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棲其實並不是第一次聽到段星閣的表白了,但他萬萬沒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猝不及防地再次聽到。
眼前被腰帶遮住,雲棲能清楚地聽到自己難以遏製的心跳聲,在一片黑暗中震耳欲聾。
段星閣似乎隻是隨口一說,他說完那句話後便沒了聲響,隻是拿著銘牌有一搭沒一搭地玩弄著雲棲的手指。
微妙的凸起像是直接硌在了心頭一樣,一點點將那名字印上去。
雲棲整個人被他抱在懷裡,腰上還搭著段星閣的手,他隻感覺熱意從腰間被緊握的地方彌漫到全身,可頭腦卻比身體更燙,一時間蒸得雲棲嗓子發熱,乾澀得不知道說什麼。
有那麼一瞬間,雲棲心頭泛起了一股莫名的衝動,似乎有一個聲音在不斷地催促他:“答應他,向他坦白重生的事,你應該讓他高興,他聽到後一定會欣喜若狂的。”
他甚至都張開了嘴,可短暫的衝動過後,理智驟然回籠,雲棲又想起了那片冰冷的海麵,想起了段星閣焦急卻無力的表情。
彌漫在上空的陰霾再次浮現,他們隻是活過了那一天而已,代表不了什麼。
藏在暗處的人尚未抓到,一切都還沒有解決,前世的畫麵曆曆在目,雲棲又想起了那個水下帶著絕望的吻。
他不想再害死段星閣一次了。
沉默在空氣中彌漫,段星閣見狀似乎明白了什麼,但他早就做好了準備,麵對無聲的拒絕,他並不難過,隻是有些落寞。
雲棲尚未組織好語言,腰帶便被人從眼前解下,重見光明的一瞬間,雲棲下意識閉了閉眼,適應屋內的燈光後,他卻有些不敢看段星閣的眼睛。
段星閣也並未強迫他回答,隻是牽著他的手輕輕抱住他,將下巴放在了他的肩膀上,語氣輕的宛如夢囈,又像是小聲的乞求:“哥哥沒做好準備,那我再等等……不過,你什麼時候能答應我呢,哥哥?”
他的語氣中甚至帶著一絲說不出的哀求,那種卑微讓雲棲心下忍不住絞痛,難以言喻的愧疚在心頭彌漫。
他忍不住閉了閉眼,因為愧疚,行為上難免起了幾分縱容,連段星閣輕輕摟著他躺進被褥間時也沒有拒絕。
燈熄滅,房間陷入了一片黑暗,外麵的海浪急促又規律地拍打著船身。
雲棲卻後知後覺地想起,曾幾何時,段星閣還是個半大孩子的時候,也喜歡這樣窩在他懷裡睡覺。
而如今世事變遷,身份顛倒,身為哥哥的他卻被心懷不軌的弟弟牢牢地擁在了懷裡。
雲棲驀然從壓抑的情緒中回神,意識到自己正靠在段星閣胸肌上時,耳根突然熱的不得了。
然而屋漏偏逢連夜雨,雲棲在這一刻突然發現一直在耳邊規律作響的根本不是什麼海浪聲,而是段星閣的心跳。
那心跳聲十分急促,像錘子一樣砸在他心頭,雲棲感到了一種難言的羞恥和說不出的酥麻,一時間他什麼都忘了,當即逃避般閉上了眼睛。
於是他
自然沒有看到段星閣在黑暗中微微揚起的嘴角,那完全不像是表白被拒絕的樣子,反而更像是溫水煮青蛙時,捕食者看著即將熟透的獵物所露出的勢在必得的愉悅。()
第二天一早,豔陽高照,遊輪緩緩逼近第一座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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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白雲皚皚昨天刪微博搞出來的熱搜以及某個同人作者的福,眼下明明是工作日,可直播間反而更熱鬨了:
“戀綜的荒島求生終於要開始了嗎,我準備好了我準備好了”
“完了,我現在一看到雲總,就想起來破產辦公室還債文學……啊啊啊我有罪我懺悔”
“草,我怎麼能看懂,完了我上不了天堂了”
“ballball朋友們彆說了,說的我現在看星星都感覺像變態,下一秒就要給77下藥了”
“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星星真的是個瘋批bt,一看到老婆腦子裡就全是黃色廢料,但是麵上裝的像個溫柔清純男大一樣”
