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相知三
魏澤桉聽得一頭冷汗冒出來。
這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而且前麵那一波還隻是讓他心裡發沉,現在這一波卻是讓他心頭發慌......腦中不知為何又閃過皇帝拔刀刺死鐘大同,然後將刀扔回給他時,看著他的眼神來。
他都顧不上祝嬤嬤還在場,一下子就跪了下來,道:“祖母,不管明禾郡主能否再生養,還是陛下要不要立她為後,後宮會有幾人,祖母,這些都是陛下的事,皇家的事。我們魏家是邊疆武將世家,世代鎮守邊疆,如非迫不得已,萬萬不能摻和進後宮之事,祖母!”
所謂迫不得已,就是如當今在登基之前,他是先後嫡子,名正言順的皇位繼承人。
而魏家是他的外家,那種情況之下,魏家就必須也隻能支持他。
因為在他姑母入宮為後之時,魏家便已經入局了。
但現在的情況卻又是跟以前截然不同。
而且當今......他想到皇帝明顯的敲打,想到現在自己祖母的態度,還有祝嬤嬤......他隻覺得身上一陣一陣發冷。
隻盼著自己是不是想多了。
魏澤桉憂心忡忡。
但魏老夫人卻體會不到他的憂心。
她還沉浸在她自己的思緒之中。
她皺了皺眉,坐在椅子上默了半晌......雖然她不覺得問題有這麼嚴重,但顯然,她也很清楚自己丈夫魏老太爺的態度。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道:“澤桉,陛下他,是你表哥,也是你姑母唯一的兒子。”
那也是她唯一的女兒。
想到早逝的女兒,她就無法像自家老太爺說的那般,對他的事完全不聞不問。
她沉著臉道,“且不說他是皇帝,就是尋常大戶人家,若是隻得一子也是不夠,更何況他是皇帝?陛下他若是一直不肯充盈後宮,而明禾郡主又再不能生養,將來朝堂上也必定會有許多反對的聲音。他這一路都艱辛,又怎能再為一個女人惹天下人非議,讓群臣對他不滿?”
她隻是不想他的路太過艱辛。
而且皇家子嗣,就一個孩子,這萬一出什麼問題了,那要如何?
魏澤桉隻覺得腦袋“嗡嗡”的。
他心道,什麼表哥,什麼姑母唯一的兒子,在皇帝這個身份麵前,這些,重要嗎?
他後宮有幾人,肯不肯充盈後宮,自然有宗室和大臣去操心......如果他們敢的話,祖母您插什麼手啊?
他急得不行,但他一向孝順,卻真是不知道該從哪一點去勸。
不過這回還不等他說什麼,另一邊祝嬤嬤卻是先出了聲。
祝嬤嬤道:“老夫人,少將軍,這其中怕是出了什麼誤會,其實明禾郡主並非是再不能生養,她隻是......”
隻是體質特殊,不易受孕罷了。
但魏澤桉在場,她這話不好直接說,就轉而含蓄了一些道,“郡主她隻是體質特殊,生養不易,但那也不是定數,當年也一樣還是懷了大皇子殿下,雖然艱難些,也生了下來......所以老夫人也不必太過擔心了。”
隻不知這中間哪裡產生了誤會,鐘大同竟說出明禾郡主再不能生養的話來,更惹來了殺身之禍。
想到這些,她心裡也是又亂又堵。
魏澤桉看了一眼祝嬤嬤,他想起來後麵朱義之事自己還沒說呢。
還有鐘大同的母親鐘嬸子挑唆朱義的事......
他已經覺得自己祖母的想法十分不妥。
若朱義和鐘嬸子的事他不說清楚,等刑部查到鐘嬸子頭上,而他祖母不明情況,就一味護著鐘嬸子,還厭惡上明禾郡主,難說後麵會鬨出什麼不可收拾的事出來。
所以他斟酌了一下,便咬著牙把鐘嬸子不知如何挑唆朱義,朱義又受明珠公主蒙騙,以明禾郡主的清譽要挾,想要謀害鄭緒一事說了。
魏老夫人和祝嬤嬤自又是聽得好一番大驚失色。
而此刻,魏老夫人心中幾乎生出這阮氏就一紅顏禍水,妖孽禍害之感了。
魏澤桉還不知道自己祖母聽完自己的話生出的念頭。
他的目的不是生事,而是如何儘最大可能的保住朱義,護住鐘母,平息此事。
他道:“祖母,茲事體大,現在刑部已經帶走了朱將軍,孫兒擔心,刑部那邊遲早會查到鐘嬸子,還有陛下說不定也會徹查此事,所以,依孫兒之見,祖母還當召見鐘嬸子,仔細將此事前後都查問清楚,然後在陛下追究此事之前,向太皇太後娘娘請罪,方好平息此事。”
這是他能想到護住鐘母最穩妥的法子了。
說完顯然也擔心自己祖母節外生枝,補充道,“祖母,朱將軍造謠誣陷明禾郡主,又欲謀殺比他高數級的地方大將,依大周律,最高可直接判斬立決,不僅是他,就是朱家還有鐘嬸子和鐘家,都極有可能被判流放,祖母,此時我們當以護住朱將軍和鐘嬸子為要,決不可再惹陛下震怒,反對朱將軍和鐘嬸子不利。”
魏老夫人陰沉著臉。
一向養尊處優,慈善的臉上嘴角出現了兩道鴻溝,眼角也耷拉了下來。
她是實在太氣了。
她道:“是,是要見見太皇太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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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老夫人翌日就帶著鐘母還有祝嬤嬤等人去了宮中見太皇太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