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驚！
不解！
難以置信！
阿古斯先是摸了摸身那正在流淌著液態能量的傷口，緊跟著又抬起頭看了看左思手中的那柄虛無之劍，似乎有點不敢相信對方的武器居然可以真的傷害到自己。
要知道泰坦的身軀可是由實體宇宙誕生之初的原始物質構成，看去就如同閃耀著不同顏色的金屬一般，其堅硬程度根本不是什麼瑟銀、奧金、薩隆邪鐵、源質礦等所能比擬的。
通常情況下那些在凡人眼中的神器打在泰坦身可能連刮痧效果都沒有，直接就是完全不破防。
即便是泰坦之間相互的戰鬥也很少會出現使用武器殺死對方的情況。
薩格拉斯在屠滅泰坦萬神殿的時候使用的也並不是那柄燃燒的巨劍，而是由邪能烈焰所凝聚而成的能量風暴。
因為通常情況下武器對於泰坦的傷害實在是太有限了，遠沒有巨大且狂暴的能量來得簡單直接。
畢竟同樣都是由實體宇宙誕生之初的原始物質鍛造而成，兩者在硬度是沒有什麼太大區彆的。
就好像一塊同樣品質的鋼材，一半用來做武器、一半用來做鎧甲，前者可能會對後者造成一定的損傷，但想要徹底將其摧毀無疑相當的困難，搞不好甚至有可能導致前者在受損到一定程度後突然崩斷。
不過虛無之劍顯然並不是這樣的。
它與其是說一把劍，倒不如說是一個連接黑暗虛空的通道、一個凝聚成劍形狀的湮滅黑洞。
壓根不是像傳統意義武器那樣靠著硬度、密度、溫度、能量來撕裂目標，而是直接切割空間。
這也就意味著構成泰坦身體那源自實體宇宙誕生之初最堅硬的物質，在這柄劍麵前其實跟黃油、奶酪沒什麼區彆。
所以虛無之劍一直都是左思最強大的武器和底牌之一。
而且使用它無需消耗任何能量，隻需要握在手中單純的揮舞就可以了。
來自黑暗虛空那足以輕鬆毀滅一個宇宙的力量會幫助其輕鬆消滅包括神明在內的絕大部分敵人。
最重要的是就算有誰借助某種特殊的手段奪取了虛無之劍，隻要對方不是擁有火花的旅法師，那麼即便是最簡單的觸碰也會遭到可怕的反噬。
毫無疑問，作為一個在誕生之前就已經在不斷折磨中遭到扭曲的新生泰坦，阿古斯顯然不像其他的泰坦那樣擁有豐富的經驗和閱曆，更不清楚自己身那道傷口意味著什麼。
否則他就應該立刻選擇逃跑，而不是傻乎乎的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因為虛無之劍既然能夠輕易的傷害到他，自然也就能將其殺死，這是非常顯而易見的事情。
最重要的是泰坦不像真正的神，是一種以哲學理念為核心的精神存在，想要將其徹底殺死是十分困難的。
即便是死了，隻要還有凡人信奉和踐行這種理念，知曉他們曾經使用過的任何一個名字，都有可能再一次死而複生。
這才是托瑞爾所在宇宙那些神最麻煩的地方，同樣也是左思始終保持克製並謹慎選擇敵人的理由。
可泰坦僅僅隻是星魂孕育出的強大生命，除了龐大的能量、堅硬的身體、超乎常人想象的靈魂之外，他們本質沒有完成生命本質的躍遷。
所以左思一直視這個宇宙的泰坦為造物主。
看著阿古斯站在原地半天沒有反應，他立刻忍不住笑著問道：“怎麼，你對我能傷到你感覺很不可思議嗎？”
“你手中的劍很特彆！”
阿古斯用死死盯著虛無之劍眼神中充滿了警惕與戒備。
“是啊，它的確很特彆，是目前我所擁有所有武器中最強大、最充滿毀滅性的一個。
