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隻是個新手而已,擊殺她很容易,更彆說他們這裡這麼多人在,還有年糕大佬相助……
他們這些玩家在遊戲裡也待過一段時間,早就不信外麵吃瓜群眾的無腦吹,
“你……你不能這樣!”蘇清身後是條死路,已經退無可退,腦中飛快地想著主意,轉而義正言辭的指責道,“刀澤、燃神、定神都在用生命打boss,你倒好,為了一點點裝備,利用玩家的貪欲置我於死地?好狠的心,這不道義!”
“對不起,可我本來就不是什麼老好人。”小年糕無辜攤手,“還有,你好像忘了貪玩黑月是什麼遊戲。”
“在生存遊戲裡講道義?66666。”
“這裡可不像外麵,贏得遊戲才是最終目的,小妹妹你還太年輕,比較適合住在外麵那種溫室裡。”
“這就是網上傳得很火的女神蘇清?和鏡頭裡的完全不一樣啊,貪玩黑月是不是給你特彆加了美顏??”
“我也覺得,偶爾看過她的截圖,驚豔到了,結果今天差點沒認出來。”
蘇清聽著玩家們的奚落,緊了緊手中的白毛筆,胸腔急劇起伏著。
不論什麼時候,不論走到哪裡,她都是被所有人小心翼翼捧著的那個,什麼時候受過這種窩囊氣。偏偏他們人多勢眾,她也沒網上傳的那麼神乎其技。
“小年糕,我們無冤無仇,你為什麼要這樣針對我?!”
“誰說我們無冤無仇?你敢說你對燃神沒抱著一點歪心思?”
“……我沒有!”
小年糕嗤了一聲:“那尊呢?”
“這是我的事情,好像和你無關吧?”蘇清冷聲道。
“無關?你拆我萌尊cp,還覺得無辜?”小年糕拿著榔頭又近了一步,“不給你一頓社會的毒打,你可能還不知道怎麼做人。你那些粉絲真是妙啊,捆綁尊炒cp,這拉郎配拉得有點遠吧,還踩其他一流玩家凸顯你實力,恕我直言,你這種的三流小角色我一榔頭下去能敲死十個。”
蘇清臉色有點白,然而脊背幾乎已緊貼牆壁,四麵八方已被玩家包圍:“你這是在威脅我……要是我真怎麼樣了,你就不怕刀澤事後找你算賬?”
“有刀澤給你撐腰了不起啊?抱歉我從來隻對真正的大佬服氣,還從來沒怕過用後台嚇唬人的。”小年糕露出嫌棄,“最後警告你一遍,你不是村通網,彆給我裝傻裝看不見,管管你那些瘋魔的粉絲,彆讓他們到處出來刷cp,看著眼煩。”
裡麵估計打得正酣,根據貪玩黑月直播隻捕捉精彩場麵,鏡頭肯定在結界裡,所以,真正的南城黑惡勢力大佬·小年糕絲毫不顧形象的捋起袖子,帶人對著蘇清一頓毒打。
……
藍色光幕內的空間中,隻要是能破壞的東西,都已經碎成齏粉,隨著一陣陣狂亂的氣流紛揚起來。
燃神半邊臉頰沾著血跡,銀白戰甲也被厲風撕出陣陣刮痕,左胸心口赫然是一個掌印。沾滿血的手緊緊握住黃金錘,重傷狀態下,金錘散發出的光芒更強烈了些。
儘管隔著最高品的戰甲,她也能感受到尊方才正中她心口的一掌究竟多大威力。就算沒落到自己身上,心臟也猛然一震,餘威讓五臟六腑一陣翻江倒海,隨即整個人被掌風打飛出去。
不行,還不能開啟十倍暴擊,還差一點點……三角陣少了任何一人都會減少威力,沒有她在前麵當肉盾,刀哥和定哥一定吃不住尊更猛烈的殺招……
站……起來。
她可以的。
“燃神!”定哥有一瞬分神。
“你沒事吧?!”刀澤目露擔憂。
他們還從來沒這麼絕望,這麼無能為力過。
燃神的傷他們看在眼裡,卻毫無辦法。能在尊放開手打的情況下撐住他這麼多招,燃神的實力毋庸置疑,但那身銀白的戰甲一半被血暈染,刺痛了他們的眼。
“彆分心。”
溫然儘全力重新站起,氣息已經不穩了。
刀澤隻聽她開口就知道情況不對,麵色一變:“逞什麼強,滾到後邊去!我來頂!”
“傷這麼重?趕緊吃藥!”定天下也沒想到。
“不行,還差一點……就能開啟了。”她垂著頭,身形晃了晃,但仍然站住了,血水順著黃金錘的邊緣蜿蜒,一點點滴落在地,“十倍暴擊,加上你們,就是百倍的傷害……你們從來沒看過吧?刀哥上次不是說想看麼?”
“滾你妹的!我這輩子都不想見!!”刀澤狠狠甩出一刀,回頭大喊道。
“不管怎麼樣,這樣至少比我們幾個掛在這裡好。”溫然依舊冷靜。
她捏著背包裡的藥丸,幾乎是掐著瀕死的血量線,一邊拖著黃金錘往前走,一邊等著血液一點點流失。
眼前的色彩逐漸灰暗,世界逐漸安靜,她能感受到他們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卻沒空搭理,一步步站回了三角形的頂點。
尊周身環繞著一層純黑的死氣,懸停在她麵前不遠處,但她已經看不清他的神情,隻能大致感知到那個象征著絕望的黑衣男人在什麼位置。
一滴血,滑落。
瀕死的瞬間,身上的痛楚一瞬間消失,沒有了厲風刮得麵頰生疼的感覺,呼呼的風聲也一瞬間安靜。
就是現在!
