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宥的身後還有兩人,範雎一看卻愣了愣,沈束和肖耀?
這是他帶隊的學術研究隊伍,怎麼兩高中生跑來了?
沈束和肖耀正在招手:“鬼哥,我們學校是這所大學的附屬中學,正好有去長白山的開學旅行的安排,我們想著宥哥正好要去長白山,所以給學校說了說,我們不和其他同學一起了,來坐你們的車。”
範雎心道,還真是兩個去旅遊的。
範雎走了過去,周宥旁邊正好沒人,周宥看了看座位,將身體向內擠了擠。
後邊的沈束:“鬼哥,坐我這排,宥哥塊頭大,老占位置了,和他坐不舒服。”
周宥:“……”
將腿又放在了旁邊的空位,他本就沒準備留給彆人坐。
範雎路過周宥旁邊去了後排。
不得不說,有沈束和肖耀在旁邊,絕對清淨不了。
現在車上就他們四人,肖耀甚至將他罐子裡麵的那隻醜陋的乾屍都拿了出來。
那乾屍趴在肖耀手掌上東張西望,然後“嗚嗚”地朝著範雎的背包裡麵指,叫得嗷嗷的,特彆開心,就像尋到了寶貝,一邊指一邊向肖耀邀功。
範雎其實也是第一次在現實中看到肖耀的這隻小乾屍。
看情況,它真的能對地母器皿產生反應,難怪趙國人會用這麼有傷天和的手段去地下尋找寶藏,因為能獲得的利益太過巨大,導致突破了一些人性的底線。
這是多少悲劇背後的產物,雖然是邪性之術,但這胎兒卻是無辜的。
也不知道都兩千年左右了,為何這罐子裡麵的東西,還能活著,當然也不知道是不是活著,反正特彆的詭異。
看上去並沒有什麼傷害力,當然指的是物理方麵,若被普通人看到,被嚇暈厥的概率還是極高的,精神攻擊威力猶在。
範雎說道:“等會會有學生前來,記得收好。”
肖耀點點頭:“它很乖的,我見它在罐子裡麵呆得悶了,也就讓它出來透透氣,等其他人來了,我就將它收起來。”
那小乾屍還嗷嗷地點頭,它不吵也不鬨,它是個乖孩子,它最多就偷偷地頂開罐子看看外麵。
彆說,這乾屍除了長得恐怖了點,性格倒是溫和得很,很少見到被白霜感染的東西能如此溫順。
不多時,陸陸續續的學生趕來,一共三人,
加上周宥一共是四個學生。
後來的學生中(),兩個古文係的學生?[((),一個叫馬棟梁,一個叫蘇雨,一男一女,看上斯斯文文的兩人,一看就是還沒有進入社會的學生,乾淨,普通,青澀。
兩人似乎認識,邊走邊聊,頗為開心。
兩人上了車後,範雎作為導師,站起來安排了一下。
兩人先是一愣,估計沒想到他們的導師居然這麼年輕,長得還如此的好看。
他們是看過範雎的導師簡曆的,京師大第一名的成績畢業,曾經發布過多篇引起國內外關注的論文,頗有些名氣和成就,他們也是聽他們教授極力推薦這才報了名。
怎麼說呢,古文係和遺跡學並不怎麼沾邊,但實地學習的經曆會給他們日後的簡曆添上十分精彩的一筆,特彆是跟對了導師,跟對了有名氣的導師一起,他們這簡曆一拿出來就會讓人另眼相看。
他們的教授隻給他們說了一句,彆看遺跡學和古文係關係不大,但以後你們隻要隨口提起你們曾經跟隨過範雎這位導師一起實地學習過,在他人眼中,必不會在泯滅於眾人。
他們知道,這是教授對他們那位導師的認可和稱讚。
反正出於很多原因和考慮,他們申請了這次實地學習的活動。
兩人走向範雎,坐在了靠近的位置,兩人雖然靦腆,但還知道主動和範雎聊上幾句,畢竟實地學習是需要導師寫評調的。
範雎也隨口問了兩句:“馬棟梁,蘇雨,都是古文係的?主要研究哪一時代或者哪一個體係的文字?”
馬棟梁回答的問題:“我們是同一教授的學生,主要是學習春秋戰國時期的文字體係,但當初從未想過,那個時代的文字體係能那般複雜……”
範雎都愣了一下,還真是巧了,說道:“書同文車同軌是在秦始皇統一天下之後,所以那個時間段的文字的確十分的紛亂和繁多,因為交通的困難和社交不便等原因,甚至相隔的兩個村子在語言上都會有些不同。”
“加上那時候文字的語序和發音和我們現代也有很大不同,學習起來的確困難。”
“比如三晉趙魏韓,他們使用的都是晉語體係,但其中卻有著明顯的區彆……”
侃侃而談,範雎甚至將現代的一些句子放在趙魏韓之時該怎麼讀該怎麼寫都稍微講解了一些。
範雎因為白霜感染獲得的能力,可謂是世間第一語言大師,且不說他連根本看不懂的文字都能翻譯出來,這項能力也讓人在學習其他語言上有了難以想象的便捷。
而他身邊剛好六國之人都有,隨便學習學習就跟平日喝水吃飯一樣,如同家常便飯。
馬棟梁,蘇雨張了張嘴,哪怕他們的教授也更多的是在晉語體係上止步於書寫,而那個時代的語言的發音等,完全相當於一門外星語了,畢竟沒有人能回到那個時代去學習這種語言的發音。
但……他們現在就遇到了這麼一個精通之人。
不是遺跡學的導師嗎?
