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開播到現在,連雲棲都在鏡頭下沒忍住臉紅過,唯獨段星閣不好意思的次數屈指可數。
他明明方才還是一副遊刃有餘的樣子,此刻卻坐在椅子上動都不敢動,連耳朵都紅透了,從頭發絲到手指都透著慌張無措的感覺。
從鏡頭下看了全部過程的觀眾們終於徹底坐不住了,直播間的彈幕就跟沸騰的開水一樣發出了尖銳的爆鳴:
“啊啊啊啊啊啊(我是猴子)(在星雲糧蕩來蕩去)(發現新糧吃一口看看)(發現是正主做的國宴)(安詳的死去)”
“啊啊啊啊啊炸了文學竟是我自己!!”
“媽媽——!!媽媽你不要親爸爸了親親我好不好啊啊啊”
“不鳴則已一鳴驚人,雲總你怎麼這麼會啊?!”
“77好像舔到了星星名字,是故意的吧,一定是故意的吧?!”
“這哪個小狗能頂得住啊?!我就問哪個小狗能頂住!!”
按照節目組的規則,一方拿到另一方的銘牌後,兩人便同時退出遊戲,其他人不得再搶奪或者以其他方式觸碰兩人的銘牌。
在段星閣動手之前,明皎就坐在離雲棲最近的位置,故而他眼睜睜地看了事情發生的全部經過,一時間眼底的愕然和委屈幾乎都快要溢出來了。
可惜除了直播間的觀眾外,場上的人似乎並沒有空關注他。
雲棲把東西叼到嘴裡後,趁著身下人不注意,掙脫出雙手拿出了口中的銘牌,並且打算趁勢下去,卻被終於回過神的段星閣一把按在了懷裡。
他明明已經摸到了雲棲藏在褲子口袋裡的銘牌,卻還是故意停下了,抬眸眼巴巴地看著雲棲,一副乞求主人垂憐的可憐小狗模樣,和他手上的力度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雲棲原本對主持人所說的“拿到兩個銘牌的人可以對他的搭檔每天提出命令”還有些心動,更想趁著這個機會逗一下段星閣。
可他一看到段星閣這幅樣子,老毛病當即便犯了,雖然麵上依舊是冷淡且居高臨下的態度,心下實則已經軟成了一片。
見他不說話,段星閣故意湊上前,鼻尖幾乎抵在了一起,裝著可憐小聲道:“哥哥……”
雲棲著實受不了他這樣,當即忍無可忍地從口袋中抽出了自己的銘牌丟到了他懷裡。
上一秒還一副委屈巴巴神色的段星閣立刻便喜笑顏開,變臉的速度比翻書快多了。
而後他終於鬆開了環在雲棲腰上的手,雲棲這才得以脫身。
然而並非所有的嘉賓都會和他們一樣選擇交換銘牌。
眼看著雲棲已經被人捷足先登了,無可奈何之下,明皎最終選擇了抽到石洞的程溪。
而程溪自然是心甘情願地交出了自己的銘牌,但明皎卻並沒有選擇交換,而是選擇了將兩個銘牌全部捏在了自己手裡。
剩下的四個人則是兩兩組合,魚思危和木聽風一組,洛光則和白一鳴一組。
畫家剛好匹配
到了作家,而同為娛樂圈出身的兩個人沒有辦法,隻得選了身為同行的對方。()
其實洛光和白一鳴在某種程度上來說還是對家,兩人的粉絲時常掐的昏天暗地的,哪怕上了戀綜,他們兩個和明皎的cp粉之間也沒星皎雲皎那麼和諧。
?本作者沈圓圓圓提醒您最全的《主角攻受拒絕戀綜修羅場》儘在[],域名[(()
曾經有人戲稱明皎隻是他們兩家吵架的工具,甚至時常吵著吵著這個工具就不翼而飛了,又變成了兩家大戰。
