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凜冽。
徐莎翻箱倒櫃,又給自己武裝上了。
上前進屯兒的六月中,中午都可以穿短袖了,但是她的夢裡,還是冷颼颼的。江海市是四月清明節的時候消失的,但是現在江海市的溫度,絕對不是四月。
總之就,無風,刻骨的濕冷。
徐莎默默的套上了羊毛褲,琢磨著下次穿好了再睡覺,不然折騰那麼多棉襖回去,她也沒有地方藏。
徐莎這一次的目標很明確,她打算帶點能吃的東西出去,不管行不行,總歸要試驗一下的。至於來曆,這個到時候在編就是了,徐莎就地做了一個伸展運動。
背上書包,拽住小鐵鍁,準備出門。
一座悄無聲息,濕冷刻骨的城市,簡直就跟鬼片似的。彆看她拿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但是實際上,內心還挺發虛的。總之,拎著小鐵鍁,防身又給自己增加安全感。
必須有。
她來到門口,琢磨該去誰家找。
是的,她家沒有糧食的。
雖然這個城市從事發到結束隻有一個月,甚至秩序都在人民子弟兵的英勇下沒有大混亂。但是好巧不巧,他家當時存糧就是不多。如果不是當時太餓,他們也不用出門的。
徐莎幽幽歎息一聲,把目標鎖定在了隔壁的隔壁,孤寡老人李大爺家。
李大爺,一個愛囤便宜貨又摳門,且倚老賣老,刻薄周圍小孩兒,偷拿鄰居蔥薑蒜,公交車逼著小年輕讓座兒那種老人家。穿越前,徐莎拍門,他就沒開,嗬斥徐莎滾蛋。
這些年,他們家真的沒少照顧李大爺,因為他是孤家寡人一個,姥姥時常還送一些吃食過來。結果,都喂了狗!
所以現在,即便是這座城市已經是無主城市,可以任意拿,徐莎第一選擇也是這個老頭。
她拎著小鐵鍁來到這邊,這裡的門大敞大開的,不過能看出來,門是被人砸斷的,徐莎估摸著,應該有彆人闖進去了。不過不意外,他們這條街都知道李大爺的囤貨性子,會來搶他的東西不意外。
徐莎隻盼著,李大爺有私藏。
她一進門,就看到外屋堆了上百個飲料瓶子,旁邊還有空紙殼箱子。李老頭兒有收集破爛兒的習慣,徐莎不管這些,開始翻箱倒櫃。果然哦,這裡的東西都被人拿走了,徐莎找來找去,竟然沒找到米糧。
突然間,徐莎想到了她姥的話,那是關於拆遷的話題,雖然大家都不修葺房屋等拆遷,但是總歸會讓自己住的舒服些,隻有李大爺,還在用著三十多年前的老炕,堅決不買床。
徐莎想到這一點,立刻蹲下查找,果然,順利找到了炕洞。
她打眼兒一看,就見炕洞裡放了幾個小袋子。
徐莎驚喜的睜大眼,趕緊給扒拉出來,這一扒拉,她就吹了個口哨兒:“呦吼!”
五公斤裝的大米就有兩袋兒,還有一大袋子白麵,看克數是五十斤。還有一桶油,一大包十來斤重的花生仁兒,還有一包黃豆。沒想到,李大爺藏了這麼多東西。
徐莎不傻啊,她曉得屋裡肯定還有很多被人拿走了的,試問,如果來砸門的人沒有收獲,怎麼可能不搜查炕洞呢。那肯定是有了收獲,且覺得不少,才會離開。
徐莎想到他們求助的時候李大爺不開門,所以才要去遠處找吃的,結果出了事兒。徐莎心裡突然就竄起一股火氣,她毫不猶豫就拎著小鐵鍁用力砸了的擺在櫃子上的照片。
彆跟她說什麼大道理,她就是生氣。
徐莎氣的大喘氣,喘息夠了,終於回過神兒,她還有正事兒呢。她低頭看著大米袋子,五公斤,也就是十斤米。可是這個大米袋子是不能拿出去的。
她四下尋摸什麼東西能裝大米,能裝大米,還要跟七十年代融合。為了小命兒著想,徐莎也曉得,自己不能拿出跟時代不融合的東西,不然彆是讓人當做妖怪乾掉。
塑料袋都不見得能用,她……她的視線落在一落紙上,這紙差不多是四張A4紙的大小,是小款的畫紙。
徐莎嘴角抽搐一下,她可記得,村頭小賣鋪老胡有一天站在門口叫罵,說有人偷了他孫子畫畫兒的紙。沒想到,倒是在這裡發現了。徐莎嘟囔:“我這特麼的都是些什麼鄰居啊!偷畫紙的,偷快遞的,真是絕了。”
不過,她很快想到,可以用紙包大米,徐莎說乾就乾,她立刻拆開一袋大米,開始用紙包大米。
十斤的大米,書包肯定是裝不完的,徐莎的書包不是登山包,就普通上學用的背包,裝了差不多五斤,剩下的地方就不多了,徐莎索性又包了幾包好生,塞在了裡麵。
她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能回去,就把背包掛在了身上。緊跟著,又往兜裡裝了一些花生。
一邊裝,一邊碎碎念。
“我為貧窮的家踩碎了心。”
她順手將一顆花生仁兒放在了嘴裡,剛嚼了兩下,瞬間就覺得一陣惡心湧上心頭,徐莎趴在炕沿,乾嘔起來。這哪裡是花生,簡直就是老鼠屎。
咚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