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毒誓,殷念也感覺的出,一向來輕浮又吊兒郎當的晏渡情此刻無比認真。
“無心道?是摒棄本心?”殷念轉身看向他問道,“我並不想成為一具隻知道殺戮的傀儡。”如果是這樣的話,她寧願拒絕,走一條更艱苦的路。
“非也,全錯了。”晏渡情的手指落在旁邊辣辣的腦袋上抓了兩把,“無心道,是道無形,人有心,堅守本心至大成,你才算是真正將無心道運用自如了。”
“無心道會剝奪你的喜,怒,哀,樂,以此來增強你的天賦和絕對的專注力。”
“但是你若撐得住,守得住本心,無心道也奈何你不得,你依然是世上逍遙第一人。”
“敗,你就真成了殺戮傀儡。”
“成,你就找到了自己的本心之道,聽起來很玄乎吧?”
“我用簡單點的話來說。”
“就是你自己和你自己的心靈和精神上的一個戰鬥,贏了,你實力更上一步,輸了,你就成了行屍走肉。”
“拿你的生死,賭一場未來的盛宴。”
殷念已經明白了。
無心道不是真的無心,恰恰是要在不斷被剝奪情感的過程中守住你的情感。
她看向了晏渡情,“你學了這個?”
“你當時猶豫了嗎?”
晏渡情笑而不語。
當然是片刻猶豫都不曾。
孟瑜月在九尾宗受儘折磨,唯一的妹妹在五洲生死不知。
除了無心道,他彆無選擇。
“你管那麼多人喊妹妹,不會也是為了和無心道較真吧?”殷念抬起頭,“儘可能讓自己愛上所有人?”
這無心宗啊,雖然是宗門,但卻是唯一一個不給九尾宗麵子的宗門。
郝媚也是,晏渡情也是。
如今看來,這兩人乍一眼給人的感覺都十分輕挑。
難不成整個無心宗的風格都是這樣的?
殷念的思緒不由得飄遠了。
“妹妹,給我一個回答。”
“不需要你加入我們宗門,你哥哥在宗門裡這個麵子還是有的,承一段香火情,以後你出去也可說是我們的記名弟子。”記名不是正式弟子,是無所謂的。
“不管你的回答是什麼,哥哥都陪你走過這段最艱難的路。”
殷念深吸了一口氣。
“我自然是……要學了!”
話音落下的那一刻。
整個空間都開始泛白,殷念聽見了阮傾妘的聲音,“殷念!”
阮傾妘以極快的速度將她和晏渡情隔離開來。
“他對你做什麼了?”
阮傾妘聲音冷厲。
而清風也來到了她身前,將郝媚和晏渡情直接隔開,生怕他們做對殷念不利的事情。
“沒事。”殷念重新釋放出精神力。
她看見阮傾妘和清風臉上帶著濃濃擔憂的神情,開口說:“首席,副院長,我要學無心道。”
郝媚頓時一笑,衝著眾人聳了聳肩,“看吧,抱歉了哦,我就說她拒絕不了。”
“你!”清風轉身看著殷念,語氣裡帶上濃濃的不安,“你瘋了?”
“好孩子,你有絕佳天賦,你的眼睛肯定能恢複,你知道無心道是什麼?是無上神域最危險的修煉方式!”
清風神情激動,“你本有光輝大道!”
殷念笑了笑,“那就賭上我的性命,讓這光輝大道更寬!能走更多的人!”
“副院長,我知道你擔心我。”
“可若是我的眼睛永遠不能複明呢?”
“若是我的耳朵,我的嘴巴,我的喉嚨接二連三的壞掉該怎麼辦?”
“晏渡情讓我見識到了靈感,嘗到過靈感的強橫,如何能放棄?我也……願意相信他。”
“我從不打無準備之仗,準備什麼?自然是準備好萬無一失的退路。”
萬全的準備,有的時候,本身也是需要用命去搏的!
“不管我能不能複明,身體會不會惡化,靈感我都是要學的!”
“坐以待斃不是我的作風,晏渡情告訴過我,我還沒走到絕境,可以不選,可若是每一次都要等走到絕境了再選,我怕來不及。”
多猶豫一刻。
敵人便強大一分!
清風和阮傾妘的神情變得凝重起來。
殷念的事情從來都是自己做主,沒有人可以阻攔。
她不是那種彆人說什麼就做什麼的乖寶寶。
“放心,隻是記名弟子,不記名也可以,她還是你們第一學院的學生。”晏渡情的手懶洋洋的搭在了殷念的肩膀上,“放心,我肯定好好照顧我們妹妹,我給她擔保。”
郝媚看起來有點高興,“晏渡情,我還以為你在吹牛呢?原來她真的聽你的?你說的救命之恩,是什麼恩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