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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懷濟諾諾唯唯,額頭的冷汗蹭蹭直冒,卻也不敢揮袖擦去,隻乾巴巴轉移話題,道:“陛下千金之軀,站在大街上,實在有失雅觀,還請進屋一敘。”

祁峟憤憤地摔了摔袖子,閉口不語,緊皺的眉頭透露出主人的不虞。

人精似的崔海河立馬開口,道:“貴府簪纓大戶,吾等輕賤,就不腆著臉進去了。”

安懷濟唯唯諾諾,不敢接話。

百歲高齡的老夫人適時開口,道:“嬌兒頑劣,衝撞了陛下,老身一定好好教育他,陛下切莫與小孩一般見識才是。”

崔海河:……

你不求情這事就直接過去了。

你一提這,糊弄不過去了。

祁峟涼涼地瞥了眼顫抖跪下的小孩,唇紅齒白、頭發烏黑的胖小子,眼裡滿是不符合年齡的陰鷙與囂張,遂輕輕道:“大人怎好與小孩一般見識。”

“陛下仁慈聖明。”

安老夫人聲含感激。

“多謝陛下。”

祁峟大步向前,親自扶起佝僂的老婦人,道:“老婦人不必多禮。”

“子不教父之過,安尚書教子無方,就先革職在家,好好教育孩子吧。”

“這種禍害要是流向社會,怕是出門即死。”

“彆忘了前些日子問斬的勳貴之子。便是祁姓宗室犯法,照樣與民同罪,何況安氏乎?”

祁峟冷笑一聲,便揚長而去。

此行也不算多餘,雖然沒進去安家的門,但看著巍峨高大、紅磚黛瓦、嚴重逾越規製的安家宅邸,也夠他推測安家的實力了。

究竟要多大的權勢、多富裕的金銀,才有底氣有實力,在皇帝眼皮子下,大興土木、揮金如土,甚至豢養門人武夫?

不好深思。

祁峟走得飛快,崔海河等人自是忙不迭跟上。

一行人來去匆匆,沒人注意到安懷濟扭曲到五官變形的臉上,寫滿怨恨與憤怒。

“陛下,”崔海河期期艾艾地開口,“安尚書勞苦功高,又是工部基石,就如此革職賦閒在家,怕是,不太妥當吧。”

祁峟無可無不可地開口,隻道:“戶部少了杜澤,少了戶部尚書,不也正常運作。”

“同理可證,工部少了安懷濟,一樣塌不了天。”

崔海河:同為一部尚書的我,瑟瑟發抖。

但祁峟格外好心地補充了句,“崔大人無需多慮,他二人多餘,你不是。”

崔海河直覺額頭冷汗嗖嗖直冒。

那他當然不多餘了。

國葬、外交、科舉、登基儀式……,都等著他呢。

禮部閒職,利潤低油水少,年輕人不願意來,寧願外調都不願意來。沒有年輕血液的輸入,禮部大大小小的臣子都是老胳膊老腿的老人家,他好意思當甩手掌櫃嗎?

那必然是不能的。

一行人兜兜轉轉,沿途的叫賣聲此起彼伏、不絕於耳。

餛飩的清香順著空氣,鑽入人的鼻腔,包子鋪騰騰的熱氣悠悠打轉,煙火繚繞下,是小農千年不變的生活模式。

平凡的美好幸福。

一行人很快來到刑部大堂。

正是值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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