而且很顯而易見的是,他們兩人之間的關係也相當一般,所以並非是粉絲一廂情願,兩個正主之間不能說是水火不容吧,也差不多是相看兩厭。
故而最終被剩下的他們被迫和對方交換銘牌時,彼此之間的氣氛相當微妙,彈幕一下子樂了起來,紛紛表示上了島之後有樂子看了。
由於今天的活動內容比較多,選完搭檔時天色已晚,而且明天就要開始荒島求生了,大家需要好好休息一下為明天保存體力,所以今天沒有約會環節,活動結束後眾人便各自回屋了。
然而對於觀眾們來說,如此有話題度的一天結束,夜晚的狂歡才是今天的重頭戲。
回到房間內,雲棲率先洗了澡,出來的時候剛好撞上段星閣脫了上衣,正對著鏡子把那個銘牌往脖子上戴。
雲棲眉心一跳,看著掛在對方鎖骨上的自己的名字,一時間不知道是該收回目光還是該往下再移幾分。
正當他猶豫之際,恰好撞上鏡子中段星閣略帶戲謔的目光。
雲棲心下驀然漏了一拍,當即收回目光,此地無銀三百兩地催促道:“趕緊洗。”
段星閣心情似乎特彆好,聞言勾了勾嘴角:“是是是。”
而後拎著毛巾哼著歌進了浴室。
雲棲心下暗罵一聲,靠在床頭拿出了手機,他半是為了轉移注意,半是為了查雲皚的辦事效率地點開了微博,點進雲皚的主頁一看,發現原本幾百條的微博眼下已經刪了一半了,看來這丫頭的辦事效率還是不錯的。
對此雲棲略顯滿意,但很快他就滿意不出來了,因為他發現雲皚刪微博並不是按照時間順序或者隨機刪的,這小丫頭居然是挑著刪的。
幾乎所有已經被證實的“謠言”都被刪了,除此之外跟著一起被刪去的都是一些無比驚世駭俗的言論,仿佛在暗示兩者其實都是真的,她不得已隻能刪去。
至於那些沒刪的是不是真的就仁者見仁了。
於是在這麼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暗示下,網友們立馬就懂了,紛紛把不知道從哪個犄角旮旯裡找出來的截圖拚湊到了一起,單方麵地坐實了那些被刪去的微博的真實性。
一時間截圖滿天飛,跟沒刪完全沒什麼區彆,甚至起到了完全相反的結果,整個星雲超話下麵全是由此產生的衍生文圖,雲棲瞟了幾眼後,向來冷靜自持的表情都出現了一絲裂痕,可他又忍不住往下掃了兩眼。
超話中文章和圖片的質量參差不齊,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是專業的畫家或者作者,他們也僅僅是因為熱愛才主動創作的。
但無論質
() 量好壞,這些作品的想象力都離奇的豐富,雲棲一邊覺得荒謬,一邊卻忍不住為這些創作者的想象力而感到歎服,有一些作品如果拋去他和段星閣的名字不看的話,甚至稱得上藝術。
和段星閣在創作設計方麵南轅北轍了快十年的他,此刻卻突然對對方的觀點產生了一絲讚同,普羅大眾並非不懂藝術,哪怕是主流眼中難以登堂入室的作品中,也能閃過罕見的藝術火花。
但雲棲讚歎之餘還是難免感覺怪異,畢竟是寫他和段星閣的同人文,雖然讀起來能明顯感覺到那不是自己,但還是怪怪的。
然而正當他打算退出超話時,偶然間卻翻到了一篇熱度離奇之高的同人文,他退出的動作一頓,定睛看去,隻見這篇文的名字叫做——“給哥哥的四十八封情書”。
最上麵寫著一行題記:“當四十八封情書都寄出去後,你會不會真的愛上我?”
