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虐大魔張開嘴突出了一口滾燙的血漿，那張猙獰醜陋的臉上沒有一丁點懼意。
“那又能怎麼樣？難道他還能直接從亞空間跳出來打我嗎？至於你們這些走狗都不過是一群微不足道的弱雞而已。”
說罷，左思另外一隻手抓住奪顱者象征榮耀的骷髏犄角稍微一用力。
哢嚓！
兩隻角應聲被折斷，整個人也因此而撲通一聲跌落到地上，被一隻金屬鐵腳重重的踩在臉上。
這一充滿羞辱性的動作頓時讓奪顱者失去理智開始變得狂怒，發瘋一樣的咆哮道：“啊啊啊啊！！！！以血神的名義發誓！等下一次再見麵的時候，我一定會親手砍下你的四肢、用你的腦袋獻祭顱座。”
“是什麼給你了你還有下一次的錯覺？”
左思翹起嘴角露出了戲謔的笑容，隨意丟棄兩根犄角抬起一隻手開始釋放體內的爍油。
沒過一會兒功夫，海量的爍油就從他的掌心噴湧而出，混雜著發紅發燙的液態金屬一股腦淋在恐虐大魔的臉上。
最開始的時候，奪顱者還以為這是敵人想要折磨和虐待自己、讓自己感受到痛苦，所以擺出一副硬漢姿態不斷發出諷刺和嘲笑的言論。
但僅僅不到十分鐘過後，他就開始察覺到情況不對勁。
確切地說那些黑色的油脂在不斷分解身上所剩不多的血肉和骨頭，然後與冷卻的金屬融合到一起，逐漸形成一幅新的軀體。
更要命的是，油脂在侵入大腦後開始蠶食靈魂，不斷把另外一種思想和意識強行灌輸進來。
毫無疑問，左思在嘗試著是否可以完化這個恐虐大魔，將其變成自己在這個世界上創造的第一個魔判官。
畢竟之前爍油已經成功完化過無底深淵的惡魔，同樣也完化過扭曲虛空的惡魔，從理論上來說完化亞空間惡魔也應該不是什麼大問題才對。
“不！！！！！！停下！快停下！你究竟在對我做什麼？”
伴隨著蠶食靈魂的速度越快越快，奪顱者終於開始害怕了。
這可能是他完成升魔之後第一次品嘗到恐懼的滋味。
但左思對此卻沒有任何反應，僅僅是用一隻腳死死的踩著對方使其動彈不得，目光中透露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期待。
同樣觀測到這一幕的還有包括機械神教飛船在內的人類帝國高層。
尤其是剛剛接入該星球網絡的大修女格蕾絲，正目瞪口呆盯著電子屏幕上傳遞過來的畫麵，足足過了半分鐘才忍不住問了一句：“他這是在改造恐虐大魔？改造一個可怕的亞空間生物？”
咕咚！
死裡逃生的艦長下意識咽了口吐沫，用力點了點頭。
“好像是的。您看那個惡魔不斷掙紮的反應，明顯是在害怕。在帝國的記錄中，還從未有恐虐惡魔會出現類似的反應。因為一般來說他們都是一群徹頭徹尾的嗜血瘋子，根本不畏懼疼痛和死亡。”
“難以置信！這可是一個全新的發現，我想我們最好趕緊把它報告給泰拉。”
格蕾絲瞬間在內心之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眾所周知，在這個宇宙從來都隻有亞空間混沌邪神扭曲改造凡人的份，而凡人則拿對方壓根沒有什麼太好的辦法，唯一能做的就是將其一腳踹回亞空間。
如果現在有一種技術可以轉化惡魔使其變成一種戰爭機器，那麼帝國高層乃至皇帝本人都絕對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就在所有人都死死盯著反抗和掙紮越來越弱的奪顱者時，一道赤紅色宛如鮮血瀑布的光柱猛然間從天而降。
轟！！！！！！！
上一秒還奄奄一息的恐虐大魔瞬間滿血複活。
不僅如此，他的體型還瞬間膨脹了十幾倍，渾身上下覆蓋著像是中世紀盔甲一樣的防護。
肩膀位置更是形成了數個宛如刀鋒尖刺一樣的上翹。
整個腦袋被一個全封閉的頭盔包裹，隱約可以看到兩隻散發著紅光的眼睛，還有下巴邊緣仿佛胡須一樣的鋸齒形狀。
最重要的是，那象征憤怒力量的紅色已經快要形成實質且不斷的外溢，硬生生把體內所有的爍油、金屬改造部分統統蒸發殆儘，身體再一次恢複到完全由血肉構成。
“褻瀆！”
惡魔龐大的身體低下頭，兩隻眼睛裡充斥著語言無法形容的瘋狂、嗜血、暴虐與毀滅，仿佛他就是這一切負麵情緒的化身。
不用問也知道，這是亞空間四大邪神之一的恐虐親自降臨了。
確切地說是他以奪顱者為容器降臨了部分力量和意識。
很顯然，爍油剛才的表現激怒了這個原本性格就不怎麼穩定的家夥，亦或是讓他感受到了威脅。
“嘖嘖，這就下場了？你的衝動還真是從來都不會令人感到失望。”
左思絲毫沒有因為恐虐的現身而感到意外，反而輕蔑的笑了。
