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燭應該是這個賽季最大的boss了吧?白琳都比不上她】
大部分格子已經暗了下去,除了小年糕所在的地方依舊安全,就連避難所都淪陷了。特彆是玩家紮堆的地方,花燭一去一個準兒,在鏡頭麵前,她無疑成了比尊更恐怖的存在。
論力量,無論是尊還是花燭,人類都無還手之力,但尊好歹也能溝通,花燭卻不行。
想想西北去避難所設施何其完備,陷阱和電網都有布置,牆壁也是特質的,不容易碎,再加上五十多個玩家的防護罩加持力量……都抵不過花燭的一擊。
何其恐怖。
她是人類麵臨的最大直接威脅。
畫麵稍稍放大,從三十六格變成了十二格。除了花燭所在的小格以外,剩下的就是嗑瓜子的燃神、小年糕和亞瀾、周奇等人,還有一個格子是獨自一人的白琳。其他畫麵裡,玩家基本都不夠看,要麼在逃,要麼在逃跑的路上。
但在逃的之中,也有一個沙雕玩家背著巨大無比的包裹,像是把全身家當都打包在了裡邊,一麵逃,一麵不忘了去撿死去同伴們的裝備。
重度收集癖玩家蘇蘇羽,同時也是r18寫手。被尊沒收小金庫後,這一背包的裝備就是她僅存的了。依靠全服第一的速度鞋,她跑得飛快,可以在boss眼皮子底下溜走,看上去很慫,卻是唯一一個可以算得上大獲全勝的猥瑣流玩家。
【woc蘇蘇羽這操作】
【發家致富新道路?這幾十個玩家的裝備不會都被她撿走了吧?】
【不愧是猥瑣流鼻祖,騷不過騷不過】
蘇蘇羽的運氣也是一等一的好,花燭隨機到南城的時候,出現在了另一個玩家背後,而她正好穿著速度鞋溜了。
花燭殺到玩家剩下不到二十人後,又走入了空間裂隙中。
【天要亡我】
【這個賽季前一百都能晉級吧?居然被花燭殺到隻剩那幾個人】
【估計這不是貪玩黑月的安排】
【人類居然沒一個能和花燭抗衡的玩家QAQ】
【周奇挺厲害的呀,不知道周奇可不可以。】
【要不還是用核武器吧……雖然會犧牲一點人。還有那些準備對付尊的東西,都可以用上了】
【想不到想不到,尊居然是中立方,花燭才是真正的最終boss】
【maya,花燭不會毀滅人類吧?】
【你以為?殺完玩家,那不就輪到我們了嘛。剛才花燭殺玩家,餘波震碎了南城的電視塔,你沒看見?這種東西根本不在乎人類死活的】
溫然嘴角抽了抽。
然而周奇不是玩家,以貪玩黑月的機製,花燭不會隨機到周奇身邊。
按照概率,下一個幸運兒80%是她。
怕什麼來什麼,清晨的海麵無端暗了一分,四人若有所感的仰頭,發現一個漩渦正緩緩聚集在他們頭頂。
花燭緩緩從漩渦中降下。
在感應到燃神存在的同時,花燭輕闔的雙眸忽然睜開,眸中一片冰冷的赤紅,強烈的恨意仿佛能穿透屏幕,讓觀眾們都忍不住哆嗦。
在場的四人都身經百戰,幾乎同時拿出了自己趁手的裝備,除了燃神。
溫然抿嘴:“我黃金錘借給萌新了。”
危急時刻無需多說,刀澤和定神連眼神都無需交換,橫了刀槍就擋在燃神麵前。貪婪也拿出了他的刺刀。