比起即將到來的荒島求生,彈幕明顯對文學創作的興趣更大一些。
遊輪在第一座島旁靠岸,眾人從遊輪上望去,島上植被密布,時不時有鳥兒飛起,看起來環境相當不錯。
見不是什麼東西都沒有的不毛之地,眾人鬆了口氣,回到餐廳準備吃在遊輪上的最後一頓飯。
考慮到接下來一周的時間眾人都要在小島上度過,節目組特意為大家準備了一頓大餐。
段星閣拉開椅子坐下後隨口道:“這麼豐盛?怎麼跟斷頭飯一樣。”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雲棲聞言忍不住皺眉,扭頭瞪了他一眼:“胡說什麼。”
段星閣立刻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連忙閉了嘴,一言不發地開始吃飯。
眾人想到接下來可能的境況,也紛紛吃了起來,唯獨明皎一副愁容滿麵的樣子,吃了沒幾口便說自己吃不下了。
相較於明皎的小鳥胃,段星閣則毫無明星包袱,一頓飯吃下來就屬他吃的最多。
最後一頓飯結束,主持人表示嘉賓們可以帶行李下去,但是隻能帶衣服,畢竟島上不會憑空長出衣服,總不能讓嘉賓們赤身裸體。
眾人收拾完拎著行李依次下了遊輪,踩在島上的一刹那,雲棲抬眸望過去,隻見一片鳥語花香,風景相當不錯,讓人心曠神怡。
明皎原本有些黯淡的眼神一下子就亮了:“哇——好漂亮!”
他激動得像個小鳥一樣,程溪在後麵道:“皎皎小心點,注意安全。”
當眾人和主持人全部下了遊輪後,這次的活動便正式開始了。
說是小島,站在遊輪上看時也不大,但真的身處其中後才發現它其實並不小。
兩人走了一會才走到雲棲抽簽抽到的木屋處。
那小木屋離海邊不是很遠,看起來相當符合普羅大眾的幻想,門口甚至還有一個秋千。
沒等觀眾們對眼下世外桃源一樣的畫麵發出感歎,跟來的主持人便開口道:“以後每天的麵包會放在門口,不用擔心工
() 作人員在夜晚進入木屋。不過考慮到夜晚可能會有危險,保險起見,木屋和山洞中都裝了攝像頭,剩下暫時沒有居所的嘉賓則有攝像師一直跟隨,以保證大家的安全。()”
觀眾們萬萬沒想到還有這一茬,雲棲動作驀然一頓,主持人見狀笑道:當然,小屋中有一間未裝攝像頭的衛生間和一間單獨的隔間,需要更換衣服或者做一些不方便直播的事可以去隔間那裡。?[(()”
節目組顯然知道觀眾們想看什麼,此話一出,彈幕立刻就用行動表現了他們的滿意:
“《不方便直播的事》”
“不是?!真給床底下裝攝像頭啊?!!好好好,節目組配享太廟!”
“啊啊啊啊我準備好了我準備好了!!”
“主持人說出來乾嘛啊!!我就想看他倆親親熱熱一扭頭卻發現鏡頭的樣子,那才刺激啊!!”
“不說出來犯法吧,而且要真不說,我都不敢想能拍到什麼”
聽到主持人的話,雲棲有些一言難儘,他忍不住看了一眼段星閣,卻見這小子完全不在乎這事,反而興致勃勃地拎著行李就往木屋走。
考慮到節目組確實也是為了他們的安全考慮,雲棲最終歎了口氣,抬腳跟了上去。
二人推開木門進屋,隻見屋內雖然稱不上多豪華,卻也開闊明亮,隻是窗戶是空蕩蕩的一個窟窿,白天看海確實不錯,晚上就有些漏風了。
而家具也幾乎算是沒有,空蕩蕩的木屋內僅有一張床和一張小桌子,床上隻有一點乾草,而桌子上則放著二個巴掌大的麵包,看起來也不怎麼好吃。
雲棲看到那些乾草後幾不可見地蹙了一下眉,段星閣見狀輕笑了一下:“哥哥放心吧,睡覺前肯定給你把被褥安排好,不會讓豌豆公主硌著的。”
聽到這麼大逆不道的稱呼,雲棲下意識想懟段星閣,然而話還沒出口,他的腦海中卻陡然閃過了昨晚段星閣抱著他時那副落寞又故作沒事的神色,那股微妙的愧疚一下子泛了上來。
雲棲呼吸一滯,過了半晌硬是把懟人的話咽了下去,隻是半輕不重地瞪了段星閣一眼,最終連句重話也沒舍得說。
段星閣本人都有些受寵若驚,挨了瞪之後反而一愣,隨即有些莫名其妙地紅了耳根,眼神躲閃間清了清嗓子,隨即連忙低頭整理起了行李。
麵對如此不對勁的兩人,觀眾們一下子品出了不對:
“?雲總怎麼不罵回去,你們倆不對勁!”