而且伱目前所看到的隻是一件半成品。
怎麼樣，是不是第一次感受到了對於死亡的恐懼？
要知道一旦戰敗或者死在我的手，你的靈魂根本沒有半點逃脫的可能。
你會變成我的仆從、奴隸和玩物。”
大魔鬼形態下的左思絲毫沒有掩飾內心乃至靈魂深處那極致的邪惡。
因為經過一次又一次對於自我的深入認知，讓他清醒的認識到自己永遠也無法成為像聖武士那樣舍己為人的英雄，更無法做到以維持所謂的萬物平衡為己任的中立。
他相信萬事萬物凡有所指皆為偏見，相信自本能、欲望、憤怒、仇恨中誕生的邪惡才是最真實、最普遍存在的現象。
所謂的遵紀守法的善良民眾，不過是在暴力和死亡威懾下被馴化了而已。
這也是為什麼不管多麼黑暗殘暴的帝國，隻要統治階級能保持強大的武力，就依然可以維持統治將所有反抗鎮壓下去。
曆史曾經存在的那些奴隸製帝國就是最好的例子。
如果有一天地球的人類文明因為某些原因而出現環境惡化與生產力大幅度倒退，即便原本社會組織架構依舊保持完整，也很難保證不會出現倒退回類似奴隸製的情況。
畢竟善良和仁慈這些看似美好的東西都需要有物質基礎作為支撐。
越是道德平均水平高尚的社會，支撐社會運轉所消耗的自然就必然越多。
否則一個人連基本生存都無法保證，又怎麼能奢望他在見到食物的時候會去考慮是否要分給老人和孩子而不是自己第一時間吃掉呢？
但邪惡卻並不需要任何支撐。
它存在的意義遠超作為對立麵的善良，是存在於一切生物本能和天性中的陰暗麵。
阿古斯無疑感受到了這赤裸裸毫不掩飾的惡意，那閃爍著蔚藍色幽光的身體瞬間繃緊，毫不遲疑的揮舞鐮刀率先發起了攻擊。
僅僅一擊！
整個星球爆炸所產生成千萬的隕石碎塊就這樣被恐怖的能量徹底碾碎，化作肉眼無法分辨的塵埃。
毫無疑問，對於泰坦而言粉碎一顆行星簡直就跟吃飯喝水一樣容易。
就單純從破壞力的角度而言，他們並不比中等神力的化身差多少，甚至還要略微強出一線。
唯一的缺點是沒有那些由數以億萬計凡人信仰凝聚而成且完全不講道理的超凡神力。
搞清楚這一點之後，左思反手便掄起帶著鐵手套的拳頭直接砸在阿古斯那張沒有任何表情的臉。
瞬間！
後者化作一道蔚藍色的流光在漆黑寒冷的宇宙中劃過，以難以置信的速度撞向不遠處同為恒星係內的另外一顆行星。
龐大的身體幾乎在一刹那就把整個星球砸得粉碎。
毫無疑問，從這場戰鬥開始之初左思就動用了自己的類神力。
不然想要打飛一個完全體的泰坦簡直就是異想天開。
要知道這些家夥在體型膨脹至最大的時候，絕大部分行星在他們的麵前就如同一個球，不管是力量還是質量都超乎想象。
幸好地獄領主所擁有的類神力可以解決這個小小的問題。
事實現如今的左思幾乎膨脹到了與對方一樣大小的程度，舉手投足間都擁有語言無法形容的破壞力。
看著泰坦狼狽不堪的在太空中翻滾的樣子，他不由得微微感歎道：“有時候我真是搞不懂，你這樣的泰坦究竟是如何被一群凡人擊敗的。他們的武器和魔法又是怎樣傷害到你的。即便有其他泰坦的幫助，以你所擁有的力量也應該能輕而易舉將其全部殺死才對。”
“擊敗我？一群凡人？”
阿古斯語氣中充滿了疑惑，顯然不太明白這番話的意思。
“我指的不是過去或者現在，而是宇宙無數條時間線中一條的未來。不過彆太在意，這隻是習慣性的吐槽一下，並沒有什麼其他的意思，讓我們繼續吧。”
說著，左思猛然間抬起手做了個抓握的動作。
