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這可不是正麵展開“區區”幾百公裡到一兩千公裡的戰線，而是以一顆比地球大得多的行星上整整三塊相當於地球陸地總麵積三十倍的大陸作為戰場。
張開虛空盾的超巨型泰坦機甲、稍小一些的騎士機甲，還有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儘頭的坦克、裝甲車、移動炮台呈梯隊排列開瘋狂向敵人傾瀉著火力。
天上還有成群結隊數不清的轟炸機、戰鬥機和運輸機。
身穿動力機甲的阿斯塔特、戰鬥修女、護教軍、星界軍更是多到一眼望不到儘頭。
尤其是爆彈槍射擊時發出的響聲，簡直密集到能把人的耳朵給震到暫時性失去聽覺。
如果發現遠程武器被偏斜力場發生器遮擋，那麼用不了幾秒鐘雙方就會同時放棄遠程攻擊開始進入最血腥、最殘酷、同時也是最摧殘人意誌的近身肉搏。
伴隨著機械的轟鳴和震耳欲聾的爆炸，局麵很快便進入相互拉鋸的狀態。
每一分一秒都有數以萬計的人類士兵死去。
不過在臨死前，注射了絕境病毒的他們同樣也帶走了海量的納垢魔軍。
殘存的屍體和碎肉甚至在交戰開始後的一個小時裡堆起了一座巨大且綿延起伏的山脈。
鮮血更是彙聚到一起在周圍形成了一個又一個的湖泊。
生命在此刻顯得如此脆弱、廉價，甚至就連人類帝國中的軍官們都懶得統計究竟死了多少士兵。
因為就連他們也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是幾分鐘還是幾秒鐘。
不過這一切都跟羅伯特·基裡曼沒有任何關係了。
因為他已經率領少數精銳搭乘運輸機越過絞肉機般的戰場，直插虛空盾發生器所在的位置。
隻要能摧毀或關閉它，停靠在外太空行星軌道上的艦隊立馬就能結束這一切。
不得不說，莫塔利安對羅伯特·基裡曼的評價相當精準且一陣見血。
彆看這位帝國攝政在外人麵前總是一副彬彬有禮、睿智、沉著、冷靜的模樣，但骨子裡卻是個不折不扣的狂戰士，每次遇到強大的敵人或原體兄弟都會第一個衝上去，攔都攔不住。
雖然絕大多數時候衝上去的結果是被橫著抬回來。
但骨子裡的莽勁已經被體現的淋漓儘致。
可這一次他顯然做好了充足的準備，身邊不僅帶了一隊禁軍，同時還有大量的寂靜修女，目的就是為了壓製對手可能會使用的亞空間邪法。
事實證明任何時候做好充分準備都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因為才剛剛靠近虛空盾發生器附近，那些隱藏在這裡的死亡守衛軍團就立刻現身並發起了攻擊。
儘管他們的身體已經腫脹、扭曲、散發著刺鼻的惡臭，但那長達萬年的戰鬥經驗卻真實不虛。
再加上占據地形優勢，一下子就讓追隨基因之父的極限戰士子團遭受到巨大損失。
僅僅一瞬間的火力覆蓋就讓超過兩百名阿斯塔特倒地不起，還有更多出現了嚴重受傷和動力機甲損壞的情況。
“該死！我們遭到了埋伏！這是一個陷阱！”
英傑菲利克斯一邊大聲呼喊，一邊指揮其他人構建防禦陣地。
不過眾人顯然早就預料到了這樣的情況，所以在短暫的混亂之後迅速借助盾牌和力場發生器等裝置的保護開始反擊。
羅伯特·基裡曼更是身先士卒的衝上去揮舞手中的巨劍，砍瓜切菜般乾掉了幾十個死亡守衛。
後者身上的陶鋼動力甲就像紙糊的一樣，根本無法抵擋皇帝之劍恐怖的威力。
要知道凡是被這把劍殺死的惡魔就是真的死了，並不是簡單的放逐回亞空間那麼簡單。
隻有那些最強大的惡魔才能勉強抵抗不被它殺死。
很顯然，這些混沌阿斯塔特並不在其中。
眼見作為基因之父的原體大發神威，籃子藍孫們立刻士氣高漲緊隨其後發動突擊，在死亡守衛軍團設下的包圍網中撕開了一道口子。
就在他們認為自己已經成功進入虛空盾發生器內部的時候，突然看到一個長著巨大翅膀的怪物緩緩從黑暗中走了出來，用略帶得意的語氣問候道：“好久不見，基裡曼，你還是跟以前一樣愚蠢，明知道這可能是個陷阱依然踩了進來。”
“莫塔利安！”
帝國攝政下意識攥緊了手中的武器，眼神中透露出強烈的敵意跟厭惡。
因為他知道，對方率領納垢大軍主動進攻奧特拉瑪五百世界就是在吸引自己過來。
隻不過第一次莫塔利安玩砸了，結果還沒等來自己的兄弟就被人類皇帝借助活聖人塞萊斯汀之手放逐。
對於這件事情羅伯特·基裡曼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瞧你那可悲的樣子！
