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會。
保證安懷濟至死,都記掛著他的恩情。
祁峟將破爛不堪的錦書塞進裝滿珍珠的檀香木盒,重重闔上蓋子,輕描淡寫地擦淨手指上殘留的灰燼,道:“將珍珠、錦書、連帶孤的令牌賜予安懷濟,命他巡視湖州、探查民情。”
“讓安懷濟好好查查,湖州大旱,究竟死了多少人,珍珠減產了多少,農業商業又萎縮到何等地步!”
“最後讓他擬個解決問題的章程出來。”
“順帶告訴他,這是他最後的機會。”
祁峟唇角微勾,漾出一抹殘忍的笑。
一名合格的下屬,要學會為上司刷助攻攢經驗,而不是單純地送金銀珠寶。物質賄賂,永遠是最低級的討好。
至於官官相護?
祁峟一點也不害怕,安懷濟現在自身難保,他篤信安懷濟會毫不猶豫地獻祭隊友,以將功贖罪,好重返權力中心。
翌日,天蒙蒙亮,日出東方,橙紅的橘色染出妖冶一片的天。
祁峟睡不著,再次起了個大早。
也不好一直勞煩崔海河,祁峟這次去了慈安殿,邀請小太後一同出遊。
小太後夏妍,鎮國公府嫡長女,自小明禮懂事,是個安分規矩的,但架不住她年紀尚小,對熱鬨、自由有著無比的憧憬和向往。
在祁峟的招呼下,小太後穿了樸素簡潔的杏色書生長袍,溫潤的桃木簪一戴,晶瑩剔透的玉質腰帶一掛,活脫脫一溫文爾雅的清流世家公子。
祁峟照舊穿著白色的棉衣麻服。
兩人直奔煙波湖上的巡遊花船。
因著國喪的緣故,花船上漂亮富麗的花燈、色彩豔麗的絲綢統統收歸倉庫。半遮半掩的琵琶女郎、驚鴻起舞的歌舞伎也消失了蹤影。
偌大的花船上,竟然是空蕩蕩的落寞寂寥。
祁峟優哉遊哉地釣魚。
小太後遊船賞湖。
兩人井水不犯河水。
直到意外發生,小太後忙回到祁峟身旁,乖乖坐下,安靜吃瓜。
“這裡可是花街柳巷,你一個女子,怎麼混進來的,真是有傷風化。”
“世風不古人心日下啊!女子也開始喝花酒了?”
祁峟:……
夏妍:……
夏妍看了眼話題中心的女孩子,出挑清瘦的身材、溫婉大方的五官、纖細脆弱光滑平整的脖頸,怎麼看怎麼像翩翩少女、傾國傾城。
夏妍低頭看了眼鏡中的自己,粗糙的妝容、簡陋的衣著,精致小巧不失傲氣淩厲的五官,嗯,怎麼看怎麼是風華絕代的翩翩少年郎。
還好自己沒露餡。
夏妍慶幸地舒了口氣。
祁峟隻默默瞥了眼話題中心的女君,眼神便驟然一亮。
薑黃。
安家已逝小公子的未婚嫡妻。
她怎麼會出現在這種地方?
祁峟心中疑惑,他分明記著,眼前這個少女,對未婚夫的逝世很是傷感難受來著。
怎的,昨日還在墳頭哀哀哭泣,今日就能嬉笑著走進花街柳巷尋歡作樂了?
是個妙人!夠灑脫!
祁峟對薑黃的好感倍增!
“我怎麼進來的重要嗎?重要的是我進來了,而你們,再怎麼看我不爽,也隻能生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