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自己停下來休息,小兔崽子們也停下來休息,這太可惡了。
你不巡,我不巡,領地怎麼穩?
怪生氣的喬七夕,朝著趴滿了大路的獅子們吼了一嗓子,音調拉得長長著,帶著濃厚的家長式數落,翻譯過來的大概意思就是:乾嘛呀?起來巡邏啊?年紀輕輕地躺什麼躺,現在是你們享福的時候嗎?還不快點給老子去巡邏——
在喬七夕不停的炮轟下,獅子們好像神奇地get到了他的意思,一時間兄弟幾個你看看我,我瞅瞅你,因為這個互相‘推鍋’的眼神交流,又被喬七夕吼了一頓。
特彆是距離最近的跟屁蟲麵團,簡直被喬七夕貼著鼻子吼,他都怕怕地退開,趕緊站了起來,看表情還挺委屈巴巴的。不過迫於喬七夕的淫威,最終他隻能依依不舍地回應了非常小的一聲,聽起來慫慫的,然後向前走了。
其他兄弟也不傻,在喬七夕過來吼他們之前,就起來跟上弟弟去乾活了。
紫電確實不想跟著麵團一起走,他懶洋洋地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邊走邊發出聲音,喬七夕竟然聽得出來,他在跟兄弟們交流,大意是在問:誰跟我走。
最後穩重的承風跟上了三弟的腳步,大圓子在兩個方向之間猶豫徘徊,看起來似乎有選擇障礙症。
青霜直接跟上了麵團,走之前還用尾巴撩了一下大哥,看在喬七夕的眼裡就是:來呀,一起浪呀。
容易被帶跑的大圓子就這樣跟上了四弟,這個隊形就跟喬七夕當初想的很不一樣,他完全沒想到,大圓子會是個牆頭草。
啊,如果兩個獅群比鄰,他會不會竄來竄去?
這麼想想也不是沒有可能。
獅子們弱小的時候,並不敢把自己的尿液撒在領地周圍,那段時光已經成為過去式,現在的他們愛把尿液撒在哪裡就撒在哪裡,哪怕是其他獅子的領地。
倒也不是每次巡邏都要撒尿標記,獅子的尿液味道很衝,撒一次能管挺久的,到時候淡了再重新加固就好了。
他們巡邏的時候,喜歡嗅一嗅自己之前標記過的地方,以便確定要不要加固。
英俊的白獅走到記憶中的地方,低頭嗅了嗅喬七夕尿過的草堆,這是他熟悉的味道,會令他心情愉快。
他無意覆蓋喬七夕的尿液,隻是在旁邊也尿了一坨。
大圓子也想過來湊熱鬨,結果卻被弟弟凶了,隻好去彆的地方尿。
留在原地的喬七夕,成了一隻落單的雄獅,如果運氣不好的話,很有可能會遇到伏擊,所以還是挺危險的。
大抵今晚確實運氣不好,兩隻流浪獅竟然晃了過來。
察覺到它們的靠近,喬七夕沒有慌張,不是因為他可以一打二,他巡邏都覺得累,更何況打架!
那兩頭流浪獅過來的時候,估計很傻眼,因為好不容易逮到這隻雄獅落單,但對方竟然爬到了樹上。
成年雄獅爬樹很不在行,它們隻能攀爬沒有難度的樹,像喬七夕現在的高度已經難倒它們。
喬七夕到了樹上,下一步就是發出穿透力十足的吼聲,傳遞自己被攻擊的信號。
已經差不多巡邏完畢的兩支小隊伍,在聽到呼救的一瞬間,他們往回跑的速度風馳電掣,沒有一絲耽擱!
如果有無人機拍下這一幕應該會很壯觀,五隻雄獅從不同的方向趕回來,喉嚨裡發出警告和憤怒的獅吼,讓駐守的人類耳膜都有種震蕩不安的感受。
他們回來得非常快。
兩隻守在樹下的雄獅一點兒也不敢糾纏,聽見動靜就趕緊逃命。
六隻雄獅齊聚能撕碎他們。
有驚無險又苟過了一劫的喬七夕,津津有味地掛在樹上看著兩隻遠去的獅子,心想,其實我也不是不能打,然而能嗶嗶為什麼要動手呢?
五隻雄獅呼哧呼哧地彙集,他們在樹下憤怒地徘徊,因為這裡還殘留著陌生雄獅的氣味,令他們很不爽。
非常非常不爽。
要不是擔心舊事重演,他們很有可能已經去追擊對方。
追擊當然是不可能追擊的,喬七夕十分艱難地下了樹,隻覺得今天的運動量已經超標了,他現在隻想回去睡覺。
不管穿成什麼動物,窩始終能令喬七夕產生舒適感和安全感,他覺得睡覺的時候周圍還是得有些遮擋物才行。
是什麼無所謂,隻要能藏身就可以。
五兄弟則沒有那麼講究,他們通常散落在喬七夕的周圍,錯落有致地躺了一地。
即便是下雨的時候,也不在乎露宿,可以說是十分野性。
三月下旬已經不太下雨了,這意味著原本洶湧的河流會逐漸變小。
六隻獅子的領地裡就有一條河流橫穿而過,到旱季也會多少有水,所以這裡才會這麼搶手,連老對手金爵士聯盟也蠢蠢欲動,就算不是為了報仇雪恨也為了侵占領地。
三頭名聲在外的壯年雄獅來找麻煩,確實挺棘手的,還在睡夢中的喬七夕聽見動靜,就打著大大的哈欠,伸著懶腰喊醒所有獅子。
醒醒,有侵略者來挑釁了。
白獅最先醒來,因為他的尾巴一直擱在喬七夕腿上,對方一動他也醒了,這會兒正在眨著有些慵懶的藍眸驅散瞌睡蟲。
看來他也聽到了動靜。
平時獅群的氛圍除了在狩獵和乾架之外都是懶洋洋的,至於現在不是還沒開打麼,也是懶洋洋的。
直到喬七夕動身,用行動確定要打這場架,整個獅群的氣氛才變得截然不同,似乎一下子就被點燃了一般。
強者對強者,今天的傷亡是在所難免的!
