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股力量不斷的碰撞、交鋒，直至形成一種微妙的平衡。
這樣一來，左思就無需擔心所創造的那個全新的無底深淵不斷擴張，會對自己的精神、意識和陣營傾向造成太大的影響。
畢竟他可不希望自己有一天變成小醜那樣混亂且毫無理性的瘋子。
他要創造屬於自己的深淵，而不是直接複製一個一模一樣混亂無序的無底深淵。
“好吧，您是對的。如果我當時知道了真相，可能就無法騙過那些介於構裝體和異界生物之間的魔塚了。”
被當做工具人利用的戴維安唯有露出一絲苦笑，向這位自己永遠也捉摸不透的主人深深鞠了一躬。
“所以這就是我一直強調的。
想要騙過彆人首先要先騙過自己。
隻有當你相信某個虛構的事情是真實的，那麼聽你講述的人才會相信這一切是真實的。
關於這件事情你做得很好，接下來就好好休息放鬆一段時間吧。
因為用不了多久，我們就又要變得忙碌起來了。”
說話的功夫，左思戴上了另外一隻用龍皮製作而成的魔法手套，遮擋住手背上那個齒輪形狀的圖案。
他可不希望有太多人知道自己悄無聲息的從機械境中竊取了一縷秩序之力。
“忙碌？”
戴維安敏銳的抓住了一個關鍵詞。
左思耐心的解釋道：“因為我已經開始建立超時空信標塔，即將同時對成千上萬個時空發動知識和信息。一旦發現那些有價值的世界，就會立刻派遣人手前往確認和探索。而你無疑會被送到那些危險程度最高的時空。”
“原來如此！”
戴維安瞬間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但卻並未發表任何意見。
在所有的隨從中，他一直都是個出色的執行者，而非那種擅長謀劃的類型。
更何況隻要不是去機械境那樣的鬼地方，就算在危險的世界也無所謂。
在接下來的幾分鐘時間裡，左思向這位手下展示了一些在艾澤拉斯的重大收獲，同時還有那柄用聖光之母澤拉打造而成的神器——金色風暴。
由於這件武器的力量在某種程度上與戴維安所擁有的太陽之力非常相似，因此他毫不吝嗇使用自己的力量對其進行了反複強化，直至金色的閃電與火焰徹底融合到一起。
……
另外一邊，遠在另外一個世界的穆塔哈爾浮空城，此刻已經變成了巨大的施工現場。
作為技術指導的藍色魔判官金吉塔廈正通過眼前的立體投影，指揮手下有條不紊的建設超時空信標塔的地基。
由於這玩意的高度要求至少得兩千米以上，因此靠近下方的地基必須要十分巨大才能保證結構上的穩定。
所以許多日記本最喜歡的娛樂與特殊服務場所就這樣被毫不留情的拆除。
眼下城市靠近圓心的區域除了中央高塔之外，基本所有的建築都被拆了個七七八八。
地麵向下愣是被挖了一個巨大的深坑。
在坑的內部，成千上萬的魔法金屬支架以一種常人無法理解的螺旋形被搭建起來。
兩根金屬條之間既不是使用焊接，也沒有任何鉚釘、更不是通過凹凸結構嵌合在一起，而是直接在魔法的作用下徹底融為一體。
這也就意味著在承受力量方麵，除非能一次性把整個塔壓垮，否則所有的外力都會被均勻分擔到每一根金屬條上邊。
才短短幾天的功夫，深深插進浮空城地下的部分就已經差不多全部完成。
日記本正百無聊賴的坐在一根金屬支架上，一邊打著哈欠，一邊操控多如牛毛的魔晶塔為其進行附魔。
身為一名以享受和宣泄欲望為人生目標的人，他最討厭的就是這種機械式的重複勞動。
可問題是這裡除了他之外，根本沒有第二個人能同時操控如此多的魔晶塔。
所以哪怕再不情願也隻能硬著頭皮老老實實乾活，並且不斷用各種各樣的借口來安慰自己。
最重要的是這家夥與左思渴望尋找那些擁有巨大價值和潛力的世界不同，他隻想要搜集更多、更漂亮、更性感的女人與自己一起享受這荒唐的生命。
日記本很清楚自己並不是一個“人”，同樣也不具備所謂的“靈魂”，隻是通過魔法從大量日記中凝聚而成的意識。
他不是左思，甚至就連克隆體都算不上，隻是一件主人的附屬品。
所以他無需擁有什麼遠大的目標和抱負，隻需要履行自己的職責就好。
其餘可供支配的時間就是儘情地享受快樂，把所有那些被理性壓抑的欲望徹底發泄出來。
唯有這種極致的愉悅才能使其感受到自己是真實存在的。
所以日記本一直都非常刻意在身邊營造一種熱鬨、喧囂、充滿誘惑的氛圍。
不過眼下，他卻必須放棄自己最喜歡的娛樂活動，不厭其煩對每一根金屬條施加各種各樣的法術恒定。
就在他的耐心被一點一點耗儘的時候，耳邊突然傳來金吉塔廈那極具辨識度的電子音。
