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邊沒有人回答他。
因為大家炙熱的戰意已經灼燒了整片戰場。
殷念也將目光落在了天道樹上。
“沉閻。”她突然點了從方才開始就隻悶頭打蟲不出聲的人。
沉閻一愣,下意識呆滯的看著她。
“帶著人,將天道樹帶回雲島,可以做到吧?”
“既然是你最信任的天道,就賭上你的性命護著它,除了你,怕是也沒有人會為天道拚命。”
沉閻萬萬沒想到,殷念還會用他。
可這天底下,恐怕真的隻剩下一個沉閻,待天道一如既往的尊敬了。
一朝天子一朝臣,昔日帝王隻餘孤臣。
看其他人的眼神就知道了。
每個人都緊緊的盯著殷念,滿眼渴望的無聲默念,帶上我,帶上我!
他們都知道殷念要去做什麼。
“你去吧,我帶著人留下和沉閻一起。”是幫助,也是看守,蠍神女同樣明白了殷念的心思,帶著自己這邊的一幫真神留了下來,衝殷念笑了笑,“彆放過它們。”
殷念露出一個笑容,“自然。”
“小空獸。”殷念輕聲叫了一聲。
小空獸從她天空中一躍而出,昂著自己的大腦殼嗷嗷叫:“殺呀!!”
明明是個戰力渣渣,氣勢倒是比誰都足。
可偏偏,這次的事情卻真的需要小空獸的幫忙。
“所有的半月神以及滿月神前輩們,請隨我一起上空獸之身內。”
殷念越過那些蟲族跑路的方向,“人家如此熱情的上門來,我們不也得去問候一下?”
空獸的速度毋庸置疑。
半月神們麵麵相覷,都從眼中看出了幾分興奮意味,“你的意思是……去追殺他們?”
“追殺?”
“不,追殺是我們睡睡帶著新月神們還有三區士兵們要做的事情。”
“我們不追殺哦,畢竟小空獸的速度那麼快,帶的人數又有限,我們即便追上去了,人數少,他帶走的蟲獸至少還有一半,沒有把握的話,隻用來追殺豈不是可惜了?”
半月神們愣住了。
那,她想如何呢?
……
西區,各家族老們醉醺醺的在一塊兒抱著酒壇子。
他們的雙臂都已經徹底蟲化,可沒人在意。
因為取而代之的是強大的力量。
“等,等重滿大人們將,將天道樹弄死了,咱們,嗝兒,也撈個天道當當,嗝兒,哈哈哈哈。”
“就是,天道,有什麼了不起。”
“咱們就當它,當它是個屁,噗的一下放了哈哈哈哈。”
酒臭味兒快要將這群人醃製入味。
直到天空突發巨響。
這幾人才迷迷瞪瞪的睜開眼睛往窗外看。
“咦?咦下雨了?”
“天亮啦哈哈哈!”
他們暈乎乎,醉醺醺的三五成群往外麵靠。
其中有一人仔細的揉了揉眼睛,這才在外麵大片大片的濃白中看出幾分詭異。
“不,不是。”
那人瞬間酒醒,連帶著手腳發涼,如墜深淵。
聲音驟然像是要被拔毛的雞一樣尖銳高啼,“天空上有人!他娘的你們都清醒點!”
他大叫著連滾帶爬往外跑。
外頭超強的白光將他跌跌撞撞的影子拉扯的細長扭曲。
那哪兒是什麼日光啊?
那是無數積攢的雷火法則,凝聚在天空之頂,落在一人的腳下,徐徐行來,如晝親臨。
那人的脖子上,有根紅線若隱若現。
腳下四季法則輪轉,花開花落。
她背後,半月神們目光冷漠的打量著這片靠蟲族支撐起來的人族領地,軀殼空城。
“諸位好久不見,個個都活的挺好啊?”
“你們活的這麼好。”殷念握緊了脖子上的紅線,笑容儘失,“我看著可不太好。”
“人怪多的,還是少一些看著乾淨。”
話音落下。
隻見天空上的法則之力生撲劈落,半月神們將西區半城掀飛爆殺而出!
一時之間哀嚎遍野。
“叛徒還是死了乾淨!”
殷念立於天空之上,突然看向底下某處。
一把握住了脖子上的紅繩用力一扯。
那人影就被猛地拉扯而出。
“哎呀,讓我們看看這是誰?這不是沐家公子沐揚嗎?”
殷念歪頭,一點點的收緊紅線,“怎麼不出來,同我打個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