雲棲心下沒由來地漏了一拍,忍不住仔細看了兩眼,而後他便發現這篇和前麵那些跌宕起伏的同人文完全不同,這是一篇很罕見的第一人稱同人文,甚至連格式都標準的像極了應試作文。
說的是四十八封情書,但眼下似乎才更到第十封,而雲棲偶然刷到的則是第八封,他猶豫了三秒後,最終還是沒忍住點了進去。
這些情書似乎是按照時間順序來的,第八封大概是作者臆想的段星閣母親去世時故事。
這一封信的開頭很簡單:“母親去世了,在花落的季節。”
可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雲棲心下一顫:“哥哥,從此之後我就隻有你一個親人了。可我不想隻當你的親人,怎麼辦?”
這話實在是太熟悉了,熟悉到雲棲看到後忍不住懵了一下,回過神時手指不受控製地向下滑動,沒一會兒便把這篇看完了。
整篇內容很明顯和現實有一些出入,但雲棲看完還是難免觸動,忍不住想起了段雲離開的那個下午。
據聞風林所說,段雲是突發腦溢血走的,她上午還在廚房正常地包著餃子,雙手蘸著麵和他們倆道了彆,下午人便突然沒了。
等到雲棲載著段星閣趕回家時,人已經被聞風林送去了火葬場。
那一天是段星閣十八歲生日,而七天後,段雲出殯的那天,則是她兒子段星閣高考出分的時候。
段星閣取得了全省前五十的優異成績,可她卻不明不白地成了一捧黃土。
誰都知道情況蹊蹺,可聞風林勢力正盛,沒人敢說什麼。
畢竟警察已經來過了,結論也很清楚,段雲在樓上不小心失足摔下了樓梯,撞到了後腦勺,沒有任何人為的痕跡。
至於她為什麼會不小心摔下樓梯,聞風林主動承認了,是因為他從臥室出來嚇到了段雲,他也很抱歉,所以給了段星閣一大筆安葬費。
隻是段星閣並沒有接受。
至於從臥室裡出來的是否隻有聞風林,那就不得而知了。
雲明月死後,聞風林甚至不屑於掩蓋他早已有情人的事,如果隻
是撞破他和他的情人,段雲不至於緊張到從樓上跌落。
唯一的可能便是,聞風林處心積慮藏到現在的那個私生子被段雲撞破了,慌不擇路間她失足從樓上跌落。
雲棲原本以為段星閣會和聞風林拚個魚死網破,可他沒有。
那個為了名字能和彆人打到派出所的男孩,麵對母親的死,卻沉默得像一座熄滅的火山。
雲棲的心像是被揪住了一樣難受,沒人比他更清楚段星閣的隱忍是為了什麼。
如果不是為了雲棲,他恐怕寧願和聞風林一起去死。
但也正是為了雲棲,他像是吞玻璃一樣硬生生地把那些恨和苦往下咽,哪怕他當時隻有十八歲。
葬禮辦的很隆重,外界對此竊竊私語,說這不像是一個保姆的葬禮。
有人猜段星閣就是聞風林的私生子,甚至有人猜死去的段雲和雲明月關係匪淺,但很快這些謠言就不攻自破了,因為葬禮現場來了個不速之客。
那人自稱是段星閣的父親,名叫鬱強,但他卻不承認和段雲有夫妻關係,甚至連牌位都沒看一眼,便急著想讓段星閣認祖歸宗。
“好孩子,你該姓鬱的!”鬱強兩眼放光地抓著段星閣的手臂道,“省前五十,這可是光宗耀祖的好事!你爺爺知道了高興的不得了,趕緊跟我回家,明天就去改戶口,回頭咱們鬱家的族譜都得從你開始——”
麵對在段雲的葬禮上如此大放闕詞的人,段星閣忍無可忍,在鬱強愕然的目光中直接掐著他的脖子將他砸在了地上。
鬱強一下子被摔懵了,回過神暴怒抬眸,但還沒等他發作,他便看見一個男人撐著傘向這邊走來。
那人逆著光,大夏天卻穿著風衣還戴著手套,渾身裹得無比嚴實,就那麼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鬱強登時不寒而栗,大腦一下子便清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