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祁兒郎多才俊,多的是人願意配合、願意主動。
至於青梅竹馬的關係?
孩提時代的感情,當不得真。
隻是可惜了小太後的滿腔深情。
祁峟腦海中一幕幕閃過錦衣衛彙報的信息:夏妍閒暇時總愛翻閱何玉琢的詩詞畫作,崇拜欣賞地不行。每每得到一副真跡,都要命人用金絲楠木裱起來,懸掛在佛堂中央,日日焚香,月月誦經,寶貝地不得了。
可惜了。
祁峟漫不經心地回憶往事,將何玉琢從太後夫君預備役名單中除名。
到底是太後的二嫁夫君,寧可家世出身差點,也萬不可在勇氣膽量上有缺陷。
當然,才貌品性是最基本的入場券。
翌日清晨,尚書夫人早早起床,張羅了一大桌子美食。
滋滋冒油的牛肉餡拇指生煎、粉嫩嫩的玫瑰芙蓉百合花粥、鹹香可口的脆皮羊奶酥酪……
祁峟滿足無比地用完早膳,便帶著崔何二人去了京郊,一路遊山玩水,好不快活。
京郊,豔陽高懸,一場喪事正在進行。
祁峟對婚慶殯葬之類的事情有濃厚的興趣,遂毫不忌諱地跟上去湊熱鬨。
白色的引魂幡高高飄揚在前,黃色的圓形紙錢鋪了滿路。
數百人的送葬隊伍莊重而浩大。
嗩呐聲嗚咽,哭聲此起彼伏。百十來個紙紮的小人鮮活如生,秩序井然地在棺木前方開路。
祁峟眉頭微皺,深沉地望著瞧不見頭的送殯隊伍,扭頭對何玉琢問道:“京中最近有人家停喪嗎?怎得如此浩大的陣仗,孤遠遠瞧著,棺材好像有四五副的樣子。”
四五副棺木同時入土,太皇太後見了,都自愧不如。
何玉琢對京中事務知之不多,但也不算毫無了解,隻道:“安家小公子前些日子打獵,被黑熊咬傷了腿,沒得到及時救治,死在郊區的彆院了。”
“算算時間,應該是這幾日出喪。”
祁峟得到答案,若有所思地點頭,“安家,工部尚書安懷濟家?”
“正是。”
何玉琢微微拱手,道:“安家小公子雖非安夫人嫡子,但是個規矩安分的,除了打獵垂釣,也沒旁的愛好。”
比他那酷愛欺男霸女的長兄強上不少。
“他還有個十多歲的未婚妻,是個農家的醫女,醫術精湛,安小公子數次傷及性命,都被他那小未婚妻救了回來。”
“這次……,實在是運氣耗儘,無力回天了。”
祁峟淡漠地聽著,對安小公子的八卦情史半點興趣沒有,隻道:“安家,安懷濟的小兒媳,隻是個農女?”
“他竟能拋棄門戶出身的偏見,當真是孤小瞧他了。”
“陛下有所不知,這門婚事,是安小公子用性命搏來的,數九寒天、滴水成冰的日子裡,安小公子在安家主院跪了足足兩個時辰,膝蓋都跪出毛病了,安大人才心軟,鬆口答應了這門婚事。”
“下跪,真是安家一脈相承的好本事。”
祁峟無所謂地笑笑,不經意間想起了杜家,想當年,安懷濟三伏天裡在杜家長跪不起,安家的公子兒郎們才得以入學杜氏學堂。
真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有趣。
“安家小公子出殯,怎會有如此多數目的棺木?”
崔海河適時開口,“陪葬品數目繁多尚好理解,安尚書愛子心切,多放點金銀器物陪葬,也在情理之中。”
“但棺木,四五副棺木同時出殯,不太合乎情理。”
“安老尚書是害怕小公子的墳墓會遭遇盜墓賊嗎?特意準備了多副棺木,抬往不同的方向,以混淆視聽?”
何玉琢猶豫地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祁峟瞄了眼毫無分叉的、筆直的送葬隊伍,輕輕搖了搖折扇,道:“愛卿此言差矣,這些棺木,明顯奔著一個墓地去的,且規製各有不同,主次地位一目了然。”
“不存在預防盜墓賊的可能。”
“莫不是,活人陪葬?”
何玉琢再次道出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