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餘笑眯眯的自鍋裡撿了一小塊魚肉的碎屑吹涼了塞進了係統貓嘴裡,旋即又重新洗手,將兩盤食物端到了餐廳,係統貓被他放在了桌上,時餘在它鼻子上點了點:【一會兒再吃,等等。】
【嗯嗯嗯!】係統貓還在回味口中魚肉那種豐潤的油脂,一疊聲的道。
時餘自冰箱裡拿了牛奶罐出來,給自己的玻璃杯滿上後又在係統貓貓爪狀的水盆裡倒滿了,不知從何處摸了一條小圍兜圍在了係統貓的脖子上,銀亮的刀叉放在餐盤兩側,拉開椅子坐下,這才宣布:【開飯吧!】
係統貓一得到同意就迫不及待的低頭享用了起來,時餘本著良好的耐心拾起刀叉,連同魚肉帶麵包一同切下來一小塊塞進了口中,魚肉的油脂已經滲入了麵包之中,魚肉嫰滑,麵包香脆,他仔細品了品,覺得還是膩了點,又旋身拿了一隻芒果過來。
h市由於優越的地理環境,芒果中含糖量爆高,再加上這幾年品種改良,一個比手掌還大的芒果,核卻比紙還薄。時餘用小刀片了兩片極薄的芒果下來,一片蓋在了自己的魚上,一片原本還打算放在係統貓盤子裡,結果芒果一遞過去,係統貓就啊嗚一口吞了,並表示真好吃,再來一口。
時餘微微的笑了笑,有了甜美的芒果做襯,果然魚肉就沒有那麼膩了。他三兩口把自己這一盤給解決了,好脾氣的把芒果切成了一塊一塊的,拿了把小叉子一塊一塊的遞到係統貓的嘴邊上,讓係統貓吃了個爽。
係統貓吃的速度比時餘不逞多讓,它嘴裡含含糊糊的嚼芒果,邊抱怨道:【就這?就這?我們可是兩頓沒吃哎?!你就搞這麼一丁點兒,喂魚呢?】
【這叫儀式感懂不懂?】時餘好氣又好笑的彈了彈它的耳朵:【精致!有麵兒!】
【麵子能當飯吃嗎?】係統貓催促道:【你怕是網上衝浪衝多了,被洗腦了吧?搞快點!本大爺還要兩塊……不,三塊魚排!麵包再來兩片!】
時餘倒也沒反駁,進了廚房把早就做好的魚排和麵包拿了過來,這一次他也不講究什麼銀刀叉白大盤了,兩個盤子各自裝得滿滿當當的,係統貓一看:【這才像話嘛!剛剛你那點喂雞都不夠!】
時餘其實也沒吃飽,一人一貓又大快朵頤了起來,兩個盤子上的食物迅速消失,最後兩人便擺出了一模一樣的葛優癱,舒服得直打嗝。
【去洗碗。】時餘打開了手機遊戲。
係統貓也打開了手機遊戲,還是和時餘同一款遊戲:【洗個屁,來組隊啊!人打遊戲不快樂嗎?!為什麼要洗碗?!】
【說的好有道理我竟然無法反駁。】時餘笑道:【那看成績,三局兩勝哈,誰拿到的人頭少誰就洗碗。】
【okok!】
三局遊戲打完,係統貓惜敗於爪子到底不如人類五根手指來得靈敏,認命的開動黑科技去洗碗,時餘本來想給時解打個電話,讓他哥來拿點龍躉肉走分給親戚朋友,但是仔細一想大家好像也不缺這口吃的,而且都已經隔夜了,真不算新鮮。
龍躉雖然價格比較貴,數量較之一般石斑魚來說也少一點,但是並不意味著大家平時就不吃了。相反,時家村基本三天兩頭就能分到點龍躉吃,這家撈到了,分點給親戚,那家打到了,又再分給這個親戚。
大家都是靠海吃飯的人家,除非是禁漁期,否則誰家吃魚還吃剩菜啊?大多是一頓吃完了事,吃完了想吃再打!打不到就問親戚買點,反正這個數量是相對而言比較少,並不是真的就難得一見的那個地步。
那就先扔冰箱裡放著吧……時餘估計隔夜了虎鯨們也是不想吃的。
時餘伸了個懶腰,也結束了偷懶時間,記起來係統貓好像講過魚塘裡的魚有點皮膚病,就拿了點藥給輔助飼養係統給撞上了,讓輔助係統去撒藥——這裡有一點要說明一下,輔助係統能夠操作的那必然是時餘已有的東西,比如魚飼料之類的時餘係統背包中本來就有,要麼就是時餘自製的魚飼料,這些則是會放入輔助係統的能夠獲取的冰庫中。
包括藥物,那也是需要時餘先行提供,輔助係統才能有藥物撒入池子中。
說起來,感覺好久沒有關注過歐鰉了……
自從歐鰉的室友翻車魚去了大爺那邊當陪住醫生,歐鰉就孤孤單單的獨享一個大魚塘,作為代幣的大頭來源,時餘還不想平白無故的扣除一大筆代幣,他想了想就拿了抄網到了外頭去檢查檢查魚塘。
外麵太陽熾烈,時餘剛出屋子就被逼出了一頭汗,陽光下的大海波光粼粼,蔚藍的海水帶著舒緩的節奏拍打著漁排的邊緣,海風吹拂,隻要不考慮溫度未嘗不是一個愜意所在。
因為前不久才經過海豹們的肆虐,時餘又讓係統貓回收了一波魚,此時魚塘裡的魚大多還是魚苗,最長也不過巴掌長,瘦得跟什麼似地,看著就沒多少肉。
時餘用抄網抄了幾條金鼓鰻上來看,他用兩根手指掐住金鼓鰻的魚鰓將它提了起來試了試分量,果然入手輕飄飄的,一點長膘的意向都沒有。
這一網金鼓鰻時餘是打算賣掉的,畢竟要演戲,那就得做全套,他既然做了漁排,全村兒連帶著漁業局都知道他在漁排上搞養殖,一年兩年還好說,三年四年呢?你這漁排上隻有輸入沒有產出,是個人都會覺得奇怪吧?