想不到一萬年過去了，你還仍舊在為那個一直把我們當成工具的偽帝效力。
睜開眼睛好好看看，現如今的帝國已經變成了什麼樣子。
從人類種族誕生以來，就沒有一個政權能在邪惡、殘暴、黑暗和冷酷方麵與之相提並論。
可你呢？
非但沒有想要推翻它的想法，反倒是在幫助偽帝維係它。
難道這就是你所謂充滿希望和光明的未來嗎？”
莫塔利安揮舞著手中的鐮刀竭儘所能的發出了嘲諷。
“住口，叛徒。
如果不是你們當初發動的叛亂，父親又怎麼可能坐在黃金王座上一動不動的長達萬年，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帝國在內憂外患下墮入黑暗？
如果沒有你們的入侵又怎麼會有那麼的人死去？
你們這些叛徒才是這一切的罪魁禍首。”
羅伯特·基裡曼大聲駁斥道。
莫塔利安聽到這些指責立刻發出一陣混雜著輕蔑與不屑的笑聲：“哈哈哈哈！這可真是我這一萬年來所聽到最好笑的笑話。
我們是罪魁禍首？
允許保留奴隸製和封建農奴製的人是誰？
一邊在帝國境內禁止研究靈能，自己卻偷偷在利用亞空間力量的是誰？
把所有原體和阿斯塔特戰士當做工具用完就準備拋棄的人又是誰？
是我們這些發動叛亂的人嗎？
不，不是，是那個曾經被我們稱之為父親的偽帝。
他曾經一再強調自己不是神，可結果卻成為了最接近神的存在。
你難道不覺得這很諷刺嗎？”
這一次羅伯特·基裡曼沒有再繼續跟對方廢話，直接一個健步衝到近前與莫塔利安展開了貼身肉搏。
由於兩人都是原體的關係，他們的動作都快到幾乎無法被肉眼捕捉到。
武器碰撞所發出的爆炸更是在周圍很大範圍內形成了恐怖的衝擊波。
一名衝上去想要幫助自己基因之父的極限戰士當場橫著飛出去幾十米，頭盔下麵的臉上露出了無比驚駭的表情。
因為他雖然知道原體與阿斯塔特之間有一道不可逾越的鴻溝，但卻萬萬沒料到實力的差距居然如此之大。
雙方戰鬥時的移動和攻擊速度都達到了十倍以上的音速。
普通人甚至連靠近一點都會被巨大的衝擊波和氣浪狠狠的甩出去。
不過這也難怪。
羅伯特·基裡曼在剛剛醒來的時候，就曾經用不到一秒鐘打爛了兩千五百米之外的敵人。
尤其是惡魔原體莫塔利安，揮舞巨大鐮刀的速度甚至比他更快。
才幾個回合下來，後者就被迫從進攻方變成了防守方。
“我親愛的兄弟，你這是怎麼了？
難道長達一萬年的睡眠讓你忘記了該怎麼揮劍嗎？
哦，我差點忘了，你在一萬年前的實力就是這幅樣子。
你覺得自己手持偽帝的劍就能戰勝我？
彆天真了！
在我獲得納垢的賜福前，你就不是我的對手，更不用提現如今我已經變得比以前更加強大。”
莫塔利安一邊瘋狂進攻，一邊嘲笑著自己這位兄弟的不自量力。
儘管羅伯特·基裡曼在所有原體中戰鬥力並不算墊底，但也隻能勉強排到中遊水平，而且有一個非常致命的缺陷，那就是對亞空間靈能的抗性極低。
先後幾次決鬥基本無一例外都是被靈能法術擊敗。
所以在占據主動之後，莫塔利安立刻開始使用靈能法術想要將其拿下。
結果法術才施展了一半，一名寂靜修女便衝進來隔斷了亞空間的聯係。
極度憤怒之下，他立刻用鐮刀將寂靜修女砍成兩半，鮮血和腸子頓時流了一地。
就在莫塔利安準備繼續施展靈能法術的時候，第二個寂靜修女又跳了進來。
憑借這種不怕死的精神，連續三十名寂靜修女獻出了自己寶貴的生命，確保羅伯特·基裡曼沒有像前幾次那樣被靈能法術所擊敗。
看到這種情況，莫塔利安索性放棄了法術，開始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到近戰肉搏中。
兩個原體之間的戰鬥幾乎摧毀了周圍數公裡範圍內的一切。
……
與此同時，外太空軌道上的馬庫拉格之耀號內，一位不速之客剛剛敲暈了幾個禁軍和寂靜修女，並且打開了那扇緊閉的艙門。
不用問也知道，能在這種時候出現在這種地方的人，除了左思之外就不會有第二個了。
當見到蜷縮在角落裡的小蘿莉時，他立刻麵帶微笑的問候道：“你好，尊敬的人類之主，我叫索斯，很高興認識你。”
瞬間！
女孩抬起頭開始綻放出刺眼的金色光芒，整個人雙腳離地漂浮了起來，並且從口中發出充滿威嚴的聲音。
“我也很高興見到你，來自另外一個時空的闖入者。
不過你可比預料中來得晚多了。
不出意外的話，莫塔利安和基裡曼之間的戰鬥已經打響了吧？”
