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果斷說:“來,吃飯吧,吃完了我做給你們看。”
古大梅結巴:“我我我、我也可以?”
徐莎:“??”
她說:“為啥不可以?不過這個沒有什麼難度的,時間長了,大家都會曉得的。”
徐婆子搖頭:“這不可能!咱們這邊一年都趕不上一次。誰有那個功夫研究這個啊!”
徐莎撓撓頭,一想也確實是這個道理,他們大隊不沿海,可不就這樣嗎?
徐婆子:“行了,吃晚飯吧。”
徐莎:“不等舅舅嗎?”
徐婆子:“我給他留飯了。”
徐莎點頭,要說起來,她舅舅果然是挺精明的,他們家想要加固籬笆院兒,徐山本來已經挖了一些荊棘和竹子,但是這下過了大雨,挖荊棘反而是更容易。
原本地旱的很,他挖的廢了老鼻子勁兒了,但是現在都下透了,那是真的輕鬆很多。徐山索性就在上山,多挖一些,這樣他們家院子密集一點,豈不是更安全?
所以這幾天下工,徐山不是去河裡抓魚,就是上山挖荊棘。
“現在河裡魚少多了。”
今天都是雨後第三天了,大家隻要有空就在河裡忙碌,所以這魚是一天比一天少。幾乎都不怎麼能抓到了。這不,徐山才上山。
古大梅:“那是少多了,昨天就有沒有抓到的。”
“今年糧食是百分之百要減產了,那自然要多準備點吃食,沒看不少人空閒都趕緊上山嗎?挖點菜也是個籌謀。不過我看著山下的蘑菇都要讓孩子們采光了。”徐婆子眼看著每天都有很多人上山,也忙忙碌碌的很。
她說:“明個兒中午下了工,咱們也往上走一點。”
因為山下有小孩兒,所以大家都是稍微往上走一些,也不會跟孩子們爭。
徐莎有心告訴大家自家不會缺吃的,但是這話怎麼說呢。
沒得說的。
徐莎想了想,說:“那過一段時間,我去公社看看,如果能不能買點糧食,咱們自家也存一點。”
徐婆子點頭:“也行,不過,你不能去黑市兒。”
徐莎點頭:“我曉得的。”
雖然對那個地方格外的好奇,但是徐莎倒是不想去的。
畢竟,她可不敢說自己就一定運氣好沒問題,畢竟,她又不是女主。
隻有女主,才能在黑市兒無往不利。
徐莎對自己還是很有逼數兒的,她感慨了一下,又問起來:“胡杏花這幾天怎麼沒上工啊!”
雖然他們暫時沒有什麼來往,但是徐莎還是很關注這個人的。
古大梅撇嘴:“還能為啥?”
她說:“這幾天見天兒在河邊兒溜達呢,她也不抓魚,我看啊,就是為了那些漢子呢。這不,我就不讓你舅去河邊兒了,咱不要這個魚,也不能讓她勾搭上!這什麼人啊,就沒見過這種姑娘。”
徐莎:“……”
她找的不是什麼男同誌,而是蚌殼呢。
可是哦,到底為什麼呀。
徐莎開始以為蚌總是會有的,可是倒是沒想到,還真就沒有。河堤每天都很多人,如果說真的有人撿到蚌,那總是會傳出來的。但是沒有的。
看來,也不是什麼事情都完全沒有變化。
最起碼,這次可愛的帶珍珠的蚌沒有來。
至於撿漏兒,看來旁人還真是沒有這個機緣。
雖說心裡嘀咕了一下,但是徐莎倒是也沒太放在心裡,這事兒跟她沒有什麼關係的。她也沒打算撿漏兒,她真想撿漏,去“江海市”找就可以了啊。再怎麼都能找到不少好東西的。
所以她對在這個年代撿漏兒,沒有興趣。
徐莎是沒有興趣的,但是不妨礙彆人發瘋。
例如,胡杏花。
她接連在河邊溜達了三天,什麼也沒有找到,這才終於有些死心的想,這一次,河蚌可能真的沒有被衝過來。想到這裡,哪裡能不氣的咬牙切齒?
