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他聽到段星閣這麼叫。
那人淡淡掃了他一眼:“這人是誰?”
鬱強靈光一閃間突然認出了這人的身份,連忙掙紮著諂媚道:“雲少爺,我、我是星閣他爸爸——”
“哥哥,我不認識他。”段星閣驀然冷硬地打斷道,是個人都能聽出他話裡麵的怒意。
“不認識就趕出去。”那人打著傘往段星閣這邊傾了傾,“阿姨看著你呢,彆氣到自己讓她擔心。”
鬱強掙紮著被人架出去時,看到段星閣眼眶有點紅地低下了頭,死死地抱住他口中的哥哥,埋頭在對方頸窩中說了什麼。
而雲棲也順勢把傘遞給了保鏢,抬手輕輕拍了拍懷中人的肩膀。
這個動作他做起來其實是有些費力的,因為段星閣已經不再是小孩子了,兩人的體型差讓這個動作看起來過於親昵,以至於鬱強突然升起了一個荒謬又離譜的猜測。
然而他還沒來得及細想,便對上了段星閣從雲棲頸窩中抬起時發冷的眼神。
鬱強心下一顫,心下立馬坐實了那個猜測,腿卻不由得軟了。
然而富貴險中
求,縱然他怕得不行,可葬禮結束後,他還是趁著段星閣不在,硬著頭皮攔下了雲棲。
那時段星閣還什麼心思都沒和雲棲說過,鬱強自以為雖然從來沒撫養過兒子,卻完全明白對方的心思,當即對雲棲道:“雲少爺……雲少爺!麻煩留步!我有件天大的事要告訴您!你恐怕不知道,星閣那小子對您有不軌之心啊!”
“不軌之心。”雲棲原本不打算搭理他,聞言腳步卻是一頓,重複了一遍他的話後,扭頭淡淡地看向他,“你的意思是他要搶雲家家產?”
“不不不——”鬱強的聲色都因為興奮而變了幾分,“他可不僅想要您的家產,他想要的是您這個人!他是個兔爺,同性戀!所以您還是趕緊讓我把他帶走吧,以防他對您——”
“他想要家產就來拿,能拿多少是他的本事。”雲棲卻驀然打斷了他,“他想要我這個人更好說了,直接給他便是了,至於把他從我身邊帶走,沒人能做到這件事,我勸你收了這個心思。還有其他事嗎?”
鬱強的話一下子卡在了喉嚨裡,隨即不可思議地睜大了眼睛,震驚地看著麵前這個容貌俊美的男人,一時間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兩人對峙間,胸前彆著白花的段星閣剛好走過來,他遠遠地便看見了站在雲棲麵前的鬱強,當即心下一跳,臉色瞬間就變了,生怕他跟雲棲說點什麼不該說的,立馬冷著臉衝上來冷聲道:“不是讓你滾了嗎?”
雲棲收回視線率先上了車,鬱強看起來還想說什麼,但顯然已經來不及了。
段星閣給保鏢們使了個眼色,待保鏢把那人強行請離後,段星閣坐上車立馬換了副麵孔,湊到雲棲麵前,連語氣間透著小心翼翼的感覺:“哥哥……他跟你說了什麼?”
“沒什麼。”雲棲扭頭看著他,“你一天沒吃飯了,晚上想吃什麼。”
段星閣見雲棲的神色一如既往,當即鬆了口氣。
緊張過後,那股隔了一層膜的恍惚勁又泛起來了,就好像大腦還沒接受段雲已經去世了的現實一樣,他並不怎麼難受,聞言也隻是搖了搖頭:“什麼也吃不下,總感覺媽還在家等我……哥哥,能借我躺一會兒嗎?”
雲棲看他這幅樣子,心下像被揪了一把一樣,當即點了點頭。
段星閣順勢躺在了他的大腿上,閉眼牽著雲棲的手,過了良久開口,說出了和那篇同人文中一樣的話:“哥哥……我之後就剩你一個親人了。”
回憶和現實撞在了一起,雲棲驀然回神,看著文章中熟悉的字句,突然產生了一種荒謬的想法:這不會就是段星閣本人寫的吧?
方才看其他作品時能明顯感覺到作品和自己的割裂感,可看這一篇的時候,雖然裡麵也有很多不實內容,雲棲卻忍不住為之共情。
可他緊跟著往下翻時便隱約察覺出不對勁來了,意識到自己共情共得可能有點早了。
這篇和之前那些完全沒有任何區彆,如果說有,那就是內容比它們還離譜!
第九篇情書的標題下
麵隻有一行鏈接,點進這條鏈接後又是一條鏈接,最後好不容易看到內容了,卻是一張鏡像翻轉過的圖片,雲棲蹙眉保存到手機相冊後艱難地解碼出來,看了沒兩行差點把手機扔出去。
第九篇的文筆和前文一樣,讓人一眼就能看出來是同一個人寫的,也正因如此,雲棲感覺這寫出來的事情就仿佛真的發生過一樣,有種難以言喻的代入感。
而這篇情書的內容倒也簡單,就是段星閣上了大學後第一次和雲棲長時間分開,於是做了某種不可描述的夢,醒來後卻發現一切都是假的,一時間心裡空蕩蕩的。
其實正值青春的青年做個夢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單看梗概可能覺得這個作者筆下的段星閣一直在單相思,可憐的不得了。
然而匪夷所思的是,這篇情書的重點居然就是描述那場夢,先不說哪個正常人會把春夢當成情書的內容寫下來,但說更匪夷所思的是,那夢簡直黃不可言。
麵上單相思又求而不得的段星閣,夢裡卻成了星雲公司董事長,而明雲居然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倒閉了,雲棲因此欠了一屁股債,但債主不是彆人,居然就是段星閣本人。
然而走投無路之下,雲棲依舊不願低頭,隻是上門想讓段星閣寬限幾天,未曾想這一下卻是狼入虎口。
他坐在段星閣的辦公室和對方談判,段星閣笑著給他倒了杯咖啡,表示一切好說,隻要雲總答應他一件事。
雲棲喝了口咖啡,還沒來得及問是什麼事,然後就被催眠了。
段星閣笑著取下了自己的領帶,緩緩將領帶套在了堪稱乖巧的雲棲眼前,之後說出的話簡直下流至極不堪入目。
但更離譜的則是,文中的雲棲居然就那麼聽話地照做了,讓抬頭就抬頭讓張嘴就張嘴,甚至讓說什麼就說什麼,乖的不得了。
文外的雲棲本人看得驚愕不已,回過神後才意識到所謂的催眠指的是什麼,當即紅了耳根,羞憤交加之際連忙退出,卻不料因為手滑剛好退到了一開始這篇同人文的評論區:
“蒼天已死,黃天當立!”