他又不是這個世界對信仰和神力完全沒有準確概念的凡人，很容易就能判斷出對方在這具惡魔身體裡所注入的力量，以及那點微不足道的意識。
雖然表麵上看起來挺唬人的，可實際上真正的戰鬥力並不強，至少沒有達到這具爍油化身應付不了的程度。
更何況這具身體可是通過超時空信標塔頂端的旅法師火花連接，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使用分身和本體的能力。
作為亞空間四大邪神之一，恐虐顯然屬於那種人狠話不多的類型，壓根不打算進行任何交流，掄起手中誇張的巨斧便狠狠地砍了下來。
轟！！！！！！
那恐怖的力量和速度瞬間便將左思密度極高的金屬身軀從中間劈開，海量的爍油立刻如同獻血般噴湧而出，順著盔甲縫隙滲透進對方的身體。
但與之前一樣，被劈開的身體在不到零點一秒鐘之內便愈合並把斧刃夾在中間。
飛濺上去的爍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吞噬這件武器，以及上邊所蘊含的亞空間能量。
借助旅法師火花的力量，所有被爍油吞噬並傳輸回來的邪神之力統統都被轉化成通用能量，變成金屬身軀的一部分。
無論恐虐如何瘋狂揮舞手中的巨斧把眼前的金屬人大卸八塊，如何動用亞空間能量想要將其撕碎乃至蒸發，統統都沒有半點用處。
所有的能量釋放最終都會轉化為左思爍油化身的一部分。
才沒過一會兒功夫，惡魔碩大的體型就已經變小差不多一倍有餘。
而左思的金屬身軀卻在不斷的膨脹。
雙方從最開始的巨人與小矮人逐漸奇跡般的拉平了差距。
當然，這並不是說恐虐沒辦法摧毀左思的爍油化身，而是他灌輸進奪顱者體內的亞空間能量還不夠多。
這也許是恐虐沒有意識到爍油和旅法師可以無限吸收能量的獨特能力，也有可能是受到限製沒辦法在真實宇宙中發揮全部力量。
就好像亞空間邪神永遠不可能在真實宇宙中打敗星神一樣。
等吸收了足夠多的能量之後，左思突然一改之前躺平隨便對方撕扯自己隻專心汲取能量的戰術，猛然間掄起右臂對準恐虐帶著頭盔的臉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抽了上去。
陷入狂怒的後者顯然沒料到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壓根來不及閃避或是招架，結結實實挨了一記大嘴巴子。
在恐怖爆發力和巨大質量的雙重加持下，大名鼎鼎的亞空間四邪神之一就這樣當眾表演了三百六十度空中旋轉，然後整個身體瞬間失去平衡重重的摔在地上。
還沒等他來得及爬起來還擊，左思便一把奪過對方手中的巨斧高高舉起用儘全身力氣砍了下去。
噗！
伴隨著一道直衝高空的血柱騰空而起，碩大的腦袋便與身體沉底分割開。
向來最喜歡砍彆人腦袋的恐虐，這一次就然被彆人砍了腦袋，不得不說這絕對是一種莫大的羞辱和諷刺。
左思壓根沒有給邪神繼續複活這具惡魔身軀的機會，直接順著脖子切口的大動脈把爍油跟滾燙的合金溶液一股腦的灌了進去。
短短不到五分鐘，爍油就徹底壓倒吸收了恐虐不斷注入的亞空間力量，對這具惡魔身體實現了完化。
唯一有些遺憾的是，奪顱者的靈魂已經隨著恐虐被驅逐而消失了。
這也就意味著左思僅僅是完化了一具屍體，而不是一個完整的惡魔。
不過無所謂了。
與恐虐進行零距離接觸比起來，這點小小的遺憾根本算不了什麼。
反正亞空間四大邪神手下的大魔多得是，以後還有的是機會。
“父親……”
新生的魔判官以一種無比虔誠的姿態跪在地上，向自己的創造者和主人行了一個大禮。
左思沒有理會這個殘缺的造物，而是把體內的爍油釋放出來，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把這座在戰鬥中遭到摧毀的鋼鐵城市殘骸分解，緊跟著又重新對其進行了重建。
當大修女格蕾絲的飛船穿過行星大氣層降落在地麵上的時候，這裡已經變成了一座充滿科技感、比之前還要先進繁華的超級大都市。
尤其是那些遭到破壞報廢的生產車間與生產線，眼下已經在完全無人的情況下開始運轉。
大量泰倫蟲族和死去人類的屍體也沒有浪費，無一例外被爍油和鋼鐵結合到一起，變成一個個沒有靈魂但卻有自我意識和智力的新非瑞克西亞生物。
整潔！
秩序！
先進！
充滿了工業和機械的美感！
這就是格蕾絲對於這座憑空出現城市的第一印象。
儘管人類在黃金時代也曾經擁有模塊化快速建造殖民星球的能力，但在效率上肯定無法與眼前的這座相提並論。