這幾天,她爹的臉色一日陰沉過一日,若不是她娘攔著,好幾次都差點動了手的。可就算是如此,胡杏花也頂著壓力,見天兒的去河堤,生怕被人搶了這個好機緣。
可是誰曾想,竹籃打水一場空。
三天了,偶爾撿到幾個河蚌,裡麵什麼也沒有。
胡杏花陰沉著臉往家走,剛一進家門,就看到大嫂幸災樂禍的看她。果然,她爹拎著燒火棍子出來,叫罵:“我今天非要打死你這個丟人現眼的死丫頭。我讓你見天兒的往外跑;我讓你給我丟人;我打死你!”
胡杏花本來心情就不好,直接頂嘴說:“你要是敢對我動手,我就去公社告你虐待。”
“好啊,你去告啊,我打死你這個臭丫頭!”
胡爹這下子更是火冒三丈,胡杏花看著幾個哥哥都在一旁跟沒事人一樣旁觀,嫂子一臉的嘲弄,氣的叫:“你們都指著我賣東西吃喝,還敢這樣對我,你們這班白眼狼。”
“好啊!我看你真是翅膀硬了……”
胡爹的燒火棍子直接就砸在了胡杏花的身上……胡杏花嗷嗷嗷的嘰哇亂叫。
周圍幾家默默搖頭,心說,將來自己娶兒媳婦兒,可不能找胡杏花這樣的。
清晨的陽光有些明媚,自從雨後,天氣又恢複了炎熱,徐莎一早起來,竟然看到小林州坐在自家的堂屋,她揉揉眼睛,說:“你咋來了?”
小林州:“徐姐姐,我想問問你,要不要換魚。”
徐莎:“???”
徐婆子:“他家吃不完,就想換給咱們,不過我也跟他說了,他出材料,我給他醃上也成。”
徐婆子不是個刻薄的人,曉得小林州的難,所以力所能及的小事兒,她也是願意幫忙的。
徐莎:“你要是想換也行,我家不嫌棄魚多的。不過我覺得你還是自家留著比較好,等冬天天冷了,也多個菜。你也彆覺得人就吃主食就行,還是要吃菜吃鹽的,不然身體扛不住的。”
小林州猶豫了一下:“那……那我不換了。”
徐婆子點頭,說:“這就對了。等會兒我過去給你醃上,你家有鹽嗎?”
小林州趕緊點頭:“有的。”
他又問:“一袋子夠嗎?”
徐婆子:“夠了的。”
徐莎:“我跟你們一起過去。”
早飯後,徐婆子領著徐莎和虎妞兒一起過去幫小林州醃鹹魚,徐莎是第一次過來,上次搬家,她沒有進門的。這一次倒是四處看了看。
這裡原來是江楓的住處,四處都乾乾淨淨的。
林小妹坐在小板凳上,看著徐婆子忙碌,一旁的小妞崽好奇的也湊了過去,啪嘰一屁股坐在了林小妹的身邊,呀了一聲,吸引了小姐姐的注意力,一個字兒:“吃?”
她手指頭指向了魚。
林小妹隻是膽小,隻是身子骨虧待的弱,本身比妞崽大一歲半呢,自然是能明白的。她點頭,輕聲說:“過節,吃。”
小妞崽也似模似樣的點點頭,說:“好吃!”
林小妹跟著點頭:“最好吃。”
在林小妹三歲半的記憶裡,也是第一次吃魚,她說:“最好。”
沒有比這這個更好吃的。
妞崽歪歪頭,軟糯糯:“肉,好吃;糖,好吃;魚,好吃。”
她這段日子,進展飛速。
不僅會走了,口齒也伶俐很多。
兩個小孩兒認認真真的開始“聊天”,小林州則是認真的看著徐婆子的步驟,深深的記在心裡。他學會了,下次就不用求人了。
大隊長去大隊的途中經過門口,正好看到他們在院子裡,也走了進來:“你們怎麼在這兒?”
