刻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扶著粗壯的樹枝小聲滴咕:“照這個樣子下去,最多一兩天功夫就要開始決戰了。導師要是到時候回不來,我應該怎麼辦呢?”
話音未落!
男孩突然發現在半山腰上憑空出現了幾個?
?影,正在朝著山頂進發。
為首的是一名留著長發、身高超過兩米一的壯漢。
由於跟隨在左思身邊學習了一段時間,也了解過幾個需要特彆注意的巴爾之子,所以他一眼就認出了對方正是自己同父異母的兄弟阿伯戴爾。
“該死!他怎麼到這座山上來了?”
桑喬頓時感覺到了威脅。
儘管他知道對方現如今最主要的目標是沙洛佛克,可是卻不敢賭兩人見麵之後,阿伯戴爾會不會突然拔出劍砍向自己。
畢竟大部分巴爾之子其實都會或多或少受到死去謀殺之神的影響。
一旦謀劃著複活的巴爾發現有一個孩子脫離了自己的影響跟掌控,必然會選擇欲除之而後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