“神域有變,”貪婪定定看著花燭,“黑色的是怨氣……這種東西對活人無害,但隻要是死屍,一沾染上,就會被感染,成為和她一樣的東西。奇了怪了……這種東西隻會在深淵地獄裡有。”也不知道尊哪兒去了,如果尊在,要容易解決得多。
而且,不止是船上的燃神,他還有點擔心萌新。
花燭現在沒有意識,隻是見到燃神後像是被激怒了,蓄力一擊,就要將船擊沉海底。刀澤飛身迎上,定神也率先開了一槍,引開她的注意。
驚濤駭浪,船隻隱隱震動著,情勢不妙。
站在船邊的溫然身上已經淋了水霧,但沒有趁手的武器,隻能跑進船長室,操控著船隻避開花燭的攻擊。
她可以肯定,花燭的怨氣是因為她而生的。
估計是因為和冥神有接觸,死後就直接變成怨氣的容器了,而間接導致她死的是被尊上身的她,所以見了她之後,花燭才變得這麼狂暴。
好在這是海上,不然要換做南城,隨便幾招之後,城市都能毀個徹底。就像彈幕裡所說的,放任她繼續殺下去,過不了明天,華國就是一片廢墟。
她一麵開船,同時也隨時關注著上空三人的動向。
貪婪擅長近戰,刺客職業讓他懂得如何最好的保護自己,但因為花燭難以近身,所以無法發揮出他的實力,隻能暫時牽製。
刀澤是輸出主力,雪白長刀大開大合,氣勢十足,可惜花燭是半神半龍,不僅遺傳了神的力量,更有著龍的強悍體質,刀澤的刀無法在她身體上留下任何痕跡。
定天下負責遠程攻擊,□□架在船邊,隨時瞄準著天空中的花燭,一旦刀澤即將受傷,他就會補一槍,讓花燭無法下手,暫時給兄弟騰出反應時間。
【啊啊啊本來還想刷刀燃定的,燃神居然又把黃金錘借給妹妹了!】
【嗚嗚嗚燃神真的寵妹狂魔,好可惜啊】
【不會打不過吧……沒有燃神的話,刀定輸出有點弱啊,這起碼少了十倍攻擊】
【不是還有個貪婪嗎?他可是貪玩黑月排行榜認定的NO.1!】
【貪婪其實也很強,不過他沒和刀定打過配合,團戰搞不起來,太生疏了,沒什麼提升】
【還是得燃神來才行啊QAQ】
【不管怎麼說,燃神這邊已經是人類的極限了吧?拖住花燭十分鐘了都,這還是燃神沒出手的前提下,好強】
又一個巨浪卷了過來。刀澤有一瞬間的疏忽,沒能擋住花燭的黑氣,“轟”地一聲,船的艙體部分被擦過,直接擦沒了半邊,破損處有焦黑的痕跡,還有因高溫而融化的鐵水順著流下來。
“不行……”溫然放棄了操控,迅速往船麵上跑,“貪婪,刀哥定哥,隨便甩我一樣武器,我也來!”
“你小子給我滾下去開船!”李雲澤咬牙喊道。
“彆添亂。”葉定的眼神也有點可怕。
貪婪知道以燃神的性子肯定不甘躲在他們後邊,但現在這局麵太危險了:“你還是回去吧,如果不是熟悉的武器,用起來肯定不順手。再說……對上她,貪玩黑月大部分武器品質還是低了點。”就連他身上這把刺刀都不夠格。
花燭現在進入了狂暴階段,戰局瞬息萬變,就算強悍如燃神,沒有能發揮他力量的武器,隨意上場,也很可能陷入危險。連他們幾個都無法確認自己是否能全身而退,怎麼能讓燃神來冒這個險。
“你們……還是不是兄弟了!”說好的同生共死,合著都是嘴上說說!