喬七夕不想廝殺,獅子作為瀕危動物死一隻少一隻,他平時也儘量阻止五兄弟殺幼崽和母獅,這倆他們一個都沒碰過。
但獅在草原,身不由己。
雄獅是無法避開的。
六對三的戰役,喬七夕為了保護臭小子們的安全,也毅然加入。秉持著互補的原則,公認在獅群中最強悍的他,帶青霜一隊,應付三兄弟的老大,一頭臉上有傷疤的強大雄獅。
他們不知道的是,這隻殺獅無數的雄獅就叫疤先生。
麵團帶爆發力強悍的大圓子,對戰原來的埃文,紫電帶綜合素質搞的老二,兩個幾乎旗鼓相當的佼佼者,對戰埃文的哥哥。
這絕對是一場驚心動魄的殊死搏鬥,雄獅們每一次揮動利爪,落下獠牙,都是真真切切地想置對方於死地。
壯年雄獅們勝在經驗豐富,體格強壯,這是他們敢來挑釁的底氣;而年輕雄獅們勝在爆發力強,以二對一,五五開的戰局,任何因素都可以決定成敗。
比如一個小小的失誤!
諾曼兄弟失誤了還有兄弟和喬七夕救場,可以讓他們幸免於難,被圍攻的金爵士聯盟三兄弟一旦失誤,迎接他們的將是死神的召喚。
傷勢才痊愈不久的埃文最先落敗,已經在這支獅群手裡大敗過一次的他始終心懷恐懼!
緊接著是大哥疤先生,對戰即將滿五歲的喬七夕,太吃力了,他的後腿被狠狠地劃了一道,鮮血灑在草地上,腥氣頃刻間蔓延。
六隻獅子本有機會趁機咬死這三頭雄獅,舔掉他們的血,吃掉他們的肉,但是亞曆山大帶隊的獅群乾不出這種事情。
在攝影師們一路提心吊膽,驚心動魄的圍觀之下,喬七夕放走了三頭已經受傷的雄獅。
如果回到是群裡,母獅願意照顧他們,那算他們走運,好好修養一段時間還是可以繼續守衛獅群。
但如果有彆的雄獅趁機侵占獅群,這三兄弟必死無疑。除非獅群裡的母獅夠給力。
雄獅一生都落不著什麼好結果,看到再過兩三年就要衰落的他們,喬七夕就忍不住物傷其類,十分觸動。大家都是雄獅,他希望自己放過彆的獅子一命,到了晚年,彆的獅子也可以放過自己家的寶貝們一命。
這次終究是勝得很驚險,老二承風的腿部受了傷,一道五厘米左右的傷口,不長,主要是挺深的,喬七夕立刻檢查有沒有傷到筋骨。
看老二還能用這條腿走路,大概率是沒有,不過喬七夕還是很心疼,這道口子明顯是雄獅的獠牙給掛到的。
當時的情況應該挺危險的,還好老三也夠給力,沒有給對方更多傷害自己兄弟的機會。
小問題小問題,相信受過傷之後,以後打架會更加機敏。
動物對疼痛的忍耐度總是很高,比如現在的承風,一點也看不出來他有傷在身,並且正在流血。
回到落腳地,喬七夕讓對方躺下來,不要再活動。
他出去了一趟,叼回來一些嚼爛的葉子,敷在承風的傷口上。
隔著有限的距離,攝影師也並不清楚他在做什麼,隻以為他在給受傷的獅子舔傷口。
不是的,喬七夕隻是弄回來一些止血草,混合著唾液,很快就止住了還在流血的傷口。
金爵士聯盟落敗的消息,也許震懾住了周圍的聯盟,總之一段時間內,他們沒有再遭到挑釁。
這給老二贏取了足夠的養傷時間。
老二受傷之後,狩獵的重任落到了其他兄弟身上,為了防止獨處會被偷襲,他仍然跟著狩獵的兄弟們出行。
這段時間,獅群上下都主動把好吃的留給老二,連最貪吃的大圓子也不爭不搶,看得出來,他們都希望老二趕緊好起來。
說實話,這點傷口在草原上真的不算什麼,不過看見5頭獅子把受傷的老二照顧得這麼好,誰不說一句兄弟情深。
一晃三個月後,老二承風的傷早就好了,這段時間被兄弟們養著,他壯實了一圈。
不過這也很正常,亞成年雄獅們本來就在長身體,幾乎是一天一個模樣。
養傷這段時間,喬七夕十分偏疼老二,不僅平時挑好的肉給對方,每天還會幫忙清理毛發。
看在老二受傷的份上,其他兄弟隻是眼巴巴地看著,倒也沒有反對。
但隨著老二傷口已經痊愈,卻還享受著喬七夕的優厚待遇,其他兄弟就顯得不那麼樂意。
首先是吃飯的時候,大圓子賭氣地叼著肝臟離開,自己躲到一邊吃。
也不是非吃不可,或許他就是覺得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