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我小聲的說了句“謝謝。”
降穀零看了自己長官一眼,拿著手機,到外麵和男朋友單獨說話去了:“現在你可以安心了吧,我馬上去接你,我們回家之後就可以吃牛肉飯了。”
“……好像還不行。”久我稍微有些消沉,又很快的打起精神,語氣篤定而坦然:“我要先和條野先生要談一談。”
“現在就去嗎?”降穀零饒是早有準備,也不由微微一滯,愣了幾秒後,才說道:“注意安全……我等你。”
他其實很想說,要陪久我一起去的,但是對麵是獵犬,降穀零知道哪怕是自己現在變強了很多,仍然隻會給久我拖後腿罷了。
久我輕輕的“嗯”了一聲:“不用擔心,沒關係的。”
但是降穀零怎麼能不擔心呢,一直以來,都是他告訴久我,不要擔心,不要害怕,我們可以離開福地櫻癡獨立起來的。
但是真到了這一天,兩個人之間更不安的是他,更坦然的反而是久我。
如果我能再強大一點,就好了。
降穀零突然理解了諸伏景光不肯回到公安廳,沒日沒夜訓練的原因。
但是他很快調整好了心態,不再說那些有的沒的,把收尾的工作和久我確認了一下就掛了電話。
久我自然也知道男朋友的擔心,他給澤田綱吉發了信息,坦誠地說明了現在的情況,並且請對方對哥哥的周圍多加注意,諸伏景光在這個戰鬥的世界裡還是個新人,他怕會被什麼突然出現的敵人秒掉……
但有了澤田綱吉的超直感,就不用擔心這些了。
久我一直把自己放在很低的位置,所以一直也可以非常直率地和他人求助。
做完這一切,他來到了條野采菊和末廣鐵腸麵前,解除了武裝,模樣乖巧地打招呼:“辛苦兩位了。”
末廣鐵腸走了過來,伸手摸摸他的頭,聲音冷淡地說道:“你也辛苦了。”
末廣鐵腸是久我在橫濱除了太宰治和中原中也以外的唯一的朋友,也是唯一一個以自己的意誌來結交的朋友。兩個人的頭腦都比較簡單,沒有繞來繞去的腦回路,末廣鐵腸被稱為最傻氣也是最強大的異能者,而久我行為裡也有些稚氣。
二人有兩點相同的地方,一是兩人都做事情是認真到較真的類型,話雖然不多,在一起的時候基本上幾乎可以全程冷場,但是偶爾開口的時候,因為對什麼話題都會比較較真,所以聊的還算投機。二,也是更重要的是,兩個人對“正義”都要超乎尋常的執著。
久我和末廣鐵腸的感情很好,末廣鐵腸雖然個子比久我矮,年齡也差不多,但是他總喜歡伸長了手拍拍久我的腦袋。
以前久我不會表達自己的喜歡,頂多隻會彎著眼睛笑笑,結果這次,他猶豫了一下,主動伸手抱了下末廣鐵腸,後者眨眨眼,沒說話。
條野采菊在一旁,他眼睛看不見東西,但是耳朵裡卻能聽到這兩個人過家家一般的有好壞麵,覺得又好笑又好氣,他伸手拍拍久我,打斷了這個溫馨的畫麵,說道:“彆繞關子了,你到底想說什
麼?”
久我看他,反問道:“條野先生來這裡,是想問我什麼呢?”
“嗯?”條野采菊輕飄飄地說道:“當然是問你有沒有什麼異心?”
久我雙目凝視他:“如果是對獵犬的異心,我沒有的。”
條野采菊擁有超人的五感,他的耳朵非常靈敏,能捕捉到人的心跳聲音,而且根據對方的心音,和一些質問的話術,基本能將對方的心情猜的一清二楚。
他側耳傾聽,發現久我確實沒有說話:“但是你的心跳聲音還是變了,你在隱瞞些什麼?既然對獵犬依然忠誠,那麼,你的異動是對你父親的嗎?”
他聽著久我心跳的波動,肯定的點點頭:“是了,你對你父親的看法和以前不同了,這很正常,畢竟離開了橫濱嘛,但是為什麼你的心跳聲充滿了決裂之意呢?你要和隊長決裂嗎?”
久我還是沒說話,條野非常非常厲害,他不用開口,他的心跳聲就會將他的所有的心意告訴條野采菊,勝過一切的話語。
“你不僅要和他決裂,還要反抗他,可你又不認為這是對軍警的背叛
。”條野采菊臉上的笑容稍稍有些掛不住了:“你知道了什麼?你認為隊長已經不再是正義的一方了嗎?”
末廣鐵腸也看了過來。
久我這次沒有沉默,他點點頭,堅定道:“是的。我發現爸爸和犯罪組織有勾連。”
場麵一時間有些沉默,連一向侃侃而談的條野采菊都沒有說話。
他們了解福地久我,知道他對福地櫻癡的敬仰,也知道他的能力,福地久我不是不會輕易被人蒙蔽的人。他們甚至可以想象到久我之前會有多糾結。就是因為知道,久我坦坦蕩蕩的告訴他們,福地櫻癡和犯罪組織有勾連,其實就是將一個選擇放在他們麵前——
是遵循自己作為警察的職責?和久我一起站在福地櫻癡的對麵。
還是繼續遵循心中的正義?
其實在久我心中,他不擔心末廣鐵腸,他了解自己那自詡正義使者的友人,是絕對會把正義放在第一位的,但是他拿不準的是條野采菊,條野采菊的處事風格一直非常詭黠,久我還記得,他說過“如果目標躲進人群,那就連人群一起消滅。”的話,甚至是隻能通過給予他人痛苦,而獲得自身愉悅的人。
條野采菊是被福地櫻癡救下來的罪犯,一直以來都聽從福地櫻癡的命令。
現在,他會貫徹正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