徐莎:“我姥過來幫小林州把魚醃上,這天氣這麼熱,會壞的。”
大隊長點頭,說:“小林州啊,咱們距離的也近,以後有啥不會的。你問你大娘就行,讓她幫你。”
小林州嗯了一聲,說了好。
徐莎:“大隊長,我晚點去大隊哈。”
大隊長點頭:“成。”
徐莎這個時候才發現,大隊長眼下一片青,狀態十分不好。
徐婆子更是直接說:“呦,你這是咋了?”
這有人問起來,大隊長真是一片苦楚,他愁的都要瘋了,深深的歎息一口,說:“我難啊!昨晚老胡家打起來了鬨分家,把我叫過去了。我以為他們都是商量好了,鬨了半天,竟然還是現商量。大的小的,打的嘰哇亂叫。我和村裡二叔公在那邊跟著忙道了大半宿。晚飯都沒吃上。”
徐莎同情的看著大隊長,說:“你也太慘點了吧?”
大隊長:“可不是嗎?”
這事兒跟他有什麼關係啊,他要遭受這些。
徐莎:“那您今天不休息一下?”
大隊長:“休息什麼啊!他們昨天晚上都沒鬨出個結果,保不齊今天還要找我的。我在家也休息不清淨。”
大隊長真是恨不能把自己的苦水都倒出來,他說:“我可太難了!”
徐莎點頭。
現在村裡分家不多,但凡是要分家,基本都會找大隊長這樣有職位的見證。可但凡是鬨到要分家了,哪裡有順順利利的。基本都要折騰個一二的。
眼看大隊長滿臉苦楚的離開。
小林州突然說:“胡家,是胡杏花姐姐他們家嗎?”
徐莎立刻警惕:“你還認識她呢?”
小林州點頭,說:“她昨天早上攔住我,讓我去河邊幫她撿貝殼,說隻要我願意給她撿貝殼,一天給我一毛錢。”
徐莎:“………………………………………………”
她的臉,大的好像臉盆哦。
都想搶人家的機緣了,還不舍得下血本。
一毛錢想換珍珠哦。
徐莎笑著說:“你沒答應?”
小林州:“我還沒說話,大壯就說她姑藏私房錢。然後大壯媽就過來了,他們吵起來了。後來我就走了。不過我才不去,看她就像是一個騙子。”
大壯正是胡杏花的侄子,她大哥的兒子。
徐莎:“大壯,是不是就是最黑的那個?”
雖然徐莎每天收蘑菇,但是二十好幾個孩子呢,也不是都能認識。
小林州:“是他!他說他姑姑不喜歡他。”
徐莎長長的哦了一聲,說:“你還小,不管乾啥,還是多想一想。你還有妹妹呢,一些危險的地方,可不能去。也彆聽人家說給多少錢,你就答應。你才六歲,這麼小,真有點什麼事兒,就你自己,可咋辦?你要是出了事兒,你妹妹怎麼辦?”
小林州使勁兒點頭。
他知道,這個村裡,小江叔叔和徐姐姐都是大好人,彆人,他一點都不敢相信的。
“我懂的,謝謝徐姐姐。”
徐莎:“小小年紀還知道謝謝。”
她揉揉小林州的頭,說:“你今天不去采蘑菇?”
小林州:“我晚點去。”
去是要去的。
徐莎:“上山也小心點,彆往裡走。”
小林州:“我知道!”
徐莎叮囑過了,眼看她姥也做的差不多了,說:“那我先去大隊了。”
徐莎到底是領工資,也不好總是偷懶不上工,人家彆人偷懶不上工就沒有工分,可是她不上工一樣有工資,所以徐莎並不會很過分。她繞過小路,眼看到大隊了,不經意一瞅,竟然看到白蓮花和胡杏花在胡同兒裡說話。
徐莎臨時收腳,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立刻躡手躡腳的湊了過去,她趴在牆角兒,偷偷的看著這兩個人。
好的,這兩個,都是她討厭的人。
胡杏花此時看著白蓮花,帶著幾分居高臨下的俯視,說:“我知道你想要害徐莎的事情,如果你肯給我一百塊錢,我就不會把這件事兒給說出去。”
白蓮花瞬間就盯緊了胡杏花,淒楚的看她,說:“你冤枉我!”
