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怎麼回事, 平時都得等好久的地鐵, 很快就來了。
艾果兒慫的沒敢直接上,她踢著腳站在地鐵站裡,後來又一想,光逃避也沒用啊!
總不能一輩子不回家。
又一輛3號線呼嘯而來,艾果兒隨著人潮渾渾噩噩上了地鐵。
很快到了家門口, 艾果兒下意識停下了腳步,深呼吸, 緊跟著才拿出鑰匙開門。
一踏入十月, 天明顯比夏天時黑的早。
屋裡的水晶吊燈很明亮。
艾果兒走過了院子,小心翼翼地去推門。
她希望看見的場景是這樣的。
她爸還沒回家, 就驍和姥姥說說笑笑。
沙發上的三個人聽見門響,一齊回了頭。
艾果兒嚇得縮了下脖子, 咧著嘴乾笑。
氣氛太古怪了。
尤其是她爸,看著她的眼神兒,跟劉軒朗審問犯人似的。
伸頭一刀,縮頭還是一刀。
艾果兒乾脆閉著眼睛說:“我報了雙學位, 今年開始也得學習刑事偵查專業, 所以我比較忙。”
這一件事情算是交代清楚了, 艾果兒又做了個深呼吸,感覺輕鬆了一半兒。
她徹底想開了, 今兒這頓打可能是逃不掉了。
交代一件挨打, 交代兩件還是挨打,怎麼算都是一並交代了劃算。
她隻停頓了一下, 接著又說:“上一次,市裡出了個變態殺人案,殺人犯留下了一牆的數學公式,是我幫忙解出來的,二局的刑警隊長特許我跟著刑警隊實習。還有這兩天我也沒乾啥,就是去幫忙收集指紋了,他們去抓人不帶我,讓我回家待命。”
艾青華倒抽了一口氣,腦子嗡一下就愣住了,原來他女兒背著他乾的事情,可真多啊。
他恍然大悟,他老是替那頭狼擔心,可擔心來擔心去,卻忘記了替自己擔心。
這下好,敢情是他被套路了……是嗎?
他捂著自己的老心臟,決定在發飆之前,先心疼自己一秒鐘。
太刺激了。
勤簡回來了之後,艾姥姥一直拉著他聊家常。
從非洲人的長相,一直聊到非洲人每天都吃啥。
如今的情況是,艾姥姥和林如丹都知道勤簡去了非洲,但都不知道勤簡在非洲遇上過綁架。
說一半,留一半,不止艾果兒會乾,狼也會。
勤簡和誰聊天都沒有耐心,但和艾姥姥聊天必須得有耐心。
這就導致了,他沒能和艾青華單獨說上話。
勤簡稀裡糊塗的被叫回來了,稀裡糊塗的發現艾果兒騙了他,現在又稀裡糊塗的聽她說什麼刑偵、實習。
他整個人因為時差都是暈乎乎的。
可儘管這樣,也妨礙不了他在艾青華舉手要揍艾果兒的那一瞬間,迅速反應,一把把她摟在了懷裡。
狼用自己的身體把她整個人罩住了。
艾果兒還真怕她爸會手下不留情,她焦急地喊:“爸……”
他又不會真打彆人的兒子。
艾青華悶哼了一聲,放下了手,轉身憤怒地上樓。
幸好勤簡的反應快,要不然他舉起的手……都不知道該怎麼收場。
女大不由爹,他知道。
可他女兒玩了這麼大一票,他氣一氣還不行啊!
艾果兒就知道說了她爸得氣個半死。
這件事,也不知道算她作妖,還是她爸,或者是他們父女倆一塊兒作了妖,感覺最冤的還是那頭狼。
她爸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樓梯拐角處,不多時,樓上便響起了重重的關門聲音。
艾果兒耷拉著眼皮,歎了口氣,拍了拍他摟在她腰間的手,很歉意地說:“驍,你倒時差了嗎?”
艾姥姥也才想起這個問題,點點頭附和:“對,驍啊,你上樓倒時差去吧!不用擔心,你還不知道他們父女倆,說翻臉就翻臉,比翻書都快。”
艾果兒撇了撇嘴,是想說點什麼的,但被艾姥姥搶了先,隻聽她又說:“果兒,你也不用發愁,這事兒也沒啥過不去的,你爸他氣兩天就明白了,這父母啊是犟不過兒女的,他氣了也白氣,那就不會再氣了。”
活到艾姥姥這個年紀,是真沒什麼不明白的,也沒什麼是接受不了的。
“姥姥去睡了。”她擺了擺手,向自己屋走去。
這人年紀一大,睡得早,醒得也早。
空曠的房子裡隻剩下艾果兒和勤簡兩個人了。
艾果兒取下了背包,癱坐在沙發上。
“你去倒時差啊!”她仰著頭,看向勤簡,又說了一遍。
大半年沒見,這頭狼似乎沒怎麼變。
塞拉利昂的太陽那麼曬,居然一點都沒有曬黑,不知道他擦了什麼牌子的防曬霜。
“那邊現在還是白天啊!倒時差也不是現在倒!”勤簡說著,坐到了她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