下一秒……
一隻足以抓起好幾顆行星的力場大手突然憑空出現，直接攔腰將阿古斯死死的攥住。
正當這位泰坦想要召喚能量粉碎力場的時候，左思已經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殺到近前，舉起那隻佩戴著鐵手套的手直接插進之前造成的那個傷口裡，瘋狂汲取著裡邊如同大海一樣充盈的能量。
“不！！！！！！”
阿古斯明顯感受到了屬於自己的力量正在以難以想象的速度流逝，渾身下迸射出宛如太陽板的光芒與熱量。
儘管這個世界的泰坦是由行星所孕育，可作為星魂的他們所擁有的能量卻遠超恒星。
當全力以赴爆發的時候，可以在一瞬間毀滅整個恒星係。
所以阿古斯在情急之下釋放出來的能量風暴絕對是毀滅性的，以至於連菲爾娜都不敢繼續停留在一旁觀戰，而是直接施展傳送魔法返回了巴托地獄。
但處在能量風暴中心的左思卻在發出了一陣狂笑。
“哈哈哈哈！你居然想要靠單純靠釋放能量衝擊來逼迫我後退？太天真了！乖乖把能量都交出來吧！”
“啊啊啊啊！！！！！！！！”
伴隨著阿古斯那充滿痛苦的哀嚎，泰坦的身體瞬間綻放出足以媲美超新星爆發的刺眼強光。
可就在這些能量即將引發連鎖反應吞噬整個恒星係的時候卻莫名其妙的停了下來。
確切地說是左思胸口閃爍著幽光的旅法師火花把所有這一切能量全部吞噬吸收，簡直如深不見底的同黑洞一般。
甚至圍繞著他周圍形成了一層十分詭異的光暈。
沒過一會兒功夫，那刺眼的光芒就開始逐漸變得暗淡，最終徹底消失露出裡邊已經徹底分開的兩個巨大身影。
其中左思胸口的火花依舊在閃耀著不是很強烈的光芒，而阿古斯的身體則已經明顯變得虛弱了許多，就連傷口處都已經不再流出液態能連的血液。
從後者充滿驚恐的眼神不難看出，他在剛才不到十分鐘的時間裡究竟被奪去了多少能量。
“味道不錯，多謝款待。”
左思抬起手擺弄著手套殘留的泰坦之血，咧開嘴露出了無比滿足的笑容。
毫無疑問，作為一個行走的能量包，泰坦這種生物絕對給了他一個難以想象的巨大驚喜。
最重要的是他搞清楚了星魂實際跟星球本身並沒有直接關係，更不意味著是所謂的星球意誌，而是寄生在星球最核心區域的超級能量團。
所以當覺醒成為泰坦之後，原本孕育他們的星球就已經變得無關緊要，哪怕是被爆掉也不會對泰坦造成哪怕一絲一毫的影響。
但如果在星魂狀態就被爆掉，那麼能量便會以極快的速度揮發徹底消散在宇宙之中。
這也是為何阿曼蘇爾在撕碎最強大的古之神亞煞極之後發現艾澤拉斯的核心能量開始外溢，立馬就放棄了直接清理掉所有古之神的念頭，開始製造守護者轉而為其緩慢的治愈傷口。
唯一不確定的是這些超級能量團究竟是伴隨實體宇宙一起隨即誕生的，還是有人故意放進去的。
如果答案是後者，那麼這個人有誰呢？
莫非是暗影界那些永恒者口中的初誕者或某個更古老神秘的造物主？
想到這，左思對於在暗影界的初誕者之墓突然產生了強烈的興趣。
正當他考慮要如何處置眼前已經遭到重創的泰坦時，阿古斯原本湛藍色的身體突然不知為何開始透露出一種象征憤怒、折磨、暴虐的紅色。
同時徹底失去冷靜和理智發出一種宛如野獸般的嘶吼，比之前還要巨大的能量以常人難以想象的速度聚集。
轉瞬之間！
這個強大的泰坦高高舉起了手中的鐮刀用力一揮。
