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裡就是地獄？！”
靈魂狀態的布魯斯·韋恩目瞪口呆看著一望無際的巨大超級賽博朋克城市，還有街道上形形色色的種族和各種類人生物，整張臉上都充斥著無比的震驚和難以置信。
因為他原本在聽到巴托地獄這個詞彙的時候，腦海中浮現出的都是宗教典籍中描繪的那種陰森恐怖的景象。
可萬萬沒想到居然會如此的繁華、熱鬨、喧囂，而且科技水平異常先進。
如果忽略掉那些魔法的部分，簡直就是一副未來科幻世界的模樣。
最重要的是，它的規模實在是太過於龐大了，簡直超出了人類所能想象的極限。
尤其是路邊那些多如牛毛的餐廳、酒吧、夜店、賭場等特殊服務場所，還有成群結隊進進出出神誌不清的家夥，以及站在角落裡販賣各種成癮性藥物的人型生物，讓布魯斯·韋恩仿佛看到了哥譚以前的影子。
那種撲麵而來的熟悉氣息，甚至讓他有了一種遊子歸鄉的感覺。
隻不過與混亂的哥譚不同，這裡仿佛一切都有某種強大的秩序力量約束。
即便是那些灰色產業和幫派分子也依舊在遵守著一些最基本的規矩，而不是反過來滲透控製政府和執法部門成為規則的製定者。
數不清在來到這裡的凡人靈魂每天醉生夢死，沒有任何顧忌宣泄放縱著自己內心之中被壓抑的欲望。
暴食！
懶惰！
貪婪！
縱欲！
享樂主義與消費主義就像是病毒一樣侵蝕著每個人的思維跟意識，與之一起存在的還有對於權力和力量無儘的渴求。
布魯斯·韋恩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所看到的一切，同樣也不知道一個普通民眾如此野心勃勃的超級都市圈究竟是如何維持有序運轉的。
這玩意要是放在地球上，隻需要有千分之一乃至萬分之一的規模，都會不可避免變得十分混亂。
行政和執法機構會變得臃腫而低效，各種大大小小的問題層出不窮。
犯罪分子甚至會通過賄賂收買執法人員來擴張自己的勢力，資本也會通過錢權交易來形成一個個利益集團相互爭鬥。
可這些曾經在哥譚存在過的問題，在眼下的巨大賽博朋克城市中卻絲毫沒有一丁點的體現。
魔鬼的執法機構、司法係統依舊強大而高效，任何試圖違反法律的個人與組織都會在極短時間內遭到抓捕和審判。
通過選舉形成的議會和下屬官僚機構同樣雷厲風行，會對轄區內所有存在的問題做出反應。
說實話，布魯斯·韋恩突然覺得自己好像有點喜歡上這裡了。
因為他能預感到，生活在這樣的地方每天都能遇到緊張刺激的突然事件，並且永遠也不會感到無聊。
“沒錯！這就是巴托地獄的第九層，一個沒有邊界的無限空間，更是我從無到有建立並統治的國度。怎麼樣，它是不是很棒？”
左思顯然很滿意老蝙蝠的反應，站在城市正中央領主大廈最頂層的落地窗前，居高臨下俯視著堪比光汙染的閃亮霓虹燈街道，
布魯斯·韋恩毫不吝嗇的稱讚道：“何止是棒，它簡直可以用奇跡來形容。你究竟是怎麼做到對一個如此龐大複雜的超級城市圈進行管理的？”
左思笑著回答：“這就不得不提到巴托地獄的位麵特性之一，守序。”
“守序？”
布魯斯·韋恩眼睛裡閃過一絲疑惑。
“是的，守序。
你可以理解為凡是在這裡誕生的魔鬼或或其他長期居住的生物，都會不可避免受到影響產生一種類似強迫症的狀況。
他們對規則、法律和紀律有一種病態的執著。
雖然也會為了自身利益而去扭曲相應條款的解釋，甚至是鑽漏洞和空子，將其作為武器來對付敵人，但卻不會公然挑戰違反現有的社會秩序。
恰恰相反！
他們隻會在規則的框架內進行競爭與博弈。
尤其是森嚴等級製度帶來了下級對上級的絕對服從，讓居於高位的大魔鬼們擁有難以想象的巨大優勢。