“就在五分鐘以前，地基的部分已經完成了。現在，你可以嘗試著發送一段話或是一個信號，測試它是否可以正常工作。”
“現在？你確定？”
日記本下意識轉過身撇了一眼兩個被左思留下來的旅法師火花。
“是的，我非常確定。
事實上這座超時空信標塔最重要的部分就是地基。
一旦它完成，就意味著擁有了可以穿越黑暗虛空向無數世界傳遞信息的能力。
至於上層的部分則是為了讓信息可以傳遞的更遠、更清晰。
相信我，這是一件劃時代的偉大作品。
它並不僅僅是一個信息傳遞的工具，更是一座照亮黑暗虛空的燈塔。
從此之後，即便是不同時空的人也能相互交流。
你能想象不同的知識和技術在這種交融中會產生怎樣不可思議的反應嗎？”
金吉塔廈語氣中充滿了莫名的興奮跟狂熱。
在他眼中，這哪裡是什麼超時空信標塔，完全就是一個取之不儘用之不竭的靈感來源，可以讓自己所率領的藍色派係乃至整個新非瑞克西亞上升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即便刨除掉所有的影響，這位唯技術至上的魔判官都會成為左思的忠實追隨者和信徒。
可日記本卻忍不住打斷道：“可問題是我們要如何用其中一顆火花點燃另外一顆火花？這可是隻有旅法師才能做到的事情。難道你打算去把左思叫過來嗎？”
聽到這句話，金吉塔廈頓時浮現出十分詭異的笑容，抬起宛如刀子一樣鋒利的手指輕輕搖了搖：“不，不，不，像這種小事根本無需去打攪偉大的新非瑞克西亞之父。你該不會以為我在拿到時空渡橋之後什麼都沒有做吧？”
“噢——該死！你該不會已經去過神河時空了吧？”
日記本頓時露出了無比震驚和難以置信的表情。
因為他記得，新非瑞克西亞獲得完化改造旅法師的能力，就是在神河時空獲得了某種啟發。
“哈哈哈哈！沒錯！
我可是在那個世界裡獲得了相當多有趣的知識和技術。
通過研究，我已經知曉了許多關於旅法師火花奧秘。
它現在對於我而言不再是神秘和未知。
而是能夠引導跟操縱的力量。”
說著，金吉塔廈徑直走到兩顆火花的麵前，使用某種未知的裝置觸碰到了其中一顆，然後將其拿在手中。
日記本看到這一幕隻感覺頭皮發麻。
他第一次認識到這位新非瑞克西亞的首席技術研發官究竟有多麼恐怖，簡直就是個不折不扣的怪物。
一切知識和技術對於金吉塔廈而言學習起來都沒有半點難度可言。
這種基於純粹理性而誕生的半機械、半血肉生命體，以人類的大腦和智商根本就無法與之相媲美。
隻要是被其看到過的東西，即便不進行複雜的拆解和研究，也能在極短時間內搞清楚其中的原理、構造，並迅速製作出仿製品。
普通人恐怕很難想象，一個擁有如此強大創造能力的家夥，甚至連靈魂都沒有。
不過金吉塔廈顯然並不在意日記本的反應，自顧自的透過手中的裝置，小心翼翼把兩枚火花湊到一起，猛然間像自己操控的那刻注入了巨大的能量。
轟！！！！！！！！
伴隨著震耳欲聾的巨響，這顆作為引子的火花猛然間開始綻放出刺眼奪目的強光，瞬間把整個穆塔哈爾浮空城都籠罩在其中。
那貫穿天地乃至宇宙的力量瞬間導致另外一顆火花也產生了共鳴。
隻不過第二顆火花並沒有像前邊那顆一樣進入過載狀態，而是持續不斷的閃爍。
當第一顆火花的力量徹底耗儘開始緩慢熄滅的時候，第二顆吸收了第一顆全部的能量變得愈發壯大。
金吉塔廈抬起手輕輕一拋，將這顆火花丟進了巨大地基的最深處。
還沒等其他人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所有地基內的金屬支架表麵都開始浮現出一個又一個充滿神秘感的符文。
當所有這些符文都被點亮，跌落下去的火花便騰空而起從下方飛到了距離地麵差不多一百米的高度保持懸停。
等做完這一切，金吉塔廈才摘掉那個控製火花的裝置，咧開嘴做了個請的動作。
“來吧，接下來輪到你來表演了。
畢竟隻有你有權限可以向這個廣袤無垠的多元宇宙發送知識或其他信息。
不過介於整個超時空信標塔還沒有徹底完工，我建議你最好不要發送太長的內容。
否則極有可能出現部分缺失的情況。”
“你可真是個瘋子！知道嗎？剛才點燃火花的過程隻要有一丁點意外，不光你會死，我和這座浮空城也同樣會瞬間從宇宙中消失。”
日記本惡狠狠的瞪了藍色魔判官一眼。
雖然他很清楚自己並不會真的死去，充其量也就是隨著卡牌一起返回墓地等待時間複活，但自己辛苦搜集來那些美女們肯定是徹底沒救了。
金吉塔廈對此嗤之以鼻，用充滿自信的語氣說道：“不，不會有意外。因為一切都在我的計算之中。剛才所發生的一切都已經在我的腦海中進行了成千上萬次的模擬，我所做的不過是把已經成功過無數次的情況重現出來而已。”
