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清指腹磨挲著手中佛經的書冊,沉默的閉眸無言,幽靜的房間裡一聲淺淡的歎息經久不肯消散。
……
得到玄清的妥協,瀾青也沒有繼續挑釁碰觸他的底線,隻是眉開眼笑的為玄清做了一大桌子的美食犒勞。
她也不願直接去買成衣店做好的衣服,反而跑去布坊裡麵買了許多上好的絲綢錦帛,拿回臨時租住的家裡,親手一針一線的去為其縫製。
她手極巧,又因為是做給玄清的故而更加格外用心,衣麵上所勾勒出來的圖案栩栩如生,比店裡賣的成品不知究竟好了多少倍。
玄清曾穿著她縫好的衣服穿出去一次,實在是賺足了眼球。
甚至一時之間還引得坊間的繡娘們爭相模仿,有的甚至還跑來尋她想要學習技巧,不過她與玄清二人皆是喜靜,對於這事倒也從未應允過。眾人無功而返,隻能自己費勁琢磨。
不過沒有學習正確的繡法,所以到最後弄得畫虎不成反類犬。
其實也不是瀾青不肯教授,隻不過那些繡法實在太過繁瑣、複雜,如果答應下來恐怕會因此耽擱兩人的計劃。
一番折騰過後,相比之前的那個清俊和尚,如今的玄清算是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身著一襲白色衣袍,烏發半束,加上他身上那種因為常年身處寺廟,而養成的不容褻瀆的神聖氣質,每次被瀾青拉著去街上閒逛,必定會收獲到一大票女子愛慕的眼神,倒真的像是個清雅的俊俏公子。
他們繼續走走停停,偶爾走到一些城鎮停留的時候,依舊會引來不小的轟動,隻不過那些看過來的目光之中再沒了以往玄清還是和尚扮相時的打量,一對俊男美女的組合引來的更多的是些羨慕與某些夾雜著嫉妒的目光。
隻不過…玄清這個家夥不穿僧袍的模樣實在是太過俊俏,他們偶爾也會到一些風俗開放的地方,便不可避免的碰到一些大膽開放的女子,她們可不會顧及什麼所謂女子的矜持,儘管看到玄清身邊有陪伴的瀾青,也絲毫沒有阻攔她們對於帥哥的狂熱追求。
而每每遇到有大大方方的女子,跑到兩人麵前來向玄清告白的場麵,最終導致的結果無外乎就是兩種,一是瀾青毫不客氣的暴走直接揍人,另一種便溫文爾雅許多:她會在眾目睽睽之下赤.裸裸、毫不掩飾的宣告主權。
關於第二種的打開方式:她往往都會直接、霸道拽住玄清的手臂,將對方扯的微微彎腰,然後毫不客氣的在告白的女子麵前,踮起腳尖在玄清臉上印上甜甜的一吻。
等到女子目瞪口呆以後,再不客氣的遞過去一個挑釁、囂張的小眼神。
至於玄清…對於她如此簡單、粗暴的處理方式,也已經由第一次的手足無措麵紅耳赤,到如今淡定自若的笑著配合,在瀾青耳熏目染的熏陶下,他厚臉皮這項技能成長的速度實在快的難以言喻。
……
“阿清啊!你是如何入了佛門?”
某日,午後的陽光和煦而又溫暖,籬笆樹架下的她半眯著眼,慵懶愜意的枕在玄清的腿上,迷迷糊糊的開口詢問。
溫潤如玉般內斂的俊朗男子,目光終於從他手中的佛經上挪開,眸光之中因為女子不經意的詢問閃現某種類似於追憶的色彩,他一手捧書另一隻手輕撫瀾青柔軟發絲的動作也並沒有停下。
在腦中整理了下如何精簡的闡述後,方才輕聲開口。
“我還沒有記憶的時候,就已經在了枷蘭寺,自小被父母拋棄扔在了寺門不遠處,是師傅救了我。”他嘴角的弧度不深不淺,或許是因為從未感受過所謂家的溫暖,所以玄清身上幾乎沒有悲傷的情緒。
語調平淡,像是在講述一個和他並無多大關聯的故事。
枕在他腿上的女子驟然睜開眼睛,抬頭就要坐起來,卻因為自己的頭發還在他手中,發絲被劇烈拉扯的痛感讓她倒吸了一口冷氣。
玄清慌忙的鬆開手。
“沒事吧,怎麼這般毛毛躁躁。”他是真的擔心瀾青會疼。
瀾青用力搖了搖頭,緊緊抓住他的手掌包裹在自己手心。
她沒有開口說對不起也沒有說任何話,隻是目光溫柔卻又夾雜著心疼,直直的與玄清對視。
“傻瓜。”男子突然笑出了聲,一隻手從她掌心中抽出來,笑著揉了揉她的腦袋,語氣之中是無可奈何又溢滿了寵溺。
她的腦袋在玄清手掌中蹭了蹭,沒有說話,隻是嫻靜的閉眸。
玄清,我心疼你的過去,珍惜你的現在,更會抓緊你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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