“彆鬨。”葉定冷聲。
“你這是對我的刀法沒信心,”李雲澤肩膀上已經挨了花燭一下,就算痛極,回頭看她的時候仍然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和平時開玩笑一樣的語氣,“趕緊給老子回去開船,等我殺了她,今晚就給你燒你最喜歡的澳龍。”
“彆分心!”溫然雙眸瞪大。
李雲澤卻已經在高強度的戰鬥中失了力氣,剛才能做到的,其實已經是他的極限了。他轉過頭,明明看見花燭的小洋傘合起,傘尖刺向他的後心,卻已無能為力。
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被傘尖刺穿。
空中劃出一道血線,李雲澤心臟被完全刺穿,那把沾血的小紅傘又迅速抽出,毫不留戀的尋找下一個目標。
溫然張嘴,口中卻像是被什麼東西哽咽堵住,想要叫喊,卻一個字也喊不出來。
殺個人而已,對花燭而言不算什麼,她動作停也沒聽,就又來到了葉定身側。
三人的隊伍因為少了主力李雲澤的牽製,立刻垮了下來。原本勉強還可以配合,現在,隨著李雲澤的死,陣型立破。
他們甚至沒有悲傷的時間,下一個人就要步李雲澤的後塵。
溫然站在原地,眼睜睜看著甲板上李雲澤的屍體,顫了顫。
人死,就是一瞬間的事。他的心臟完全被貫穿,這時,胸口處的巨大窟窿還流淌著熱液,在甲板上,鮮豔刺目。
剛才還活生生的一個人,開玩笑著說要給她燒她最喜歡的菜。雖然經常言語擠兌她,但在行動上,刀哥從沒虧待過她一次。她的好兄弟……她還沒來得及和他坦白,他就沒了。
極致的悲傷如同一隻冰冷的大手,攥緊了跳動的心臟。
溫然麵色蒼白,捂著心臟的位置,慢慢扶著欄杆蹲了下去。
好痛。
前所未有的想要力量,想要殺了高空中的花燭,想要……
她費力抽出最後一張冰藍色的符紙。這是僅存的,能立刻把尊召喚而來的東西了。用在這裡她不會後悔。
溫然用力,卻無法撕開。
她想到,尊既然沒有回來,說明冥神老巢不是那麼容易搗毀的,說不定他此刻麵對的,是花燭的千倍萬倍的敵人。如果分心……
她最終沒能撕下去。強忍著心臟的疼痛,捂著胸口,用力扶著欄杆站起。
太依賴彆人了可不是什麼好事……就算她是這樣的狀態,起碼……
她究竟怎麼了?
溫然還沒從李雲澤的死中走出,無意間抬眸,就見花燭一記黑虎掏心,長長的指甲已嵌入葉定的後背,猛地往他心臟處掏去。她心中一震,緊隨而來的是劇烈的顫抖,冰冷酸澀的情緒彙入四肢百骸。
“定哥——”
她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一道銀影飛快而來,空氣陡然降低了幾度,花燭像是對危險有本能的感知,猛地撤手,一道巨大的冰刃就這樣切了下去。
她尖利的長指甲被削沒了。要不是撤得快,整隻手掌或許都會被切斷。
畫麵中,隻見燃神手握一柄由冰凝成的重劍,另一手抱著葉定落在了船的另一側。
威風凜凜的重劍閃爍著奇異的光澤,隻要靠近就能感受到森冷寒意,比人要高,每在空氣中劃一下,都能聽見淩厲的破空聲。
溫然此時進入了一種玄妙的狀態。
似乎不需要怎麼費力,她就能隨意操控冰刃,體內仿佛有什麼力量在湧動。她慣用的武器是黃金錘,對於刀劍,其實不太擅長。但不知道為什麼,用這個非常順手。
這是一部分白焰的力量嗎?好像不是。難道封印解開了一些?但她沒有彆的記憶湧現。
救下葉定後,她扛著冰劍,雙手握住,用力向花燭砍了下去。
剛才花燭殺李雲澤時積攢的憤怒,全都蘊含在這一劍裡!
“這是……”貪婪倒吸一口涼氣。
彈幕如雪花般填滿整個屏幕,但他們已經沒人會看了。
花燭也沒能來得及躲開,被劍氣所傷,尖嘯一聲,更加憤怒。
隨著她的尖嘯,幾道水浪轟然衝出海麵,船身劇烈的搖動,像是在地震。葉定在劇烈的晃動下已經無法瞄準,甚至連站穩都難。
溫然臉色也不怎麼好看:“貪婪,配合我!”