“哼！少在這裡裝腔作勢。如果你真有那麼十足的把握，為什麼不把主人請過來當著他的麵做呢？恰恰是因為你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所以才利用這次機會進行實踐。”
日記本顯然一眼就看穿了這位藍色魔判官的小心思，發出一陣充滿鄙夷的冷笑。
“隨便你怎麼說，反正我成功了。”
金吉塔廈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
就好像從來沒有勝利者會成為戰犯一樣，不管成功率多麼低的危險實驗，隻要成功了就不用擔心會受到指責。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的確算是個極度危險的家夥，可能造成的毀滅性災難估計比其他幾個魔判官加在一起還要大。
不過好在日記本並不打算在這個問題上糾纏，而是打定了主意掉頭就去找左思打小報告，自顧自走到閃爍的火花麵前，開始透過這個能夠穿透黑暗虛空的工具發送大量魔法和科技方麵的內容。
與想象中需要等待很長時間才能得到回應不同。
短短不到十個小時，反饋信息就如同潮水般迅速將他淹沒。
日記本甚至根本無法同時處理那麼多不同的語言、信息和各種奇奇怪怪的提問，大腦就如同宕機了一樣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唯有兩隻眼睛的瞳孔不斷呈現出一些奇怪的倒影。
“他這是怎麼了？”
一名負責監管工程進度的完化機械侏儒用不是很確定的語氣向自家魔判官詢問道。
金吉塔廈笑著回答道：“他的大腦構造太過於簡單，以至於根本無法同時處理那麼多信息，被海量的反饋衝擊到失去意識。
不得不說，與偉大的新非瑞克西亞之父相比，這個贗品實在是有夠差勁的。
但是無所謂。
我已經證明了超時空信標塔可以正常工作。
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完成剩下的部分。”
“那他怎麼辦？”
機械侏儒用手指輕輕戳了戳半天沒有反應的日記本。
“讓他在這裡站著好了。反正這家夥跟我們一樣都經曆過爍油的洗禮，就算在這裡站上一百年、一千年也不會死掉。更何況他還與碎魔晶這樣的魔法神器相融合，估計用不了多久便會恢複清醒。”
金吉塔廈語氣中帶著一絲戲謔跟玩味。
正當他打算轉身離開去查閱這次操控旅法師火花的珍貴數據時，一動不動的日記本猛然間打了個哆嗦，放大的瞳孔迅速開始聚焦，居然從海量的信息衝擊中恢複過來。
“告訴我，你都看到了什麼，又聽到了什麼？是否有成千上萬個有趣的世界正在等待著我們去探索、去征服、去同化？”
金吉塔廈立刻停下腳步滿懷期待的詢問道。
日記本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你覺得除了神明和類神力之外，有凡人能同時處理的了那麼多複雜的信息嗎？我甚至無法聽懂那些從未接觸過的語言，更無法理解數不清匪夷所思的表達方式。多元宇宙比我們想象中還要大得多。”
“好吧，對你有過多不切實際的期望是我的錯。現在還是讓我們一起來聯手快點完成這座超時空信標塔，以便讓它真正的主人來聆聽這來自整個多元宇宙的聲音。我相信這一定會是一場無比美妙的探索之旅。”
說罷，金吉塔廈把目光投向了不遠處那個被他從秘羅地水銀海帶過來的時空渡橋。
作為極少數可以讓非旅法師穿越時空的神器，利用這玩意進行跨時空旅行雖然會對非瑞克西亞生物的血肉部分造成巨大損傷，但卻遠遠算不上致命。
而且他已經發明了許多的裝置，可以暫時舍棄血肉的部分讓自己以純粹的機械結構存在。
這一切都是多虧了泰坦們在艾澤拉斯遺留下來的技術。
尤其是高階守護者米米爾隆的完化，打破了血肉對於新非瑞克西亞造物最後的束縛。
雖然在最開始的時候，這讓許多魔判官都感到了不安和恐懼，有些極端的甚至認為這背離了“完美”的定義。
可隨著越來越多體會到純粹機械體帶來的便利之後，反對聲音很快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取而代之的是瘋狂的強化與改造。
血肉苦弱機械飛升的理念也開始深入人心。
尤其是金吉塔廈所領導的藍色派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