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癩子心花怒放,越開何有越喜歡。
“這樣吧,你既然要問我這些問題,你就拜我為師吧。”
“凡事講究一個名正言順,以後傳出去,你何無就是我武敘隨的親傳弟子。”
“要知道我當年……”周癩子下意識要吹噓自己點什麼,但腦袋忽然一陣空白,直接斷片了。
“我當年……當年……”周癩子努力回想,但就是想不起來。
最後隻能悻悻道:“反正是有很多人想做我徒弟。”
他小聲道:“應該是這樣吧。人老了總是容易忘事。”
周癩子不確定起來,他偷偷瞥了何有一眼,有些擔心何有會不會以為他在說謊。
“小何,你不願意就算了。”
“我就是少教你一點……”
他有些底氣不足。周癩子有些苦惱,又有些憋屈,他以前……他以前怎麼來著,他娘的!又想不起來了。
就在周癩子心中鬱悶的時候,麵前的少年卻忽然後退兩步,跪了下去。
她膝蓋跪在雜草上,腦袋在地上點了三下,抬起頭的時候,眼神明亮,充滿真誠。
“弟子何無拜見師父。”
周癩子原本隻是想要何有叫他老師而已,就像是書院裡的那些老師一樣。
但是何有跪下來向他磕了三個頭,這禮節到了,叫師父的意義就完全不一樣了。
周癩子結結實實愣住了。
緩緩眨了眨眼睛,像是在消化何有的話。
良久,他才乾乾巴巴地問,語氣不太自信:“你除了我還有其他的師父嗎?”
周癩子有點不相信何有這麼簡單就拜他為師了,明明他看起來邋裡邋遢的……他就這麼拜他作老師了麼?不過周癩子平時也不在意自己的形象,但是今天看到何有,他反而有些不自信了。
換做是以前,他才不會這樣。周癩子又開始多了點奇怪的念頭。
“沒有。”
“師父,您能教我畫符嗎?”她眼神很明亮。
周癩子一下就開心起來。他臉上那張皮又快皺得要飛出去了。
“那當然能。”
“你剛剛叫我師父啊,多叫兩句聽聽。”
“師父。”何有笑了起來,那張白淨清秀的臉上帶著一絲靦腆。
周癩子挺起胸脯,“好徒兒,你以後就是我徒弟了。”
“你也是我唯一的徒弟。”
但高興完之後,周癩子看著麵前少年充滿求知欲的眼神,周癩子又有些擔心。
作為一個神棍類型的乞丐,周癩子從做乞丐開始,就知道自己天然會算命和畫符。
“你把你的生辰八字給我……”
說著,周癩子停住了,他想了起來了,他想起了一個月前他看到的何有時何有的那張臉。
之前被何有問畫符的材料打斷的思路,這下才重新連回去。
他想起來了!
“我記得我之前看你,你一臉死相啊徒兒。”
“你你你……”
周癩子有些不知從何說起。因為他記得,自己算命看相,從來不出差錯的。
他看見何有死了,那便是真的死了。
可何有分明活著,並且毫發無損。這就太奇怪了。
不過現在何有是周癩子的徒弟,周癩子自然不會再回避何有。
何有思索了下,道:“師父,我那時是被書院的人用劍刺破了喉嚨,差一口氣便死了。”
“後來不知怎麼回事,我在睡夢中驚醒過來了,然後便沒有死成,現在傷勢也已經愈合了。”
周癩子那次印象時很深刻的。
“可我記得,你不是病相,病相不是你那樣的。”
“你那時……”
“臉上一點光都沒有,生機也沒有了。”
周癩子說著,隻覺得很不吉利,他看向麵前的何有,明顯是生機勃勃,生命力旺盛的樣子。
可命是沒那麼容易改的。
“你知道你的生辰八字麼?”
何有:“我不知道,我母親已經死了,母親沒有和我說過這些。”
何有說的是實話。
可周癩子又彆的辦法。
他不知從哪裡變出三塊石頭來。
正麵是黑,反麵是白。
他將這石頭給何有。
“你隨意扔,我給你看看,你到底怎麼了。”
何有本該害怕,可何有卻眼神平靜。她接過了老人給的石頭。
“噠噠噠。”
幾塊石頭掉在草地上。
這一扔,消除了周癩子的疑慮。
他定睛朝地上看去。
白、黑、白。
坎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