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彬:“……”
韓彬都驚呆了,沒想到師姐的廚房裡,還真藏了個人???
這種狀況,也不用計較完美不完美了,彆打起來就行。
沈蓉慌忙起身,一臉歉意地驅客:“謝謝你們來看我,等我上班了請你們吃飯。”
客人被送到門口,還站在客廳的淩玿突然出聲,說:“等等。”
韓彬回頭,隻見淩玿雙手插在大衣口袋裡,斂了神色,往客廳飯桌的方向挑了挑下巴,說:“拿走,我花粉過敏。”
邱聞沒回頭,舌尖頂著腮幫子掃了一圈,發出一聲冷笑。
韓彬不樂意了,會嗆道:“這是邱師兄送給師姐的。”
言下之意,跟你有什麼關係?
淩玿看了眼那位邱師兄的背影,扔出一句:“哦,我住這兒。”
沈蓉:“……”
門剛關上,廚房裡傳出水汩汩翻騰的聲音。
沈蓉轉身走去廚房,淩玿也跟著過去,心裡明顯還有氣,衝著她的背影說:“姓邱的那個玩意兒,你跟他來什麼往?”
不鏽鋼的壺嘴裡冒著白色的熱氣,騰升氤氳在空氣裡,突然“啪”的一聲,溫控器跳開,水好了。
沈蓉背對著他,去拔插頭。
淩玿趕緊走上前,抓住了她還想去拎水壺的手,將人扭過來。
單臂傷員不敢亂動,隻好順著他的力道走,最後被半擁在懷裡。
淩玿低頭,看著她彆扭的姿勢,不行,心裡還是有氣,得說:“挨揍了不會回家告狀?”
“……”
淩玿持續輸出:“你以前的脾氣呢?都喂狗了啊?”
以前的沈蓉可不隻是會窩裡橫,鬼精得很,遇上欺負她的,打得過就打,打不過了直接跑。
上了初中以後,她第一次被欺負圍堵,對方那個狗東西就是邱聞。
初一接近尾聲,那天沈蓉最後一節是體育課,考長跑八百米,考完結束後就可以放學回家,但她得等淩玿。
五月末,初夏的天氣。
即便到了傍晚,太陽開始西斜,空氣裡依舊充斥著燥熱的分子。
何況,她還拚儘全力跑了八百米,額頭和後背都是涔滿的汗水。
喉嚨口發乾,渴得感覺自己快要燒起來了,沈蓉去教室拿了書包後直奔學校裡的小賣部。
買完汽水,她走出來時,迎麵走來六七個男生,個個吊兒郎當地模樣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沈蓉看了眼,走到一側主動讓道。
瓶身裡的汽水不斷地往上冒著氣泡,放進去的吸管浮了起來,沈蓉乾脆停下,就著吸管一小口一小口地喝著。
那群人走到她跟前,突然一字排開著堵了她的去路。
“同學,談個話?”說話的是站在最中間,也是正對著她的那個人。
沈蓉抬眼看他,眼神流露出微微地震驚。
那人留了個莫西乾頭,領口解了兩顆扣子,白色的襯衫就那麼鬆鬆垮垮地掛在身上。
雙手插在褲子兜裡,唇邊沒有笑意,一副冷漠的痞相,這個人就是邱聞。
那會兒的邱聞,經過了兩個學期的征戰,在學校已經很有名氣,沈蓉幾乎在一瞬間就對上號了。
沈蓉捏著吸管,有些呆愣著問:“我嗎?”
邱聞像是懶得多廢話,下巴微挑,算是回答。
沈蓉眨了眨眼,回答:“好呀。”
說完,她視線掃過其他幾個男生,又朝小賣部的門口看了一眼,補了一句:“你們也有話要跟我說嗎?等會校工看到這裡這麼多人,還以為你們人多勢眾要欺負我呢。”
語氣溫溫軟軟,麵上也乖巧得讓人挑不了事。
其中一個男生聞言,立馬朝眾人揮手,嚷著:“散開散開。”
原本排排站在眼前的男生,真的就散開了,最後隻剩下邱聞和揮手的那個男生。
沈蓉看見邱聞的唇角微微勾起,但在她看來,倒更像是一抹譏笑。
“學長,能去那邊說話嗎?這邊太陽大。”
邱聞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那是學校的小公園,有假山有亭子,周邊是鬱鬱蔥蔥的灌木,隱蔽性倒是更好。
完全沒有異議。
到了亭子裡,邱聞倒不說話了,看了眼剛揮手的那個男生,示意他自己說。
沈蓉用幾秒鐘消化了一下內容,大意那個男生之前給她送了好幾封情書,沒得到半點回應。
這會帶了這麼一堆人來找她,大抵是氣不過,特意還找了邱聞長氣勢來堵她了。
沈蓉眨著無辜的大眼睛,問:“你是要我回信嗎?”
說著,立刻放下手裡的汽水,解下書包,從裡麵掏出紙和筆,她說:“現在給你寫。”
她挑了個位置坐下,一邊寫還一邊道歉:“不好意思噢,最近在準備期末考試,都沒有碰過書以外的紙。”
她低頭寫了會,忽地抬頭看向對麵教學樓三樓的窗戶,然後又轉頭問那個男生:“有個字我不認識,我可以寫拚音嗎?”
站在一旁的邱聞:“……”
男生抓了抓頭,大概沒想到他喜歡的這個女生這麼乖巧,看著她給自己寫情書的模樣心都要化了:“沒事,你慢慢寫,我看得懂的。”
沈蓉複又低頭,真的一筆一劃地寫。
直到聽到急促地腳步聲,沈蓉抬頭看清來人,幾乎是在一瞬間跳了起來。
沈蓉拎起石桌上的書包,就往淩玿身後躲,指著那個男生道:“他欺負我,還逼我給他寫情書。”
告完狀,她又扯了扯淩玿的手臂,指著邱聞:“他也有份,一起揍!”
她為什麼要帶他們來這裡?
因為對麵教學樓的三樓,正巧是淩玿的教室。
他就坐在靠窗的位置,隻要撇一撇頭,一眼就能瞧見她。
初夏的那個傍晚,從課堂裡人群中疾奔過來擋在她身前的少年,以為這不顧一切隻是因為習慣。
殊不知,那已是愛她的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