而低級的魔鬼隻能竭儘所能討好上司、展現自己的工作能力，在一眾同僚中脫穎而出得到賞識，進而獲得晉升的機會。
在這種高度內卷化的環境下，一切自然就會變得非常高效。
因為任何拖延或不努力有可能導致無法讓上司滿意而遭到降級。”
左思十分耐心的給老蝙蝠解釋巴托地獄的本質跟運行規則。
“所以它實際上更接近於一個披著民主選舉外衣的獨裁體製？”
布魯斯·韋恩語氣中帶著強烈的不確定。
左思嗤笑著搖了搖頭：“不，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簡單。
因為整個係統具體運轉的時候非常複雜，甚至還有來自上層位麵守序善良的天界生物參與，所以很難給其下一個明確的定義。
畢竟在某些社區中，的確存在著不少傾向於善良的群體。
他們在天界生物的幫助下，竭儘所能對抗著地獄位麵的邪惡影響。
雖然最終結果往往是因為抵擋不了無處不在的誘惑而最終墮落。
但這種可能性和希望仍然存在，會源源不斷吸引那些善良的生物前來嘗試改變。
所有抵達這裡的凡人靈魂隻要墮落的程度達到某個極限，就會被送往隱藏在暗處的拷問室進行長時間的折磨，將裡邊的記憶和情緒完全轉化成能量壓榨出來。
在這個過程中，凡人的靈魂會失去絕大部分的記憶變成空洞的軀殼。
最後再把軀殼丟進孵化坑中轉化為幼蟲和最低級的魔鬼。
以上就是巴托地獄第九層全套的運轉規則。
當然，在墮落的過程中，凡人的靈魂可以享受數年、數十年、乃至數百年最極致的快樂與刺激。
所以哪怕他們明知道最後的結果是什麼，也會毫不猶豫的投入其中。”
聽到這番令人毛骨悚然的話語，即便是布魯斯·韋恩不由自主打了個哆嗦，苦笑著發出了感慨：“在不斷地快樂中沉淪嗎？這還真是人類所無法拒絕的誘惑呢……”
作為一個見識過哥譚黑暗世界的人，他顯然非常清楚絕大部分普通人的本能就是逃避痛苦追求快樂。
這也是為什麼凡是沾染上成癮性藥物、賭博、嫖娼的家夥終其一生都很難戒斷。
因為這些東西在對大腦產生刺激的過程中真的會讓人變得非常快樂、非常滿足，甚至是永久性的改變大腦，讓一個人對快樂的閾值大幅度提高。
而這也就意味著能讓普通人感到快樂的東西，比如說一頓豐盛的大餐、與伴侶一次親密的床上互動，在他們的內心之中根本掀不起一丁點波瀾。
隻有更強烈的外界刺激，甚至是黑暗扭曲病態的行為，才能滿足其越來越高的快樂閾值。
意識到這一點之後，布魯斯·韋恩終於明白了眼前這座巨大賽博朋克城市存在的真正意義，以及巴托地獄恐怖的邪惡本質。
沉默了良久之後，他才忍不住詢問道：“那你打算則怎麼處置我的靈魂呢？”
“很簡單，我打算把你變成一個好幫手，一個獨一形態的大魔鬼。不過在此之前，還需要對你內心之中的黑暗麵進行挖掘。”
說著，左思轉過身直接化身成為大魔鬼形態走到近前，將自身邪惡的力量注入進靈魂深處。
短短幾秒鐘的功夫，布魯斯·韋恩體內那個長期受到壓抑的黑暗人格便開始以極快的速度發展壯大，並且開始對主人格產生侵蝕。
“啊啊啊啊啊！！！！！”
伴隨著痛苦的慘叫聲，他整個人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其中右半邊臉上浮現出了與左邊截然不同的猙獰、嗜血和癲狂。
幾乎與此同時，從其靈魂內部湧現出的深邃與邪惡甚至引發了地獄位麵輕微的共鳴。
畢竟蝙蝠俠可不是那些陽光開朗的超級英雄，從誕生的那一刻起就充斥著無比深邃的黑暗。
尤其是眼前這個，之前把哥譚改造的有多成功，其內心之中的陰暗麵就有多大。