以左思為中心方圓數十萬公裡的半徑頓時被無儘的黑暗所籠罩，緊跟著數以萬計由於能量構成的實體結晶利刃從四麵八方像中心區域飛去。
由於數量實在太多、太密集，因此根本來不及躲閃，他隻能瞬間給自己套所有的防護法術，然後展開雙翼將自己包裹起來。
還不到零點零一秒便感受到了鋪天蓋地的猛烈衝擊。
這些能量結晶利刃每一柄都擁有堪比神器的硬度和破壞力，其中長度和寬度最誇張的幾個赫然穿透了翅膀的防禦，在左思的身體留下一個又一個巨大的傷口。
那燃燒的魔鬼之血甚至把整個恒星係都染成了宛如地獄般的赤紅色。
如果你以為這就完了，那可就大錯特錯。
作為實體宇宙中最強大的生物，泰坦們在操控能量方麵無疑也是宇宙級的。
隻見所有的藍色水晶利刃把左思插得千瘡百孔之後，阿古斯猛地一躍而起，瞬間把那些鋒利的刀刃化作一片虛無的黑洞，緊跟著衝去用儘全身力氣揮舞鐮刀砍向正中央。
恐怖的能量幾乎在一刹那被灌入黑洞之中，然後引發了可怕的爆炸與風暴。
那深藍色與黑色混合的餘波以無法用語言形容的方式向四周擴散，直至形成宛如夜空般璀璨奪目的星雲。
如此幽暗沉靜的美景足以讓任何看到它的凡人感動到淚流滿麵。
隻可惜這美麗中卻隱藏著毀滅與死亡。
就在阿古斯以為自己已經乾掉這個危險的敵人時，左思的聲音突然再一次回蕩在他的腦海之中。
“真不愧是僅剩最後一點力量都能在其他泰坦幫助下成功封印薩格拉斯的潛力股。
看來你所擁有的力量要比我預料中還要更強一些。
尤其是還能夠把我傷成這個樣子的，你還是有史以來第一個。
也許如果沒有燃燒軍團持續不斷的消耗，給你足夠的時間去成長，或許有可能超越薩格拉斯也說不定呢。
不過很可惜，你已經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伴隨著最後一個字脫口而出，一團伴隨著雷電光芒的火焰猛然間從黑洞中炸裂開，撕碎了由泰坦所創造的空間結界。
看去身受重傷、甚至可以說是奄奄一息的左思就站在剛才黑洞最中央的位置，不僅雙翼已經完全消失，而且其中一條手臂和一條腿也都在剛才的攻擊下不見了，胸口到腹部更是被整個劃開，裡邊的內臟和腸子幾乎被切成了碎片，就連心臟邊都有好幾個洞，但扔就在掙紮著跳動。
換成一般人，像這種傷勢恐怕早就死透了。
或許唯一沒有任何變化的就隻有依舊在散發著幽光的火花。
可就是如此嚴重的傷勢，僅僅不到一秒鐘之後就徹底恢複如初。
不用問也知道這是源自星界巨龍扭曲現實的力量，一種近乎變態的鎖血外掛。
無論受到什麼樣的傷勢，隻要意識還沒有失去就能憑借一個念頭瞬間變成受傷之前的樣子。
正因為有這樣的能力，左思才會放棄自己最擅長的魔法力量與通過近身肉搏來測試泰坦的強度。
現在他已經收集到了足夠的信息，是時候結束這場遊戲了。
正處於狂暴狀態下的阿古斯顯然沒有意識到對手已經不打算再玩下去，立刻揮舞著鐮刀有一次衝來打算故技重施。
但正在他起手想要憑空製造那些結晶利刃的時候，突然發現左思收齊了手中那柄擁有巨大威脅的虛無之劍，整個人瞬間從視線範圍消失了。
還沒等來得及反應，一股強大的能量衝擊直接狠狠地打在背後，在一瞬間便撕裂了堅不可摧的身軀。
不過阿古斯並未因為這點小傷就退縮，而是反手揮舞巨鐮去攻擊左思可能存在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