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熟?”他一臉迷茫的問道:“這……隻是一根頭發,也能眼熟嗎?”
久我的內心略有崩潰,他不明白,這些人難道有異能力嗎?降穀零能根據自己眼睛的形狀,推理出哥哥還活著已經夠離譜了,這也就罷了。
現在難道鬆田陣平要靠一根頭發,推斷出降穀零就住在這裡嗎?
他在心裡哀嚎著,但是表麵看上去還是毫無破綻,並且在心裡做好了無論對方說什麼,都要裝傻到底的決定。
鬆田振平拿著那根頭發看了一會兒,然後抬頭,盯著久我問道:“你認識降穀零嗎?”
“降穀……零?”久我歪著頭想了想:“沒有吧,這麼有特色的名字,如果我聽過的話一定會記住的。”
軍警的臥底在應對各種情況的訓練中,非常重要的一個環節,就是如果在看似普通的對話中,突然被問中了心事的處理——
這個時候一定不要太快的回答有或者沒有,而要有一個思考的過程,然後給出一個似是而非的回答。如果回答的太快,遇到一些聰明的人,就會被發現有問題了。
“那你男朋友叫什麼?長得什麼樣子?”他一雙黑色的眼睛朝久我看了過來,有些急切的問道:“你見過一個小麥色皮膚,金色頭發的人嗎?”
“我男朋友叫安室透。”久我毫不猶豫的回複道,他感覺自己緊張到心臟都消失了,長相的問題隻能張口就編:“他是個日本人,自然不是金色頭發,有一頭很長的黑發,眼睛是綠色的,皮膚也很白皙,非常帥。”
……?
二樓的暗室裡,金發男人捏碎了手中的筆。
鬆田陣平的臉上閃現過一絲失望:“好吧,我還以為你男朋友就是zero呢。”
“怎麼可能,”萩原研二溫和的拍拍自己的幼馴染,說道:“你們不是說久我的男朋友很會做便當嗎?zero那個連自己都照顧不好的人笨蛋,可不會做料理,倒是景光還有可能。”
景光?
鬆田陣平的眼睛又亮了,盯著久我看。
久我剛剛放下的心又一次被吊起來了,擔心著鬆田警官不會又要猜自己和哥哥之間的關係吧。
好在幾秒後,鬆田又自己搖了搖頭:“不可能,景光不會這麼不道德,和小孩子談戀愛。”
久我乾笑了一下,甚至不敢反駁自己不是小孩子。
在暗室裡再次中槍的降穀零,對著屏幕裡的同期翻了個白眼,心裡的愧疚已經消失了。
“是啊,不可能是他們。”伊達航也說道:“你就是太擔心他們了,怎可能這麼巧——我們科的新人的神秘男友,就是消失了好幾年的同期呢?”
說完,他好像覺得自己講了一個很好笑的笑話似的,哈哈大笑起來。
對不起,就是這麼巧。
久我和降穀零同時在心裡說
“你男朋友不在的話,你吃什麼?”鬆田陣平問道:“不會到現在還沒吃飯吧,明明是個病人啊。”
“早飯還是吃了的,”久我摸摸肚子:“然後就一直睡到了剛剛。”
“這都六點了,”伊達航打開慰問品的袋子,說道:“我們帶了些吃的,你先吃點吧……抱歉啊,我們三個都不會做料理。”
久我擺擺手,甚至還有點高興的說道:“我也不會。”
他周圍兩個男人,降穀零和諸伏景光都是家務全能的類型,久我總覺得自己特彆沒用,現在總算找到了同一陣營。
伊達航把袋子裡的東西都倒了出來,有布丁、酸奶、紅豆湯,還有便利店的便當,和幾包薯片。
久我的手伸向了薯片。
鬆田陣平卻先他一步把薯片拿走了,他撕開袋子,往自己嘴裡扔了兩片薯片,哢嚓哢嚓的嚼起來,滿不在乎的說道:“抱歉,這是我買給自己吃的——病人還是乖乖的吃些病人應該吃的東西吧。”
久我戀戀不舍地看了一眼薯片,有些委屈的拿走了紅豆湯。
紅豆湯大概是從自動販賣機買的,還有些溫度,他取出勺子,打開蓋,準備往嘴裡倒的時候,在場除了他以外的三個人的手機同時響了起來。
——有大事件發生了。
不僅是伊達航,連鬆田和萩原的手機也響了,那肯定是有炸彈的犯罪活動。
久我吃紅豆湯的手頓了頓,但是想到今天中午也沒吃飯,就飛快的把整罐紅豆湯全部倒進了嘴裡——
“嘶——”
他倒吸了口涼氣,好熱!
這個時候三人也紛紛聽完了電話,他們迅速站起,一邊拿著衣服往身上套,一邊往外走,伊達航還記著回頭道:“不好意思啊久我,有案子,我們要走了。”
久我沒說什麼“我也要去”的這種話,浪費彼此的事件,他看了眼自己身上的居家服,扔下手中的紅豆湯的罐子,拔腿就往樓上跑,剛上樓,就看到金發男友已經拿了一套運動服在樓梯口等著他了。
“為什麼是運動服?”久我有些著急,想衝過去拿一套更合適的西服。他聲音不大,生怕還沒走遠的幾個人聽到。
“更保暖,更舒服,更適合運動。”降穀零麵不改色的說道,並且用行動拒絕久我的去拿西服的動作,一錘定音地說到:“運動服最棒了。”
久我在心裡略一掙紮,雖然他不願意穿運動服去現場,但是更不想浪費時間,他還是迅速的脫下居家服,換上這套運動服,同時小聲抱怨道:“可是全日本的上班族都穿西服……”
“你現在是病假中,不是上班。”降穀零見他把運動服的拉鏈拉了上去,又不知道從哪裡摸了一頂帽子給他帶上:“你出了好多汗,彆被風吹感冒了。”
久我摸摸帽子,飛快地點了點頭。
這時外麵傳來了汽車引擎發動的聲音,久我顧不上更多,伸頭“吧唧”一聲,狠狠的親了降穀零一下,然後飛一樣的朝窗口衝去,他一腳踏到窗台上,借力縱身一躍,直接從窗上跳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