正如機械神教大賢者在報告中提到的那樣，這些神秘的黑色油脂簡直就是一種近乎萬能的納米編程材料，甚至可以做到拆解組合原子乃至更加微小粒子的程度。
而且用這玩意製造並賦予智能的東西，對其主人擁有完美的服從性，更沒有什麼情緒的起伏，完全不用擔心會遭到亞空間邪神的侵蝕。
總而言之，爍油是一種擁有獨一無二能夠克製亞空間邪神影響的物質。
這也是帝國最高決策層願意采取溫和策略的主要理由之一。
在內心之中默默向偉大的皇帝祈禱過後，格蕾絲懷著忐忑的心情小心翼翼走到左思麵前，強作鎮定的問候道：“尊敬的索斯閣下，我代表人類帝國最高行政機構——高領主議會向您致以最誠摯的問候，同時感謝您拯救了這顆星球和我的生命。”
“不必客氣。現在請直接告訴我你們的答複吧。”
左思將身體縮小到正常人類的大小，饒有興致打量著對方。
雖然不太理解帝國為什麼會選擇把一群女人訓練成戰士，而且還成為了遠勝普通軍隊的精銳，但白毛、緊身衣、動力機甲、超大口徑爆彈槍和鏈鋸劍的組合，在視覺上的確相當的頂，能夠極大滿足某些在這方麵有特殊xp的家夥。
再加上大量的宗教符號跟彪悍的戰鬥風格，瞬間便能激起許多男性強烈的征服與褻瀆欲望。
尤其眼前這位，明顯是經過精挑細選的，暴露在外的臉上和脖子上基本都看不到什麼傷疤，脖子和胸口部分撕裂的緊身衣下邊露出大片白皙肌膚，沾染的大片血跡非但不會讓人感到惡心，反而憑空增添了一份魅力。
當然，以上這些都僅僅隻是肉體和外表。
真正讓左思感興趣的是那閃耀著象征邪惡紅色光芒的靈魂。
按照巴托地獄的說法，這簡直就是天生做魔鬼的料。
格蕾絲顯然還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靈魂已經被盯上了，趕忙回應道：“原則上議會同意您的提議，即用靈魂來換取知識。但具體要怎麼交換還需要進行更一步的磋商。另外……我們還想知道您究竟是如何做到轉化一個恐虐大魔，使其服從自己的意誌。”
在說這番話的時候，大修女的眼神不由自主的瞟向不遠處那個巨大的身影。
作為長期在審判庭從事獵魔工作的她，顯然很清楚剛才那種可怕的現象必然意味著恐虐的賜福或是降臨。
通常情況下如果哪個星球發生這種事情，那大概率就沒救了。
可左思不僅擊敗了恐虐，而且還把蘊含著後者一部分力量的容器轉化成了一個半機械、半血肉的可怕怪物。
如果這種力量能夠為帝國所用，那麼亞空間的威脅將會迅速降低到一個可控範圍，甚至實現對混沌邪神的反攻。
左思從旁邊的爍油池中撈起一捧粘稠的黑色油脂，笑著解釋道：“當然是爍油。
就像我之前對那位機械神教的大賢者說過的，爍油擁有三種特性。
第一是它可以分解一切物質，然後進行優化重組；
第二是它可以吸收包括亞空間在內的一切能量進行存儲和使用；
第三則是能夠賦予任何東西自我意識和思考能力，用你們話來說就相當於某種高級人工智能。
但區彆在於，這些造物永遠會服從於我的命令。
他們也許會根據自己的判斷和傾向做出一些錯事，絕對不可能出現失控的情況。”
“隻會服從您一個人？”
格蕾絲用不是很確定的語氣試探道。
“對，就隻有我一個人。不過如果得到我的授權，其他人也可以在某種程度上控製爍油造物。如果你們需要，這也可以成為交易的一部分。相信我，你們會喜歡它的。”
說罷，左思將手裡的爍油扔回腳邊的池塘，隨手指著一個足有五米高剛剛從流水線下來的大型裝置問：“知道這是什麼嗎？”
“是什麼？”
格蕾絲顯然不具備太多這方麵的知識。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們現在實現超光速航行的方法應該是通過一種力場的包裹穿過亞空間，沒錯吧？
也正因為如此，才非常容易被混沌邪神和惡魔盯上。
畢竟用靈能者作為充能對象，肯定無法做到真正的穩定。
這台裝置的作用就是從亞空間抽取能量形成防護罩，不僅可以削弱抵擋各種形式的攻擊，同樣還能在空間上隔絕惡魔的靠近。
也就是說隻要給你們的飛船裝上就能立刻大幅度提高防護力與安全性。
現在，我就把它免費贈送你們作為一個友好的開始吧。”
伴隨著最後一個字脫口而出，左思抬起胳膊做了個請隨意的動作。
他無疑非常清楚眼下人類帝國最迫切需要的是什麼，因此在通過爍油了解了亞空間的一部分特性之後，第一時間就搞出了對方根本無法拒絕的誘惑，即安全的在亞空間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