“嗯，是的，已經開打了。以基裡曼穩定的表現來看，他應該很快就會倒地並遭到神疫的感染，所以留給我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左思非常乾脆的給出了肯定答複。
從語氣和態度不難看出，此時此刻附身於這個小女孩的不是彆人，正是那個坐在黃金王座上的皇帝。
他之所以沒有在羅伯特·基裡曼麵前展露身份，主要是因為女孩的身體太過於脆弱，根本不足以承受太強大的靈能。
一旦過度使用就會迅速崩潰死亡。
而且左思嚴重懷疑這不是單純的肉體死亡，而是連靈魂也一起抹殺。
畢竟承載人類皇帝意誌的前提是需要純淨的靈魂。
這也就意味著女孩的靈魂有很大概率是像那些被送往星炬的靈能者一樣是種類消耗品和燃料。
“既然如此，那就快點動身吧，要知道這個孩子撐不了多久的。”
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皇帝語氣中帶著一絲悲傷和憐憫。
“如您所願。”
左思上前兩步直接將附身在小蘿莉的皇帝抱起來，然後啟動靈能法術瞬間從船艙內傳送到了距離地麵僅有兩千米的上空。
從這裡可以清楚的看到兩個原體之間的戰鬥已經進入到白熱化的程度，周圍一眼望去全部都是密密麻麻的深坑，就好像被重炮和導彈洗地過一樣。
毫無疑問，這就是由皇帝本人親手打造的終極戰爭兵器。
同樣也是為什麼原體之間的戰鬥很少會讓彆人靠近，基本都是一對一的決出勝負。
不是他們不想讓自己的基因子嗣們幫忙，而是靠近之後可能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就已經變成碎屍了。
掃了一眼戰場的情況，左思饒有興致的評價道：“看來基裡曼仍舊在拒絕自己的亞空間本質。等最後兩個寂靜修女死光，他恐怕分分鐘就會被靈能法術擊倒變成莫塔利安的俘虜。”
“你覺得基裡曼為什麼一直不肯接受自己的亞空間本質？”人類皇帝低聲詢問道。
僅僅隻是維持這種可以交流的狀態，女孩身體上就開始出現了明顯的灼燒痕跡。
“因為你沒有給他正確的教導。
或者說絕大部分的原體都沒有得到正確的指點和引導。
因為你從來都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更像是那種冷酷無情的君王。
既然你把原體當成了工具，沒有給他們足夠的親情和關懷，那他們自然也不會把你視作真正的父親。
在基裡曼眼中，他真正的父親是撫養自己長大並教導自己做人道理的康納·基裡曼。
他之所以願意追隨你，也僅僅是因為覺得你提出的帝國真理是帶領人類走向光明未來的唯一途徑。
說白了是出於一種政治目的而非情感。
再加上亞空間跟惡魔、混亂、荷魯斯叛亂、黑暗的第四十個千年產生了密切聯係，導致基裡曼在潛意識中對其極度厭惡和排斥。
我想就算你利用戰爭使徒馬蒂厄對其他進行刺激，恐怕也很難得到滿意的結果。”
左思直言不諱的指出了皇帝在對待原體時所犯下的一係列錯誤。
畢竟感情這種東西都是相互的，需要正反饋來維係。
可大多數原體在向皇帝表達感情的時候得到的往往是冷漠和無視。
再加上內部激烈的對立與分歧，這要是不上演父慈子孝才怪呢。
“所以你認為這一切都是我的錯？”
皇帝注視著被靈能法術乾翻在地的基裡曼露出了十分悲痛的神情。
左思輕輕搖了搖頭：“不，你隻需要承擔一部分的責任。
另外一部分由亞空間的混沌邪神，以及叛亂原體們傲慢自負的性格導致的。
畢竟他們被從泰拉皇宮中偷走扔到銀河各個角落，從小生長的環境截然不同，進而產生了不同的世界觀和價值觀。
而這種觀念和理念上的衝突幾乎是不可調和的。
再加上你又要忙著建立一個亞空間網道計劃，自然沒有太多的時間跟精力去維係跟那麼多子嗣之間的關係。
最重要的是，在對待原體的時候你沒能做到一視同仁的公平，給了荷魯斯太多的信任與偏愛。
這恰恰是最致命的。
啊，快看，基裡曼要不行了。
真不愧是神疫，竟然連原體都承受不住。”
順著左思眼神注視的方向，羅伯特·基裡曼的皮膚和血管開始迅速變黑，感染位置大片的區域出現了蛻皮和腐爛的情況。
要知道原體可不是阿斯塔特，光憑身體素質就能免疫這世上百分之九十九的有毒物質。
對普通人來說足以致命的東西，他們就算直接喝下去也沒事。
可現在，在神疫的影響下羅伯特·基裡曼整個人陷入了無儘的痛苦與掙紮，看上去好像隨時都有可能突然暴斃……，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