“燃神!”刀澤驚呼。
“你——!”定天下不可置信的大喊道。
白發男子猛地揚起黃金錘,在三角陣的加持下,向尊打出了最強一擊!
十倍暴擊,乘以將近十倍的陣法加持,恐怖的力量瞬間到達玩家無法企及的高峰,就連牆壁的藍色熒光屏障都隱隱顫抖。
“暢快。”尊忍不住的笑了,“想不到還有這樣的人類。燃神,你果真沒讓我失望。”
驚歎於凡人的意誌,欣賞他精妙的武技,讚歎他在緊張關頭的冷靜決斷。
這樣的對手,千百年不見得出現一個。他很高興。
尊輕抬手,正準備接下這一擊,忽見燃神的衝擊力一偏,電光火石之間黃金錘轉向,猛地敲碎了那層藍色光幕,並且,在紛紛飛散的熒光中,燃神勢頭不減,隨慣性一同撞開了右側的牆壁,飛到了南城上空。
溫然趁著最後幾滴血沒掉乾淨,猛地往嘴裡塞了一顆尊給她的藥丸,轉頭衝呆愣的定天下和刀澤喊道:“跑!”
尊似乎對她的十倍戰力非常感興趣,特彆是剛才虛晃一招居然騙過了他的眼睛,讓他意外了——她才衝破牆壁幾秒鐘,一道虛影就已經懸在了她身側的虛空。
溫然嘴角一撇。
她可能是貪玩黑月史上唯一敢耍尊的玩家,是真的勇士。
不用想被他追上的結果是什麼,她嗑藥的速度根本比不上掉血的速度。
反正,這也不算太壞的結果,她無敗的戰績保住了,刀哥和定哥也能安全離開。比起團滅的結局,要好很多。
溫然輕輕閉目。
“燃神沒帶傳送晶石!”刀澤猛地握拳,塞給定天下一塊傳送晶石,“你先走,我給他送去。”
“你是想讓他的犧牲白費?”定天下冷聲道。
“……”刀澤看了一眼破牆上空閃著光的影子,忽然狠聲,“要死一起死,他想先我們一步,不夠兄弟。”
“我也是這麼想的。”定天下哢嚓裝彈,身後展開飛翔翼,追了上去。
高空中,白發男人失去力氣,筆直墜落。銀白的戰甲一半已被鮮血染成了慘烈的紅,可他即便沒什麼意識,也不忘了本能的緊緊攥住手中的黃金錘。
更危險的是,尊閃現在他身側,不知是要對他做什麼。
看到這一幕,刀澤的聲音不由害怕得顫抖:“燃神!”
“嘭——”
定天下的槍聲已先他一步打響,隻是子彈在接近尊的時候就被一道無形的屏障擋下。
他們辨認不清尊的神情,也猜不到尊是在想什麼,眼睜睜看著尊抬起手掌,仿佛要把燃神碎屍萬段——
【啊啊啊啊不要殺我燃神!!!】
【燃尊相愛相殺嗚嗚嗚嗚嗚】
【家暴一時爽,追夫火葬場你知道嗎!!知道嗎?!!】
【吃糖吃到了刀子QAQ】
【分析黨來說個重大發現,尊的力量性質應該和其他boss不同,非常特殊,剛才燃神明明有嗑回滿血的極品丹藥,但是作用不大,如果是其他玩家或是boss造成的傷口,這時候估計已經恢複得連疤都沒了。】
【所以說丹藥沒用,燃神要死了嗎???】
【燃爹也倒下了,玩家要絕望了啊啊啊啊】
【燃神走好,點蠟】
【剛被燃神圈了粉,轉眼就被尊便當了嚶……心好痛!】
視頻的畫麵忽然拉近。
尊一隻手覆在燃神的胸口,就在所有人都以為他要一掌拍下去的時候,忽然,掌心下泛起綠色的療愈光芒:“死?本尊不允。”
他眸中興奮的戰意褪去,被銀色鎧甲上大片的鮮血刺傷了一下。
人類的身體……比他想象中的更有爆發力,但也更脆弱。燃神比他想象中的更值得欣賞。
他向來難以掌控細微的力量,會因為興奮而忘記壓製實力,玩過火了。
他沒料到燃神敢用命去賭一個可能,才會發生今天這樣的意外。
【那是治療的姿勢?!!】
【咦!!】
【震驚!boss居然奶敵人!!】
【啊啊啊啊啊尊今天好幾次為燃神破例了!】
【燃尊黨終於要苦儘甘來了麼!!激動!!】
……
溫然悠悠睜開眼時,發現自己沒死成。
她在一個前所未有的舒適環境裡,泡著的是溫度適宜的溫泉池,池水似乎還有療愈作用,讓她身上的傷口不再作痛。除了氣力透支而有些疲乏以外,身體似乎回到了最佳狀態。
過了五秒鐘。
溫然猛地發現自己在戰鬥中損壞的銀甲已經被脫掉了,如今正穿著一身完全不屬於她的浴袍,泡在彆人家的溫泉裡。
而且這溫泉還和尊宮殿裡的那個簡直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