刀燃定少了刀澤,無法打出最高傷害,而她現在用的也不是黃金錘,定哥的狀態也不太好。剛才她用冰刃切下去,自知是用了十成力道,甚至往裡邊混了點不純的毀滅之力,都沒能徹底消滅花燭,隻是傷到了她。
腹中,那股白色的,不純正的化生之力太少,或許是因為白焰的力量不太具攻擊性的緣故,這股力量她曾經試過,並沒有毀滅之力來的那麼恐怖,在花燭壓倒性的力量下,隻有微薄的作用,幫不了大忙。
怎麼辦……
一個小時,貪婪額角沁出汗珠,她的身體也似乎到了極限,肌肉不斷顫抖,有點無法使力,劍尖逐漸失準。
葉定的槍也因為連續高強度作戰而變得滾燙,有了些磨損。因為李雲澤的死,他無法待在一個位置狙擊,隻能不停的用飛行翼調整位置,爭取偷襲。此時,他的飛行翼已經折斷了一隻翅膀,在空中搖搖欲墜。
要折在這裡了嗎……
三個人的腦中都是這種念頭。
葉定最先支撐不住,因為飛行翼的徹底失去作用,從空中墜了下去,直掉向海底。
已經失去了一個兄弟,又要眼睜睜看著另一個兄弟葬身海底——
還不止是喂鯊魚,花燭察覺到葉定露出破綻,本能的往葉定的方向而去。
溫然頭暈目眩間,見到定哥身上的血色,心臟重重一跳,連冰刃都顧不上拿,俯身衝了過去,在抱上他的時候,奮力運力將他拋向甲板:“定哥!”
“燃神,你!”緊閉雙眸等死的葉定猛地睜開眼,神情是不敢置信,是震驚,是愧疚,是悔恨,“你不能——”
他雙眸睜到最大,狠狠瞪著她身後出現的花燭,從沒這麼狠狠咬字。
但已經晚了。
他一陣失重,身體已被拋上了甲板,但剛才一幕,如同慢鏡頭,在他心中揮之不去。
他親眼看到,花燭單手成掌,在他麵前狠狠刺入她的心臟,那一片血跡在她的銀甲上,就像乾淨的東西染上了臟汙,令人肝膽欲裂。
“去·開·潛·艇,好好活著。”最後,溫然的聲音已經弱不可聞。
她感覺到,後背被一陣火燒般劇烈的刺痛穿過,直達心臟。
有什麼東西,好像碎裂了。
脖頸的項鏈發出微弱的光澤,而她像是失去靈魂的死物,向下墜入海中,隻濺起幾片帶著血水的浪花,就沉沒下去。
“燃神!”耳邊似乎還有貪婪的聲音。
“溫然——”葉定再也忍不住。
她依然睜著雙眸,看著自己在海水中下沉。心臟處緩慢的流淌著什麼東西,是血嗎?還是彆的什麼?反正,破了吧。
她想活著。
也想讓李雲澤活過來。
強烈的願望似乎成了某種執念,腦中有一幕幕的畫麵蜂擁而入,讓她一時間無法反應,漠然睜著眼,消化著。
冰冷的海水恢複沉靜,戰鬥已經進入尾聲。
葉定本身沒什麼生機了,花燭就隻對貪婪窮追猛打。貪婪不敵,也被拍成重傷,正被小紅傘頂著心臟位置,一步步往後退。
就在這時,屏幕的畫麵中,海麵上衝出一道水花,水花之間,像是一朵由海浪層層包裹著的花骨朵,泛著奇異的銀光,花瓣正一朵一朵的落下,回歸水麵。
當包裹著它的水幕落下,慢慢變薄,就可以依稀看出裡邊的人形。
那是穿著銀甲的燃神,此時發絲落下,雙眸緊閉著,可以稱得上美麗,卻了無生機。
而他後背的血窟窿在慢慢愈合長好,又給了觀眾幾分希望。當包裹著他的水幕薄得幾乎透明時,他的身形也在慢慢轉變,整個人被白光包裹著,骨骼漸漸縮小,身形也不再立體。
當白光緩緩消失,燃神已經變成了萌新的臉,恢複了萌新的小身板,腦袋上出現兩隻可愛的貓耳,耳朵上還掛著貪婪故意給她買的鈴鐺。可憐,弱小,又無助的蜷縮著身體,還保持著燃神掉落時的姿勢。
她像是大夢初醒,揉了揉眼睛,從混沌中睜開雙眸。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暮九的一顆雷~今天三更合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