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是瘋了。”
祁峟突然來了興致,這出嫁的女人回了娘家,是不是想改嫁?這種大膽的女性他很欣賞!
被指控的女兒情緒憤怒,她親娘卻神色平和,緊握著女兒的手安撫她,出口的話卻底氣十足,“我閨女三天兩頭回娘家住,平常沒見你反對,怎麼,這一要分田了,你就想她了?”
“平常咋不攔著她,不讓她兩頭跑呢?”
孀居老太太訕訕,指著懷裡的小孩,“情況特殊,這幾天,小孩格外想娘。”
“可憐我們崽崽呦,小小年紀沒了爹,這娘也跟死了沒什麼兩樣。”
祁峟:……
這話也忒惡毒。
王曄頭疼,他一向跳脫,最聽不慣這家長裡短的事,心裡早就暗暗叫苦。
求求老天爺,讓他親愛的妹妹早日痊愈吧!
這班,他是一刻也上不了。
王曄想撂擔子走人,但皇帝還在旁邊站著,隻能壓下煩躁繼續和稀泥。
他安慰孀居老太太,“老人家,您也上了年紀,也彆太操心晚輩的事。”
“這腿長在你兒媳身上,她願意去哪兒去哪兒,願意回娘家回娘家,咱少操點心,活得久還不惹人嫌。”
祁峟:差點笑出聲來,王曄也忒人才,人長得跟麵團子似的和氣漂亮,嘴巴卻跟淬了毒似的。
句句話話往人心窩子裡紮。
孀居老太太明顯也憋氣,她不再跪王曄了,扭頭對著一旁看熱鬨不嫌事大的祁峟磕頭,“陛下啊,你來評評理吧。”
“哪有結婚了的女人,把錢往娘家送啊!”
祁峟忙示意老婆婆起身,雖然他現在覺得這個老婆婆碎嘴子且心眼多,但他也不覺得這樣一個人就該跪他。
獨自拉扯大三個孩子的女人到底是值得他敬佩的。
老婆婆帶著兒子兒媳孫子孫女們站起來後,祁峟才慢悠悠開口,“可她不僅是結了婚的女人,她還是死了丈夫的女人呀。”
“雖然大祁律法禁止二嫁……”
祁峟突然心虛了,大祁律法白紙黑字將禁止二嫁寫在律書上!
這是開國皇帝太|祖陛下定死的規矩,雖然被太宗陛下短暫廢除過,但過了百十年,仁宗繼位,仁宗皇帝出於信仰等緣故,又把這條給恢複了。
祁峟:……
無語。
祁峟絞儘腦汁,試圖搜查到女人可自行支配財物的律法,他找啊找,從私人物品神聖不可侵犯,找到女人的嫁妝由且僅由女人支配,是獨屬於女人的私產……
還真讓他找到了!
他突然來了底氣,清了清嗓子,重新開口,“雖然大祁律法禁止女性二嫁,可屬於女性的嫁妝,私產,完全由女性自由支配啊!”
“你兒媳婦名下的地,就是獨屬於她的,她愛給誰給誰,你無權置喙的。”
孀居老太:……
無語。
沉默。
火氣上頭。
“那女人的嫁妝貼補婆家、傳給兒孫,那不是天經地義的事嗎?”
圍觀群眾有點頭的、有搖頭的,更多的人隻是單純吃瓜看熱鬨。
王曄卻突然開口了,“傳給兒孫我沒意見,貼補婆家……,那得是多窮的婆家才會覬覦媳婦手中那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