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1 / 2)

兄弟兩個人倒在榻榻米上,愉快的貼貼,享受片刻靜謐。

過了一會兒,諸伏景光發覺久我的呼吸變得又長又緩,他低頭一看,對方果然睡著了。

諸伏景光抱著弟弟,他感受著弟弟的體溫和心跳,周圍昏暗逼仄的房間也變得美好起來,他知道久我睡眠很輕,所以他一動也不敢動,恨不得把心跳脈搏都停止了,以免吵到弟弟睡覺。

他緩緩閉上眼,也想小憩片刻,一道血腥味卻突然竄到他的鼻翼,他臉色一變,伸出空閒的的左手,輕輕拉了下久我的領口,然後他就看到鎖骨下麵被紗布硬塞住的猙獰傷口,紗布已經被血浸透了。

怎麼會這樣?

無力感瞬間將諸伏景光淹沒。

他很憤怒,很悲傷,想舉起槍,殺掉所有傷害久我的人,也有掩麵痛哭的欲望,最終他隻能輕輕把久我的領口拉回去。

還不是時候。

再等等。

久我沒睡多久,十五分鐘後就睜開了眼睛,他清醒過來後,連忙坐了起來:“對不起,哥哥,一不小心就睡著了。”

“乾嘛這麼客氣,”諸伏景光伸手摸摸他臉上壓出的痕跡:“餓了嗎?哥哥給你弄點吃的。”

他看到久我站起來準備幫忙,輕輕把他摁了回去:“沒什麼要做的,你好好休息。”

久我聽話的坐了回去,但是沒過多久,又磨磨蹭蹭的來到廚房旁邊,看著諸伏景光做飯。

半年沒有外食,諸伏景光確實對炸雞和披薩充滿了期待,但他不願意讓弟弟吃太多垃圾食品,畢竟人家現在還在臥底,也是隨時會進行戰鬥的戰士。

他從冷櫃裡拿出最後一盒和牛,洋蔥和大蔥,做了一份簡單的燒肉飯。然後才把炸雞和披薩放到微波爐裡加熱。

“你先吃一碗蓋飯,然後再吃彆的。”諸伏景光要求道。

久我胡亂地點點頭,他本來就是對吃什麼完全沒有感覺的類型,哥哥做的東西更是金子都不換的好東西。

兩人把各種吃食滿滿當當的擺了一桌子,諸伏景光從冰箱裡拿出冰好的啤酒,他知道久我不太會喝酒,隻給他分了一罐,自己倒是一杯又一杯喝的很開心,

久我剛喝了半杯,就暈乎乎的倒在桌子上,他側著臉,臉頰貼在冰涼的桌麵上,似乎要睡著了一樣,但是那雙眼睛卻一直盯著景光不放,眼神濕潤、明亮,帶著滿滿的孺慕。

諸伏景光忍不住伸手,輕輕遮住了這雙眼睛。

他知道久我很愛他,對方從來沒有遮掩過。但是,他沒辦法理解——

“久我,你不恨哥哥嗎?”

“……嗯?”久我的眼睛被遮住了,有些茫然:“為什麼會恨?”

眼前一片漆黑,久我忍不住眨了眨眼,長長的睫毛掃過諸伏景光的手心,有些癢人。景光沒有鬆手,反而更用力的壓在了久我的臉上,牢牢的,遮住了那雙他不敢直視的眼睛,他覺得自己的嗓子乾得厲害,他聽到自己用沙啞的聲音問道:

“我們分開了十六年……這十六年,哥哥沒有去找你。”

“我知道,雖然我並不真的清楚,但是我知道你吃了很多很多的苦。”

“久我,你不恨哥哥嗎?”

久我驚呆了,他話都不會說了,結結巴巴的說道:“為什麼會恨啊……我,我從來沒想過。”

“那你現在想——想想你經曆過的那些,你不恨我嗎?”

久我微微一頓,他似乎在思考,但又很快地開口:“我完全沒有辦法把這兩件事聯係起來,我經曆過的事情,為什麼你們要背負責任……而且我們分開的時候,你和高明哥哥也都很小,分開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而且,就算你們努力來找我了,也絕對沒有找到的可能,爸爸不會讓你們出現在我的麵前的,他不會允許有人能這樣影響到我。”

“我沒有任何不滿,哥哥。”

“我也永遠愛你啊。”

過了很久,景光才慢慢鬆開手,於是兩雙眼睛又一次對視上——

兩雙像貓一樣的,眼眶發紅,濕漉漉的眼睛。

“不要哭,”景光說著,自己先笑了起來,他飛快的用袖子抹了一把自己的眼睛,但是不舍得用袖子給久我擦眼睛。他站起身,朝洗手間走去:

“我給你洗個熱毛巾擦擦臉,你再多吃一點,你太瘦了。”

久我依舊趴在桌子上,臉頰因為酒意燒的通紅,他看著景光給他拿毛巾的背影,嘿嘿的笑了起來,小聲的,撒嬌一般的喊他:“哥哥。”

“嗯?怎麼了?”

“沒事,有哥哥真好。”

****

第二天早上,景光是被說話聲音吵醒的。

他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就看到弟弟站得筆直的身影,正拿著手機講電話:“當然,爸爸,您說的對。我會儘力不給您抹黑的。”

“好的,一定完成。”

諸伏景光聽著久我打電話,滿心憤懣,他現在非常確認,久我不正常的地方就是福地櫻癡造成的,但他也知道,現在的他在遠東英雄麵前不堪一擊。

他安安靜靜的一動不動,直到久我掛了電話,才坐了起來。

“對不起,”久我走過來,跪坐在地上,和他抱歉的說道:“把哥哥吵醒了。”

“……”諸伏景光感覺又好氣又好笑,他看到久我眼下一片烏青,問道:“你幾點起來的?”

久我沒敢說自己從半夜酒醒了後,就興奮的沒睡著了,指指廚房說道:“我做了早飯,但是可能不太好吃,唔,挺難吃的。”

福地櫻癡說他沒有享受生活的權利,時間長了,久我對食物已經沒有想法了,更不會做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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