“什麼白雲皚皚?!不認識!連yellow都不搞算什麼太太,我宣布擁立新太太登基!!”
“誰懂,雲總這種高嶺之花搞起反差來帶勁得讓我血流不止啊啊啊啊”
“看得我麵紅耳赤啊啊啊好黃真的好黃”
“啊啊啊啊啊這讓我明天怎麼直視他倆?!”
“星星看起來真的很溫柔……但是這篇變態得一點都不OOC是怎麼回事啊?”
洗完澡的段星閣恰在此時推門從浴室走了出來,雲棲跟做賊偷碳被燙到了一樣,驀然退出了界麵。
段星閣一下子就看出了他的不對勁,挑了挑眉走過來:“哥哥看什麼呢?還故意躲著不讓我看?”
雲棲不答,但他又怕段星閣搶他手機,於是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當場把屏保改成了隻能用指紋才能解鎖。
這下子明顯得就有些過度了,簡直就是在堂而皇之地告訴段
星閣他手機裡有秘密。()
段星閣眼神一下子便危險了起來,雲棲剛改完沒兩秒,手機便被人奪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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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沒來得及感歎自己的未雨綢繆,下一秒,段星閣便攥住了他的雙手,並且順勢扯下了他睡袍上的腰帶。
那速度快到連雲棲本人恐怕都做不到,很難說段星閣到底是趁人不注意實踐了許多次,還是在腦海中演練了許多次,最終才能有這麼嫻熟的操作。
但無論如何,最終的結果是一樣的,段星閣趁著雲棲還沒回神,直接把那段腰帶不由分說地纏在了他眼前。
雲棲一下子僵在了他懷裡,剛剛看過的某些不可描述的文字一下子浮現了出來。
眼睛被蒙住後,其他感官的靈敏度便會加倍提升,更不用說本就敏感的指尖了。
段星閣不知道什麼時候從他自己脖子上把那塊刻著雲棲名字的銘牌取了下來,冰涼的金屬銘牌被人捏著按在指腹上,刻著姓名的凸起部分一點點擦過最敏感的指腹。
段星閣露出了一個人畜無害的笑容:“哥哥,剛剛看什麼呢?告訴我好不好?”
說話間,他整個人幾乎全部壓在了雲棲身上,雖然看不到自己身上被蹭得褶皺的睡袍,雲棲卻能很明顯地感受到,自己裸露出來的腰腹被迫貼在了對方炙熱的腹肌上,上下包夾間燙的人忍不住顫抖。
雲棲一時間大腦一片空白,勉強回過神後,腦海中卻相當不合時宜地浮現了剛剛看過的某段文字:
“哥哥,你也許永遠也不會知道,你隻是單單地立在那裡,我便想把你吞吃入腹。
我曾不止一次幻想過親手撕碎你那件睡袍的樣子,我想讓你俯首稱臣。”
那篇該死的同人文像是揮之不去的幽靈一樣縈繞在耳畔,雲棲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偏偏段星閣見他不說話,手上還故意用了點力氣道:“哥哥不願意說?那不如這樣,你猜猜這個銘牌上刻的是誰的名字,猜對了我就放過你。”
三個字跟兩個字的差彆無比明顯,更不用說雲棲的手訓練出來就是為了這的。
可眼下兩麵夾擊,他硬是反應了良久才開口道:“……我的。”
“答對了。”段星閣嘴上這麼說,手下卻反了悔,拿著銘牌又往下移了幾分。
這下子雲棲的反應當即不同了。
“鬆手……段星閣!”
雲棲似是真的生氣了,罕見地喊了段星閣的大名,喊得段星閣頭皮發麻,心底一片麻癢。
他喜歡雲棲這麼喊自己的名字,喊他親自為自己取的名字。
於是雲棲便發現,他的嗬斥非但沒有起到阻止作用,反而起了反效果。
段星閣近乎虔誠地低下頭,蹭蹭雲棲的頸窩,拿著銘牌輕輕按在了他的鎖骨上。
冰涼堅硬的觸感讓雲棲當即被激起了一片雞皮疙瘩,忍無可忍道:“……你有完沒完,怎麼老跟這破牌子過不去?”
段星閣聞言輕笑了一下:“還能為什麼?當然是因為這上麵印著哥哥的名字……”
他故意頓了一下,雲棲卻沒意識到他要說什麼,正準備讓他拿著破牌子滾蛋,下一秒他便因為段星閣的一句話僵在了對方懷中——
“我喜歡哥哥,所以自然喜歡這個銘牌,有什麼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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