() 怎麼比他們古文係的還精通古語?
眼睛都不由得亮了起來,光是這門語言的發音,他們跟著學習一一,就足以讓他們在古文係有一席之地。
難怪他們的教授給他們說,隻要他們的簡曆上有範雎的名字,任何人都不會將他們當成泯滅與眾的普通學生。
其實,他們教授也是太誇張了。
旁邊的周宥都忍不住看了一眼。
他也隻是聽周浩說起過,他這個朋友範雎成績優異得有點誇張,但沒想到能優異得這麼厲害,看看這兩學生,才幾句話,甚至都讓他們拿出本子出來做筆記了,問題還問得沒完沒了,關鍵是範雎就像什麼都懂一樣,對答如流。
這或許就是一個學者該有的樣子,不知道為什麼周宥的腦海中出現了這麼一句。
沈束,肖耀:“……”
鬼哥不僅僅殺人打怪厲害,還這麼有知識,一看就是學霸,兩人都不敢吭聲,還互相詆毀,“學渣,好好學學。”
幾人幾乎有一種相同的感覺,這一刻他們感受到了來自學霸的毫無懸念的碾//壓。
無情的摧殘著幾個學渣的內心。
他們此時還是不要開口的好,一開口就暴露了他們的無知,太傷心了,連最喜歡說話的沈束都隻敢渾身震撼的暗自吞口水。
現在就等最後一個學生上車。
也不知道馬棟梁哪根筋不對,突然問了一句旁邊的周宥:“兄弟,你那個係的?”
“雖然說現在我們這樣的文科生也需要去實地,爬山涉水免不了,但你這未免練得太好了,我在學校的幾個相關學係好像都沒見過你。”
後排的範雎都摸了摸鼻子,這尷尬的提問。
周宥臉上麻木:“運動訓練係。”
整個車都安靜了。
也……也太格格不入了。
沒等多久,應該說和約定的時間不偏不差,最後一個考古係的學生上車了。
高高瘦瘦,長得還算乖巧的一學生,就是有些冷淡。
範雎看了看這學生的資料:大一考古係,沈宴。
這學生有些意思,因為在古董鑒定方麵特彆擅長,被學校在他未進行高考前就進行了錄取。
且這學生是因為聽到了範雎給師兄陳淮的那件青銅器的鑒定風波,專門找上門,然後報名參加的範雎的這次實習活動。
範雎心道,這學生有一顆真正的學者的心,而這樣的人若是能堅持,在這一行或許能夠獲得意想不到的成就。
就是人的性格冷淡了一些,上車後僅僅是簡單的打了個招呼,就獨自找了個位置安靜地坐下,也不搭話,也不交流。
倒是範雎在這學生上車時按住了自己的挎包,這學生一出現,他的那隻青銅盒子在顫動。
為何?
範雎等青銅盒子安靜下來,看了看,一共四個學生已經到齊,還多了兩個搭順風車的高中生,清點完人數後,範雎對司機道:“可以了,出發吧。”
……
車子開動(),車上?(),範雎想了想,作為導師,自然是要儘責一點。
開口道:“長白山十分神秘,自古以來充滿了一些無法考證的傳說。”
“說一些比較近的奇聞吧,比如清兵入關後,封禁長白山脈200餘年,比如1945年日軍投降後,2萬日軍卻離奇地消失在了長白山中。”
“九幾年的時候,鬨得沸沸揚揚的長白山天池水怪,至今還能聽到一些關於那水怪的傳聞。”
馬棟梁有些疑惑:“可……這些不都是傳說,並無科學依據。”
範雎笑道:“那你又可知,我們在課本上所學的曆史,有多少是通過你口中的傳說抽絲剝繭,最後去偽存真,通過推理和論證,才有了我們學習到的曆史。”
“曆史永遠充滿了謎題,以前你們是學生,主要是學習為主,但現在,你們很快就會成為一個學者,學者是什麼,是去質疑和考證,是去撥開迷霧尋找真相。”
“我們聽到的傳說,若是作為學生,自然可以用我以為,我認為,我覺得這樣的方式去接受這樣的結果,但作為學者,在沒有調研和考證之前,再離譜的傳說都值得我們去探究……因為若是身為學者的我們都不去尋找真相,而是通過猜測臆想或者直接接受彆人口中的描述,那麼還有誰去解開這些可能被隱藏在歲月塵埃中的秘密。”
範雎覺得,書本上的東西任何人都可以主動去學得,但真實從來隻有一個,需要自己去證實。
範雎一笑:“和你們以前學的是不是有些不一樣?”