最終這些黑暗徹底吞沒理智凝聚成一個具象化的人格實體，一隻呼之欲出不斷發出憤怒咆哮代表著純粹邪惡與恐懼的蝙蝠魔。
確切地說，這才是構成蝙蝠俠誕生的本我，一個平日裡被自我和超我同時壓製的原初力量。
隨著本我的力量徹底爆發，布魯斯·韋恩人類的身體開始變得扭曲，一對巨大的蝠翼緩緩從背後生長出來，身體也開始被拉長、變高、變壯，雙手和雙腳也變成了鋒利的爪子，腦袋上更是長出一對如同蝙蝠耳朵一樣的犄角，屁股後邊還有魔鬼標誌性帶有劇毒倒勾的尾巴。
最終，巨大的蝠翼將整個身體包裹起來結成了一個密不透風的繭。
海量的地獄能量從四麵八方湧過來注入其中，幫助其完成最重要的靈魂蛻變。
如此劇烈的變化自然不可能瞞得過代表位麵意誌的阿斯摩蒂爾斯。
還不到三五秒鐘，地獄之主就憑借自己所擁有的至高權限傳送過來，盯著房間內那個巨大的黑繭興致勃勃的問：“我年輕的朋友，你從哪又弄來了這麼一個無比稀有珍貴的有趣靈魂？”
“另外一個宇宙。怎麼樣，您覺得他的潛力如何？”
左思摸著下巴隨口反問了一句。
“非常驚人。
因為像這種同時存在著善與惡、秩序與混亂的靈魂，就如同皇冠上的寶石一樣耀眼。
不管是惡魔、魔鬼、天界生物，還是那些神明，都會忍不住想要將其據為己有。
我甚至願意為了得到他而挑起一場戰爭。
尤其眼前的凡人生前還在為了正義和善良的事業奮鬥了一輩子，終其一生都在竭儘所能壓製自己的黑暗與邪惡。
但死後卻因為突然失去了堅持的意義而徹底墮落。
那種極致的反差和行善之人最終沒有好報的感覺實在是令我感到陶醉。”
阿斯摩蒂爾斯直截了當給出了極高的評價。
不僅如此，他還動用地獄之主的權柄為正在蛻變中的布魯斯·韋恩注入了更多的能量。
要知道從凡人轉化成魔鬼可不僅僅是肉體和外形上的變化。
在這個過程中得到的能量越多，誕生之後的力量和潛力就會越大。
等做完這一切，地獄之主立刻轉過身上下打量著左思，過了好一會兒眼睛裡才閃過一抹異樣的光芒：“你居然又變強了？那種環繞在身體周圍的時間之力和神秘能量是怎麼回事？”
“這說起來可就話長了。”
左思故作神秘的眨了下眼睛，但卻絲毫沒有想要做任何解釋的意思。
“哈哈哈哈，好吧，既然你想要保守自己的秘密，那我也就不打聽了。”
阿斯摩蒂爾斯顯然察覺到弦外之音，立馬結束了這次小小的試探。
作為一個掌控欲極強的地獄之主，他雖然知道眼前這個年輕人並不會真的威脅到自己的位置，但還是忍不住想要摸摸底。
沒辦法，這就是魔鬼與生俱來的天性之一——多疑跟猜忌。
左思對此也表現出了足夠的寬容和忍耐，麵帶微笑向阿斯摩蒂爾斯鞠躬致意。
由於兩者都是心思深沉且十分理智的大魔鬼，因此很快就讓這點小小的不愉快翻篇了。
尤其是地獄之主，可不想失去地獄中最厲害的王牌業務員，以及每天都能從中抽取到的靈魂能量分成。
大概十幾個小時之後，伴隨著繭內部的劇烈蠕動，一個融合了類人生物與蝙蝠特征的大魔鬼終於破殼而出，兩隻眼睛完全呈現出純黑色沒有一丁點的眼白，光是看著都讓人感覺瘮得慌。
“你現在感覺如何？”
左思率先開口打破沉默。
完全變成魔鬼的布魯斯·韋恩抬起宛如利爪的手用力攥成拳頭，嘴角立刻大幅度的瘋狂上揚，不加思索回答道：“我現在感覺棒極了！就好像內心之中所有的枷鎖都已經被打破，把那個真正的自我釋放了出來。”
“恭喜，現在你再也不用為了所謂的底線而陷入糾結，可以隨心所欲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左思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向重獲新生的蝙蝠俠獻上了祝福。