“星星咱有點出息行嗎?!怎麼挨了一眼瞪就沒出息成這樣啊!好吧我攤牌了,雲總這一眼我也頂不住”
“啊啊啊啊又嗔又寵的,沒有年上寵哪來年下瘋!!”
“這一眼真的很像在床上被DO狠了之後想罵又不舍得,最後高高拿起輕輕放下,誰懂!!”
“隻有我一個人懷疑你星昨晚伺候好了,所以今天77才這麼縱著他的嗎”
雲棲打死也想不到自己隻是瞪了段星閣一眼便惹得觀眾們造謠了這麼多內容,他把行
() 李放好後走到桌邊(),拿了塊麵包發現節目組提供的這玩意又硬又乾?()_[((),而且每塊隻有巴掌大,根本不夠晚餐。
眼下當務之急是趁著還有體力找到淡水和晚餐,於是兩人收拾完行李後,用衣服做了兩個簡易的袋子後,裝著麵包便出門了。
木屋建在小島上靠近海邊的地方,想要找淡水,勢必要往島嶼的中心走。
越往中心的地方植被越茂盛,即便是雜草便有半人高。段星閣掰了一根還算筆直的樹枝在前麵開路,雲棲拿著衣服製成的袋子在後麵摘漿果。
雲棲態度沒軟一會兒,仿佛是不挨罵不舒坦一樣,段星閣開路開得有些喘氣卻還是不耽誤嘴賤,惹得雲棲忍無可忍罵了他兩句。
這下子他總算是舒坦了,嘴角都忍不住上揚,哼著歌繼續開路。
沒一會兒兩人便聽見了溪水的聲音,可越往那邊去,植被越高,二人走了沒一會兒,高大的植株便把段星閣露在外麵的肩膀上蹭出了不少紅痕。
他明知道今天要開始上島,偏偏卻還是穿了件白色的緊身背心,身材是勾勒得淋漓儘致,苦卻多吃了不知道多少,跟當年在家做飯時,隻穿圍裙被油濺傷的樣子簡直一模一樣。
雲棲看見那些血痕眉心忍不住跳,一時間完全沒了摘果子的心情,嘴上忍不住提醒道:“下次出來套個外套。”
段星閣挑了挑眉:“哥哥心疼我?那不如給我吹吹吧,吹吹就不疼了。”
雲棲當即閉了嘴,心說就該讓這王八蛋自生自滅。
這塊小島的日照時間相當充足,樹林中長著不少漿果,段星閣開出來的道路兩側就分布著一些紅色的漿果。
寶石鑒定也需要一定的植被知識,以此來判斷地下的礦石情況,所以雲棲多少能分辨出來那些是可食用的漿果,那些是不可食用的。
隻是味道如何他就不知道了,畢竟之前都是紙上談兵,沒有實踐的機會。
走了這麼久,段星閣的汗已經把上衣浸濕了,雲棲見狀隨手從路旁摘了一顆篤定能吃的果子,但他還是打算先嘗嘗熟了沒。
然而一口咬下去,猝不及防間爆開的酸味差點沒把雲棲給嗆死,酸得他大腦都空白了兩二秒。
但雲棲是那種泰山崩於麵前還能麵不改色的人,哪怕被酸成了這樣,他麵上依舊毫無表示。
段星閣開完路後擦了下汗,見狀隨口道:“甜嗎?”
電光火石間,雲棲的腦海中突然升起了一個想法,於是他當機立斷地點了點頭:“還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