“因為遺跡學還有一個彆名,叫遺失的神秘學,本就充滿了太多的未知和無法解釋的東西。”
“我敢說,你們若認真地找幾位遺跡學專家的論文讀一讀,你們會發現,它們或許比那些生澀難懂的最先進的科學還要讓人難以理解。”
一場講解,倒是讓幾人覺得遺跡學更加的神秘了。
範雎繼續加了一句:“不過你們要是在遺跡學這門選修課的期末考試上也寫我說的這些,極大可能不及格,教你們遺跡學的陳淮導師和我的觀念向來很不一樣。”
幾個學生臉都黑了。
周宥:“……”
他聽得正有趣,結果告訴他還是考不及格。
倒是後排的沈束:“大學的課程都這麼奇奇怪怪,我覺得我也能成為一個學霸。”
旁邊的肖耀吐槽了一句:“前提你得考上大學。”
沈束怒了:“等會下車我就把你口罩撕了,看你那些粉絲會不會把你褲兒都給扯下來,自己那群粉絲不管好,還管彆人考不考得上大學,每次看你對任何一個粉絲都笑得跟太陽花一樣,我就覺得你這人太虛偽了。”
肖耀:“……”
最近的粉絲見麵會,他體恤都被粉絲撕沒了,他不就繼續麻木的笑,結果還上了熱搜,雖然也隻上去了幾秒。
沈束上一次還說他不營業紅不了,他回去練習了這麼久微笑,結果現在又說
() 他虛偽。
肖耀頭一憋,狗都不想理會這人。
一陣算是實地學習前的相互熟悉後,車上安靜了下來。
旅途勞頓,大家都找了個好姿勢,休息。
範雎半眯著眼,運動包一動一動的,範雎低頭,剛好看到周宥養的那隻金毛在他的運動包裡麵找吃的,對著那隻青銅盒子一個勁舔。
範雎看了看閉著眼也不知道睡熟沒有的周宥,然後將調皮的金毛抱了起來。
心裡嘀咕了一句,什麼都舔隻會害了你。
這金毛應該經常洗澡,身上香噴噴的,吃得估計也不錯,毛發柔軟得像個大玩具。
這家夥如今長得已經不小了。
將狗抱著,這狗倒是聽話,就跟個大暖男,一點不沸騰,和周宥完全不是一個性格,要是用狗來形容周宥,絕對是那種天天拆家打不疼罵不聽那種,說不定越罵還越得瑟。
範雎想到這,不知道為何嘴角都上揚了起來,渣狗一條。
不知不覺就進入了半睡半醒。
範雎是被人搖醒的,睜開眼,就看到周宥指了指範雎懷裡的狗。
範雎遮了遮,因為不知道何時這金毛嘴裡又叼著那隻青銅盒子了。
這麼多東西可以咬,怎麼偏偏喜歡咬不該咬的。
範雎將狗遞給周宥,看了看外麵,說道:“明天才能到長白山,今天我們先在旅館休息一晚上。()”
本來當天就能到,結果周宥這學生毛病太多,車子不能走地下隧道,隻能繞了不少路。
範雎有些疑惑,周宥這奇怪的毛病是怎麼回事?
然後道:將東西都帶好。?()_[(()”
並囑咐了一遍安全問題。
學校給安排的旅館還算不錯,看來這學校的費用頗為充足,若範雎知道這學校一學期的學費多少,一定會罵一聲資本家,說好的教書育人的地方呢?
進了酒店,分好房間。
沈束就牽著周宥的那隻金毛過來嘮嗑,然後是周宥過來找狗,最後是肖耀的那隻小乾屍一臉興奮地跑了進來,跟隻黑煤碳一樣,後麵的肖耀正在緊張的跟著追。
範雎看著房間滿當當的人:“……”
以及狗正叼著小乾屍,腦袋甩得跟風車一樣。
範雎收回曾經說它乖巧的話。
一屋子的……怪物。
沈束:“正好人夠,我們一起玩點遊戲怎麼樣。”
這孩子是真的出門旅遊的。
範雎實在沒拗過有些活躍的沈束,至於周宥,也被沈束留了下來。
人多,的確熱鬨,玩了玩沈束提供的桌遊。
夜深,冰涼,容易犯困。
範雎打著哈欠本是準備入睡,但無意間看了一眼桌邊的那隻金毛:“……”
這下估計誰睡都不成了。
沈束見範雎站著不動,問道:“鬼哥,怎麼了?”
範雎指了指那隻金毛。
幾人不由得看了過去,在幾人注視的目光中,那隻金毛的腦袋正在分裂,由一個腦袋變成了兩個,再由兩個腦袋變成了三個。
安靜,安靜,整個房間隻有那金毛不明所以可憐巴巴的嗚鳴聲,以及肖耀那隻小乾屍頂開罐子蓋看稀奇的詭異叫聲。
範雎默默地找了找關於這次實地學習的學生評調文件,將周宥的那份拿了出來。
在評分欄打了個大大的0分。
在原因欄寫下:上課帶狗。
腦門好疼,職業序章,三首犬,這玩意凶悍得很。
關鍵是,狗長了三腦袋,如何帶得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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