當然，確切切得說應該是稱之為蝙蝠魔才對。
“歡迎你加入地獄的大家庭。希望你也能像自己的領主一樣，為這裡帶來更多、更優質的邪惡靈魂。”
說罷，阿斯摩蒂爾斯便啟動傳送魔法消失在原地。
“那是……地獄之主？！”
蝙蝠魔顯然察覺到了阿斯摩蒂爾斯所散發出來的氣息。
左思微微點了下頭：“沒錯，就是他。既然你已經完成轉化成為了一名大魔鬼，我想現在也是時候送你去另外一個自己身邊了。”
“另外一個自己？”
蝙蝠魔先是明顯愣了一下，緊跟著似乎明白了什麼，嘴角上翹的弧度頓時變得更加誇張，簡直就像是與小醜合體了一樣。
唯一的不同之處就在於，小醜追求的是徹頭徹尾的混亂，而他所追求的是極致的權威跟秩序。
“嗬嗬，相信我，這一定會非常非常的有趣。畢竟沒有什麼比像照鏡子一樣看著另外一個截然相反的自己更有意思了。”
話音未落，左思突然毫無征兆的出手將新生的蝙蝠魔製作成隨從卡牌，然後帶上他啟動旅法師火花回到了之前創造的那個平行宇宙。
此時此刻，死而複生的年輕巴裡·艾倫已然蘇醒，正一臉茫然的坐在原地仰望天空。
因為他醒來之後發現不僅自己的好兄弟不告而彆，就連老邁的蝙蝠俠也為了拯救自己而獻出了寶貴的生命，而且整個世界也因為這次氪星人的入侵而徹底發生了不可逆轉的變化。
對於死亡和毀滅的恐懼充斥著所有人的思維，打開手機和網絡很容易就能看到大量關於地球和人類未來應該何去何從的討論。
其中超過九成以上的人認為應該主動投靠一個相對友善的強大外星文明作為對方的附庸。
這樣雖然會失去自主權，但至少可以保證人類文明的延續，說不定還能獲得一些免費的科技援助，進而提高普通人的生活水平。
還有的人則認為應該向黑零上的氪星人全麵投降，讓他們來統治和保護地球。
總之，非常多的人在親眼目睹了氪星人恐怖的戰鬥力，以及世界引擎操控重力所能造成的恐怖破壞後，對於自身文明的未來充滿悲觀態度。
這讓被逆閃殺死過一次的年輕巴裡·艾倫感到無所適從，仿佛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沒有了意義。
“嘿，你在這裡發什麼呆？為什麼還不回家去？”
左思輕輕拍了下這位閃電俠的肩膀打斷了對方的思緒。
後者先是被嚇了一跳，緊跟著露出一副苦澀的表情說道：“謝謝，感謝你救了我的命，同時也拯救了這個世界。卡拉已經把之後發生的一切都告訴我了。”
左思笑著回應道：“不用客氣，反正真正做出犧牲的人並不是我。
而且如果我是你的話，現在就會立刻回家報個平安。
要知道你的父母可都還活著呢，你突然之間消失了那麼長時間，他們一定會擔心的。
最重要的是，你為什麼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
作為可能是唯一雙親健在成長在完整家庭的巴裡·艾倫，你接下來可是要承擔起保護地球的重任。
或許彆人可以在看不到希望的時候頹廢、放縱，但你卻沒有這樣的資格。”
“對不起，我……我隻是一下子有些無法適應這樣的變化。
您說得對，我現在可能是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超級英雄了，必須要肩負起自己的責任。
我不能讓韋恩先生的犧牲白白浪費，更不能讓父母再發生任何意外。
畢竟就像您說的那樣，我可能是所有平行世界中最幸福的巴裡·艾倫，所以我要做得比其他自己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