時餘也見過有些同村老叔的漁排,一般都是有幾網子能夠快速繁殖生長的魚,一年能出個兩三茬,算是快速回籠資金,剩下的則是養一些經濟價值比較高又比較能長的魚,這些魚才是漁排收入的大頭。
比如說時解他媽那頭兒有個親戚,已經乾了十來年的漁排了,除掉多多少少的損失,剩了兩網子大魚,什麼二三十斤的紅友、龍躉、厚唇、鐵甲比比皆是,經常有某個酒店或者某個老板要待客,就上他那漁排上買魚,一條就得上萬。
這樣才能讓漁排良性循環下去。漁排作為一個較為優秀的養殖體係,風險與利益並存,如果入不敷出,誰還願意苦兮兮的住在海上,要啥沒啥,麵對著海風與海浪,與這群魚一道生活?
雖說時餘這個吧和普通漁排不太一樣,但是該做的還得做,態度要擺端正了,真真假假的叫人分彆不出,這才好過日子。
因著早上輔助係統已經給魚塘喂過飼料了,時餘也不便再喂,魚吃多了也是會撐死的,尤其是大小就長在魚塘裡的魚,也沒有經曆過生存環境的考驗,就知道天上掉肉就吃,哪裡考慮過自己是不是吃飽了還是餓著呢。
時餘磨蹭了一會兒就到了歐鰉的那個魚池旁邊,一看就是心裡一咯噔——雖然說他知道歐鰉打小和翻車魚沒學好,喜歡學著翻車魚翻著肚子躺在水麵上,但是許久沒關注,乍一看還是沒忍住心跳加速。
歐鰉已經長得有臂長了,看著挺健碩的,至少一看就是有肉的。
歐鰉看見時餘來了,動了動尾巴,仍舊肚皮超天,一副萬物不在眼裡的樣子。時餘也不避諱什麼,乾脆脫了上衣跳下水遊到了歐鰉旁邊翻看它。
歐鰉見時餘下來了也不躲不避,任由時餘把它翻來覆去的看,深得翻車魚的精髓。
歐洲鰉的頭部較尖,身體細長,眼睛深邃,兩側都有齒輪狀的硬質的骨板,在魚皮的包裹下摸上去居然還有些鋒利。之前可能是因為年紀還小的關係,特征還沒有顯現,此時歐鰉的頭部已經開始泛出了一點幽暗的黃色。
明明長得一副社會你大哥的模樣,可行為模式卻硬生生被翻車魚帶成了社會你老大爺,那反差感,就活似左青龍右白虎老牛在中間的社會大哥年邁後穿著花褲衩白背心,搖著蒲扇在樹底下和隔壁老頭下棋嘮嗑似地。
時餘都給看笑了。
歐鰉:……今天人類是有什麼毛病?
時餘把歐鰉從頭到腳的翻看了一遍,還捏了捏它圓滾滾的身體,確定它除了行為模式外還是一條身強力健沒有傳染上皮膚病的好魚後就放心的上了岸,用毛巾擦了一把身子,把衣服套了回去,就到了宅子下頭的大型魚塘撈點去魚把大爺的日常給解決了。
平時都是早晨五六點喂大爺,今天都到中午了,不知道大爺餓了沒有。
但是昨天晚上有給它加餐,應該還行吧?
時餘一邊想著一邊晃悠到了大爺的小亭,一進門,就感覺哪裡不對。
昨天那個粉色蝴蝶結不是給大爺紮了個馬尾嗎?今天怎麼變成了垂肩辮子?粉色蝴蝶結還垂在了發尾,在水裡頭飄啊飄的,要掉不掉。
大爺昨天去蹦迪了嗎?
時餘這麼想著,臉上卻還是完美的職業化微笑,屁都不敢放一個的上前給大爺問好:“日安,您想先吃飯還是先清理?”
人魚自然是不會回答他的。
今天人魚連眼睛都懶得睜,活似一個植物人。
時餘等了一會兒見大爺不吭聲,也沒有啥特殊要求,就上前把大爺的頭發拆了,梳了一個經典小龍女造型,那枚粉色蝴蝶結穩穩當當的紮在了頭頂,遠遠一看跟賣萌的兔耳朵似地——除非大爺晚上睡覺愛用頭頂蹭床板子,否則這蝴蝶結怎麼都掉不下來。
他又麻利得給大爺洗了臉,可有可無的擦了一把身體,換了水後就一屁股坐在了大爺旁邊,把手伸了出來弄了一汪農夫山泉出來懟到了大爺嘴邊上。
人魚張開了淡藍色的雙眼,看向了時餘。
時餘無辜的望著他。
看什麼看?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