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聖纖臉色如同牆壁一樣白,肉眼可見不對勁,夜莎羅用手探她額頭,然後驚呼:“你發燒了,這裡沒有醫生治病,十分危險。”
成為喚靈師後她體質比普通人好許多,發燒並不是大問題,她略過這件事情,問道:“應該怎麼離開這裡?”
夜莎羅告訴她:“隻有接受教會審判,審判通過後你就可以離開。”
她說話時,隔間柵欄鐵門被打開,戴著黑兜帽的教會人員壓著孕婦進來,他們動作非常粗魯將人丟在鋪著稻草的地上。
孕婦腹部最先接觸地麵發出悶響,她雙目緊閉,氣息微弱。
教會人員根本不在乎孕婦身體情況,看都沒看直接鎖門離開。
相比起發燒的明聖纖,孕婦情況更加嚴重。
夜莎羅連忙過去,想將孕婦翻過身,免得壓住肚子。
但她本身瘦弱,孕婦身子重,竟然一下沒有把孕婦翻過來,反而自己沒蹲穩,差點摔倒。
幸好明聖纖及時出現,她強忍住四肢和頸部的酸麻疼痛,扶住夜莎羅,幫她一起把孕婦翻麵,讓她肚子朝上。
肚子朝上後,孕婦呼吸才勉強順暢一些,不過兩人發現她手臂和小腿有被鞭打的痕跡,不用想也知道剛才她經曆了什麼。
定是因為孕婦白天沒去接受洗禮,教會人員對她進行懲罰。
夜莎羅心裡十分擔憂,她提議:“她看起來快不行了,我們把她抬上床吧。”
隔間裡隻有一張小木床,撲著一塊灰撲撲的布,說是床也隻是比地麵舒服一些而已。
兩人齊力將她抬上去,再蓋上灰布,除此之外一切隻能聽天由命。
抬人的動作令明聖纖四肢裡的針更往裡頭紮,她甚至能聽見期間的摩擦聲,待孕婦躺在床上,她便腳一軟癱坐在地上。
明聖纖用手撫上腳踝的項圈,感受到項圈裡麵有微微突起,應該是針的位置。
她掀開項圈上層部分,看見和皮膚貼合的部分十分緊密,像用針縫進去一樣,如果生拉一定會勾出一大塊肉。
見到她的動作,夜莎羅以為明聖纖要強行拔針,立即阻止勸道:“不要拔!針頭是彎曲的,除非用特殊手法,否則無法拔掉,而且操作不當針上的藥會擴散開來。”
她手一頓,問:“什麼藥。”
夜莎羅指著項圈解釋:“針上塗著瀅蟲血,會讓女巫失去力量,從而達到被控製的目的。當然,如果不是女巫,瀅蟲血就不會有效果,比如我,我不是女巫所以戴上項圈不會有事,相信三日後的審判我能平安度過。”
所以,自己是女巫?明聖纖不禁自我懷疑。
可是,明明夜莎羅才是女巫,可為什麼會說項圈對她沒有效果?
明聖纖不再撥弄項圈,現在當務之急是離開這個監獄,直覺告訴她,如果在這裡待三個月等待什麼審判,肯定必死無疑,她問葉莎羅:“你說的審判究是什麼?除了審判沒有出去的辦法了?”
夜莎羅金色柔軟的發絲垂落在肩上,副本中的她十分溫柔:“教會鑒定我們的過程就是審判,除此之外沒有出去的辦法了。”
明聖纖冷笑一聲:“你見過女人審判後還活著嗎?”
夜莎羅思索半晌輕輕搖頭。
在她記憶中,身邊所有被認定為女巫的人都沒有再回來過。
明聖纖:“那你們以什麼認定一個女人是女巫?”
夜莎羅十分乖巧地回答:“獨居的女人、懂得醫術和巫術的女人、會飛行的女人、身上有與魔鬼簽訂契約留下的印記、無父無母依然能活著的小女孩……隻要符合條件都有可能是女巫,因為隻有女巫才能做到這些事情,女巫是邪惡的存在,她們會傷害普通人。”
她表情十分認真,顯然本身也相信這些事情,並且從未懷疑過,甚至堅信教會能分辨出普通人和女巫。
“傻,”明聖纖沒忍住,她無法把眼前的夜莎羅和林采薇的守護者聯係在一起。
夜莎羅突然被罵,竟有些沒反應過來,她食指攪動衣服,有些不安:“我的未婚夫去世了,她們懷疑我使用巫術害死他,可我不是女巫,我相信三天後上神會還我清白,讓我回家。”
年僅十六歲的明聖纖盯著麵前與她差不多大的夜莎羅最終緩緩吐出一口氣,她搖頭:“難以相信。”
難以置信麵前的女孩有可能是麵容冷豔的守護者夜莎羅,她們除了長得有些相似之外,就是兩個人。
一個心思單純,一個生性冷淡。
·
當天晚上,隔間一片安靜,四周圍無人講話。
明聖纖借著走廊的蠟燭光掀開綁在自己左腳的項圈。
皮革做成項圈最外層,手感粗糙,掀開一半可看見刺入肉裡的針,整根針沒入肉裡,更絕的是,一個項圈就有五根針,她動其中一根就會牽連到另外四根。
這導致她碰一下整條腿都會疼,這種疼痛非常人能忍受,可這裡的女人已經完全習慣了,她們身體接納了針,並將針當成身體的一部分。
她決計不會和這裡的人一樣想著靠教會的審判出去,要知道多少人因為莫須有的罪名失去性命。
審判的結果除了死她想不到有生的可能。
她能依靠的隻有自己。
明聖纖下定決心,咬著牙就開始搗鼓左腳的項圈。
她強忍著拔針之痛,不讓自己發出一絲聲音。
這個過程十分緩慢,必須全身心都集中在隱藏於皮|肉之下的針頭才能成功。
天快亮時,明聖纖才弄出兩根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