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剛才他那萬事隨心，生死隨意的模樣不同。
此時他的眼睛裡渡著一層很淺很淺的光。
他歪著頭看著她，唇畔露出一分自己都沒發現的笑，“我不喜歡小孩子。”
“但是我會對你好的。”
不是對孩子好。
是我會對你好的。
殷念那一句坦白的話猛地哽在了喉嚨裡怎麼都說不出來了。
元辛碎彎起唇，“我覺得我沒那麼困了。”
他不想閉上眼睛了。
他想看著她。
莫名的，愧疚感和紮心的難受如同針刺一樣從她心口湧出來。
外麵一群人本來還算輕鬆的心情也瞬間因為元辛碎這一句話沉重了起來。
學院這邊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片死寂。
宗門那邊的人還在警惕著他們。
卻也忍不住將視線落在那巨大的水牆上。
這兩人也太能耐了。
記憶都被織夢獸給吞了，還能談情說愛呢？
談著談著怎麼還突然沉重了起來呢？看的人心裡怪不是滋味的。
“……我。”
殷念往前走了一步。
也就是在這時。
殷念體內存儲的靈力終於夠了。
精神力瞬間融入了她的血肉之中。
元辛碎眼睜睜的看著殷念的肚子變得扁平起來。
他猛地從地上站起來。
“孩子呢？”
殷念唇動了動，“沒孩子，我剛才就想告訴你的，肚子裡是你的精神力。”
見元辛碎還是那副僵硬的樣子站在她麵前。
殷念悄悄咽了一口口水，湊上去盯著他的眼睛小心的說：“而且，咱們用腦子想想，就知道不可能真的是孩子啊，是不是？”
“我們，我們才第一次見麵呢。”
元辛碎依然不說話。
殷念沒發現。
他衣領下，脖頸那一處的蛇印正在慢慢的變長。
“放心吧，你，你以後找到你喜歡的人，可以再生啊，你那麼喜歡孩子的話。”
殷念被他這僵硬的目光嚇了一跳。
“弟弟，你很難受嗎？”
元辛碎那漂亮的眼瞳顫了顫，緩緩轉了一下，看向了殷念。
“恩，那這樣。”
“我去抓條魚補給你，啊不，我去抓條比這個魚還大的獸補給你。”
“彆難受。”
殷念拍了拍元辛碎的肩膀，“你等著啊。”
殷念潛意識裡好像就知道該怎麼哄人。
多抓點吃的，大家分一分就好。
這麼想著的殷念愣了一下。
大家？
哪個大家？
一閃而過的記憶裡，好像閃過了許多人的模樣。
熱鬨的，爭吵卻溫馨的畫麵。
殷念愣了一下，皺著眉頭繼續往前走。
直到她徹底離開。
元辛碎才重新閉上眼睛。
困意重新湧上來，那一瞬間的失落，和看見殷念離開時那種讓人窒息的難受都讓他費解。
“這兩人還真是。”
清風無奈的搖了搖頭。
“趕緊找出口才是真的，不過元辛碎的精神力竟然這麼強，那我也就放心了，織夢獸可傷不了他。”
清風臉上重新露出了笑容，看了一眼臉色難看的孟荊。
千瘋山的人也樂嗬嗬的。
“我們元神果真永遠不用我們擔心。”
可他們笑的出來。
無心宗的人卻笑不出來。
晏冥死死的瞪著元辛碎脖頸處的那一條黑色的蛇印。
“蛇印……”
他聲音都有些發抖。
下一刻。
他看見那蛇尾又長了一段。
在元辛碎失落閉上眼睛的那一刻。
蛇頭狠狠的咬住了蛇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