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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臉對峙公堂,伸冤訴苦?

真是天大的笑話,祁峟整個人都不好了。

劉地主委屈,他祁峟還覺得委屈呢。

這才第二年,他的旨意就不被執行了嗎?

當年他人微言輕,隻是太子,現在他可是皇帝啊!

這裡可是皇城腳下,京城近郊啊!雖然他的父祖為政寬和,善待地主鄉紳,可這並不意味著,高居廟堂的皇帝,是一無是處的花瓶,而發自中央的旨意,隻是一紙空文。

祁峟越想越氣,越想越替農人不值。

他靜悄悄地站在公堂之下,他相信何玉琢會給他一個滿意的答複。

藍衣華服的劉地主還在哀嚎著伸冤訴苦,“他們這群刁民,差點打死了我的兒子,果然窮山惡水出刁民!當年南方地動天災,一定是他們的報應!老天怎麼不再心狠點,好一次將他們全部帶走!”

“怎麼老天還心軟,留了他們這些漏網之魚啊!”

如此惡毒的咒怨,祁峟心神一亂。

曾經,南方天災動蕩,人人都道是太子殿下德行不修,枉居高位。

現下裡,居然在一個地主口中,出現了第二種說法:原來當年的地動乾旱,是刁民窮出的報應!是老天爺對百姓的懲罰!

是天罰百姓!天怨百姓!天恨百姓!

第一種說法固然令祁峟不悅,可是第二種說法,更是讓人惡心至極。

那麼多無辜蒙難的同胞,那麼多流離失所的人。他們都是兩條腿一雙眼一張嘴的人!都是大祁王朝的臣民。

祁峟特彆想不顧身份地告訴劉地主:那些死於災禍的人,都是和你一樣的人,你們共飲一江水,你們寫著一樣的字,你們有著共同的曆史和祖先,你們受著一樣的教誨……

他們的昨日很有可能是你的明日,你怎麼就能,如此惡毒呢?

是因為災禍未曾降臨在你的身上,是因為你得了便宜還賣乖嗎?

要不是這些流民的到來,你以為你那些荒廢的土地,能收上哪怕一絲一粒的糧嗎?

指望家生奴才給你種地?

簡直天大的笑話!多高的官職可享用多少的奴才,大祁律法明明白白規定了上限!是指望那數量少的可憐的家生子開荒耕地?還是指望你們這些五指不沾陽春水的蛀蟲親自下田?

真是可笑至極!

你們要有本事種,彆讓京郊的土地荒廢百來年啊!

“大人。”窮苦的佃農再次開口,“我們沒有撿劉地主的便宜,他家的耕地我們也幫忙種了,沒要一分錢的酬勞,我們也知道三成的穀租,是太子殿下、是地主的恩賜。”

“我們是知恩圖報的人。”

“劉地主家幾十畝未曾租賃出去的土地,我們弟兄一齊幫著種了,沒好意思要錢。”

“但我們在南方的時候,是自由農,給地主耕地,都是按天數、按工作量收取酬勞的!”

“雖然實際上也沒幾個錢,但至少是有錢拿的。”

農人的話一字一字叩擊在祁峟的心扉。

瞧瞧,多麼善良淳樸的農戶。

再扭頭看眼劉地主,華麗麗的湛藍色絲綢,雲水紋像是在流動般晶瑩剔透,如此華麗漂亮的衣服也遮掩不住地主醜陋油膩的嘴臉,橫在臉上的肥肉一抖一搜,綠豆大的眼睛冒著精光,烏青的淤痕倒成了他臉上最漂亮的配飾,看著尤其解恨。

人家都無償給你種地了!

你還想怎樣?

想加租?

活該你挨打。

何玉琢沒有祁峟那般意氣用事,再次謹慎地開口,詢問劉地主,“他所言,可句句屬實?”

劉地主晶亮的眼睛囫圇轉了一圈,開口就是,“大人,冤枉啊!他們沒幫我種地……”

何玉琢冷冷掃他一眼,加重語氣,道:“由不得你信口雌黃,是真是假,本官派人一查便知。”

“京郊的事情,皇城腳下的事情,容不得半點糊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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