胡杏花冷笑,說:“我是不是冤枉你,你該是清楚的!識相的,就給我一百塊錢,如果你不給我,我就宣揚的人儘皆知,我相信以徐婆子對徐莎的重視,一定不會輕易放過你。”
“你!我沒有!你冤枉我!你怎麼可以冤枉我!”
白蓮花緊緊的盯住了胡杏花,滿麵淒苦:“我知道,我知道我前幾天跟你打架,讓你不高興了!但是你也不能這樣冤枉我啊!好端端的,我為什麼要害徐莎?再說,你有啥證據說我害人了?你有證據嗎?”
胡杏花:“你彆給我拿出這幅表情,我不是男人,不要表演給我看了!我沒有證據?你怕是想不到吧,我一直盯著你呢!當我不知道?你打算把徐莎算計給你那個死了婆娘的哥哥。”
徐莎一怔,她一直以為他們說的是上一次企圖推下井的事情,但是萬萬沒想到。這事兒已經翻片兒了,這兩個人說的又是另外一件事兒。
算計她?
她攥起了拳頭。
胡杏花:“前幾天你哥哥來這邊,我可是親眼看見你們在村頭商量這件事兒,你看中了徐莎有錢!打算讓你哥哥在她落單的時候生米煮成熟飯。你還說,徐莎這賤丫頭會打架,讓你哥哥下手狠一點,千萬彆留情麵,若不然被她抓到機會跑了,就完了。“
說到這裡,胡杏花洋洋得意:“這是你說的吧?”
她更高興,尖銳的笑,說:“你若是給錢,這件事兒,我就當做不知道,但是若是你不給錢。你猜,我會不會告訴徐莎?她,每個月可爭不少錢。我想,她應該會好好感謝我的吧?”
此時的白蓮花臉色已經全變了。
她是很憎惡徐莎那個死丫頭,不僅要走了她婆婆的五十塊錢,還打了他們夫妻,她一直都想找個機會報複。可是再多報複,也不如徹底將她掌握在手裡更好。
她可是,有錢的啊!
而且,她還有那麼多外來的包裹,她父母的戰友,都在給她郵寄好東西。
她怎麼可能不眼紅。
白蓮花眼看胡杏花真的知道的清清楚楚,這是也省下了自己淒苦的表情,陰冷的說:“你想怎麼樣。你該知道,我沒有錢。”
胡杏花咯咯的笑,說:“你是沒有錢的,但是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家老三在黑市兒做買賣呢。你沒有,他還能沒有嗎?作為他的嫂子,我想你隻要想辦法,能搞得到錢的。我也不要多,隻要一百塊,這一百塊,買這麼大的秘密,一點也不多!等徐莎到了你們手裡。我想她的存款都不止這麼點錢吧?”
要說村裡這些姑娘家,胡杏花最厭惡誰,那麼當屬徐莎!
這個人不僅叫走了小林州,耽誤了她的事兒,還處處比她優越。
同樣都是沒出嫁的小姑娘,她的日子過得苦哈哈的,還要被她爹打。但是徐莎呢?日子好的不能再好,每個月有工資,還有她爸的貼補,他爸媽戰友的關愛。這憑什麼呢?
胡杏花想到這裡,就嫉妒的發狂。
胡杏花扭曲著一張臉,恨恨的說:“其實我把這個消息賣給徐莎,相信一樣能拿到錢。但是你該慶幸,我就看不慣這個丫頭處處都好的得意樣子。不然,你覺得你還能站在這裡跟我商量?”
白蓮花看著胡杏花那滿懷恨意的臉,曉得她跟自己一樣,都嫉妒的要發狂了。
咋就有小姑娘能過的這麼好呢?
白蓮花:“如果我給了你錢,你也要幫我。我跟她有矛盾,她不會相信我,你跟她沒矛盾,你幫我把她引出來。”
胡杏花皺眉:“幫你?那得加錢!”
徐莎聽到這裡,真是恨不能上去一人甩一個耳光,打成豬頭。
這他娘的,惡毒雙人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