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長歲月裡的每一幕,隻是為了成就我愛你的本能」
09
第二日上午,檢查報告出來後沈蓉就出院了。
車子開到小區的時候,淩玿老遠就降下了車窗,保安在門衛室裡就看清了副駕上的人。
車一靠近就升了欄杆,可淩玿踩了刹車,停在門口就不走。
他側過頭朝門衛室掃了一眼,向昨晚將他拒之門外的保安招手:“你來。”
等人走近,就見他眼風一掃,挑了挑下巴,說:“記住我的車牌,家屬。”
沈蓉:“……”
保安小哥彎身湊在窗口處,一眼就看到了沈蓉,還有她被白色紗布吊著的胳膊,立刻問:“沈小姐,你沒事兒吧?”
說著還往淩玿身上瞟了兩眼,就是這個家夥,昨晚拿結婚證來忽悠他,怎麼今天業主就受著傷回來了?
那眼神裡充滿了“隻要給我個暗示,我立馬幫你報警”的意思。
沈蓉忽然想起,昨晚的那通電話,淩玿大概就是被眼前的這位攔在了門外。
所以,這會兒才積極地給自己正名。
沈蓉側過頭,抿了抿唇微笑道:“我沒事,謝謝。”
說完看了一眼駕駛位上的人,“還不走?”
這公寓也來了兩回,淩玿熟門熟路,進了門放下行李包就往廚房走,說:“你隨便坐,我去給你倒水。”
“……”
這是誰家?
沈蓉懶得和他計較,走到沙發旁將行李拎到房間,隨便打開了一扇衣櫥門將它塞了進去。
轉身瞧見牆上的時鐘,已經十點半了,走到廚房門口,隻見淩玿側著身正在清洗水壺。
昨晚他在病房的沙發上窩了一夜,這會後腦勺發絲有些淩亂,但似乎絲毫沒有影響他的清俊。
那道身影挺拔又直立,側顏的五官線條柔和又不失剛毅,在日光的映照下,讓人有些挪不開視線。
她心底的那個桀驁不羈的少年,到底何時長成了這副男人的模樣,真是要命。
沈蓉垂眸,從口袋裡摸出手機,問:“午飯,我給你叫外賣介意嗎?”
水壺清洗好,再擰開龍頭,水灌到壺底,嘩啦一片地水聲,淹沒了她的話語。
水滿,淩玿側身,餘光瞥見還站在門口的沈蓉,笑道:“站那兒乾嗎?去客廳坐會。”
……還真當自己家?
沈蓉晃了晃手機,問:“外賣,吃嗎?”
淩玿嘴邊的“好”字還沒出口,門鈴突然響了,沈蓉轉身去開門,卻愣住了。
門口站著的那人,左手鮮花右手水果籃,嘴上嚷著:“師姐我剛去了醫院,護士說你已經出院了,你沒事兒吧好點了嗎為什麼不多住幾天?”
……她是去醫院做客嗎?
這個小腦殘,就是上次將這裡的地址,貢獻給淩玿的城南派出所那位小師弟。
沈蓉沒理他,目光盯著他身後的那人。
小腦殘韓彬察覺到沈蓉的視線,自發解釋:“我來的路上正巧邱師兄給我打電話,就順道一起過來了。”
小腦殘對氣氛的感知度太低了,掂了下手裡的果籃,嚷著:“師姐我把水果籃給你提進去啊?”
來者是客,沈蓉隻好側身讓道。
等他們在客廳落座,她才意識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淩玿還在廚房裡。
“你們倆坐會,我去給你們倒杯水。”說完,也不理身後異口同聲地“不用”。
沈蓉撒腿就往廚房走,還特意闔上了門,淩玿瞥見她進來,隨口問了句:“誰來了?”
沈蓉背靠在門上,緩了緩才壓低了聲音道:“等會你彆出來行嗎?”
淩玿聞言,臉色一變,隻聽她補充道:“就兩個同事,你沒見過,解釋起來可能有點麻煩……”
淩玿徹底轉過身來,冷笑道:“老公就兩個字,怎麼麻煩了?他們聽不懂中文?Husband也就七個字母。”
如果來人隻是韓彬,介紹一下倒也無妨,壞就壞在還多了個邱聞。
淩玿和邱聞打過的架,她兩隻手都數不過來,這兩人絕不能正麵碰上。
可沈蓉被他這麼一懟,脾氣就上來了,轉身就要走。
身後那人一見形勢不對,上前兩步從後麵擁住了她,下巴磕在她腦頂,蹭著柔軟的發絲,語氣軟了不知多少度:“那個……不出去也行的。”
“你彆鬨。”沈蓉從他懷裡掙脫出來,顧忌著客廳有人,聲音低低地聽起來格外軟糯,毫無威懾力。
淩玿生的悶氣去了大半,笑得無奈:“去吧,但我隻保證五分鐘。”
有小腦殘在的地方,沒有冷場的機會,沈蓉回到客廳時,兩人聊得投機,不過大多數還是韓彬在說話。
他們停頓的空隙,沈蓉插話,抱歉地說了句:“我家水壺好像壞了。”
沒人上門探病是為了喝口水,倒也不介意,隻是邱聞朝緊閉的廚房門看了眼,扯了扯嘴角笑道:“去那麼久,廚房裡是藏了人?
這話一出口,沈蓉沒反應,倒是把韓彬驚著了。
邱聞這名字彆聽著斯文,念書那會人有多混,初高中那六年裡,一樁樁打架的事兒,十有八九他是領頭羊。
人長得帥,愛裝酷,打架又是一把好手。
全年級的女生,對他是又愛又怕,沈蓉是唯一一個不怕他的人。
天生放浪不羈愛打架的人,高考後被他爸強改了誌願,扔進了警校。
四年磨礪下來,總算像個樣子,但那股子痞氣還是印在了骨子裡沒脫。
“是啊。”沈蓉眼神裡皆是坦然,我家我藏一百個人都行。
小腦殘情商難得上線了下,趕緊岔開話題,抓了抓頭帶著歉意開口道:“師姐,對不起啊,是我沒保護好你。”
“……不是你的錯。”沈蓉低頭按了下手機屏幕,還有四分鐘。
怎麼會不是?
那幫小青年打起來的時候,他正在瘋狂做筆錄,頭一次碰到這種狀況,沒壓製住事態的發展。
小腦殘盯著沈蓉被白繃帶纏纏繞繞著的手臂,完全陷入自責狀態,還詳細回顧了一遍當時的情況。
而沈蓉的思緒獨自飄著,在想怎麼在這四分鐘裡,完美地請他們出去。
等她聽清他在說什麼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廚房的門被猛地拉開,淩玿大步走到客廳,麵色沉沉地問:“你剛說什麼?她怎麼受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