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丹對小寶貝是有執念的。
自己的孩子沒能在自己的身邊長大, 一直都是個戳心之痛。
伊布也隻能彌補一點小小的遺憾。
而且不說膚色不一樣了, 現在伊布也大了,這一次回來,勤簡把伊布送到了寄宿學校。
更何況,那畢竟不是自己親生的。
要是小簡和果兒的孩子……光想一想就特彆激動。
這就是婆家和娘家對待孩子戀愛時的區彆了。
婆家——哇,我養的豬會拱白菜了!也不知道以後生的是小豬還是小白菜!最好都來一個!
娘家——天殺的, 我種的白菜被豬拱了!
倒也有例外的。
娘家姥姥“見多識廣”,默默地聽完自家的女婿吼完電話, 默默地回了自己的小屋, 開始倒騰那些老物件。
有果兒小時候的小棉襖,果兒小時候的小帽子, 果兒小時候的小鞋子……早就說都放好了肯定有用。
本來是想留給艾青華的其他孩子,這下好, 給她們家的第四代了。
艾青華透過窗戶往裡看了一眼,唉喲,腦殼兒疼!
好想和艾姥姥說一句,“您老說她小時候學習不好是我慣的, 那她要是結婚早就是您慣的。”
不過想來艾姥姥一定會扯出“遺傳”問題。
這下, 他倆誰都跑不掉, 還是算了算了!
再說八字都還沒一撇,就是還沒孩子影兒呢!不能慌, 不能亂。
——
不亂, 啥事都好辦。
人這輩子,不管乾好事兒還是乾壞事兒, 隻要不亂,就算成功一半兒。
杜君正做了十幾年的箱包廠廠長,大大小小的事兒辦成了許多,也有許多沒辦成的,卻第一回感覺到慌亂。
杜心星剛從ICU病房轉到普通病房。
她意識恢複了一刻,斷了的肋骨也接好了,暫時沒有了生命危險,可她那雙腿還能不能好……誰知道呢!
醫生也說不好,一邊說讓家屬樂觀,一邊又嘚吧嘚吧把可能會發生的後果都說了一遍。
什麼可能會癱,什麼可能會殘。
嚇得常玉真一天哭了七八回。
切身之痛真的隻有切身才能體會。
眼前的女兒平躺在病床上,緊閉著眼睛,身上纏滿了紗布,大大小小的管子插了一身。
痛,真痛!
常玉真一回身,一個耳光甩在了杜君正的臉上。
巴掌落在了臉上,杜君正一臉詫異。
女兒也是他的,心硬如鋼,也會心疼。
他正要發作,卻見常玉真動了動嘴唇,沒有發聲。
他看明白了,她說的是——報應!
杜君正的眼睛一眯,說不慌亂那是假的,他深吸了一口氣,轉身走出了病房。
他背靠在牆壁上,煩躁地點著了一根煙,心裡有個念頭乍起…難不成這世上還真有現世報?
來自勤家的安慰是一個花籃,今天一早勤蘭舟就命人送過來了。
以他們這樣的拐彎親戚關係,勤家的舉動倒是無可厚非,做了他們該做的慰問。
那個花籃,現在就擺在病房的走廊上,與其他人送來的花籃放在一起。
杜君正越看越焦慮,像個瘋子一樣忽然上前,瘋狂地把花籃推到在地,幾腳就把那些嬌豔欲滴的花兒,踩成了一攤爛泥。
勤簡在走廊的拐角處,恰巧目睹了一切,默默地後退,轉身,飛快下樓。
“這麼快就下來了?”
車門聲響起時,艾果兒連一首曲子都還沒有聽完。
昨天見過的表妹,今天住了院。
勤簡說來看看,她就跟著來了,不過沒跟上去,呆在了車裡。
她晶亮的眼睛向他看了過來,這種眼神,真是讓人沒法說謊。
勤簡低頭鑽進了車裡,“嗯”了一聲,隨後便說:“我不適合露麵。”
“為什麼?”艾果兒沒想明白。
勤簡發動了汽車,再一次解釋:“杜君正的情緒很壞,我現在過去就是拉仇恨的。”
門口的花籃那麼多,偏偏踩壞了帶有“勤蘭舟”留名的。
要說隻是巧合,他反正是不相信。
破案什麼的最傷腦筋,這是看看劉軒朗就知道的事情。
金太陽的案子,在刑警隊真算不上大案,可辦案的時候那煙抽的,沒一條也差不多了。
艾果兒見勤簡擰眉仿若在思索問題,調整了一下坐姿,善解人意地道:“想抽煙你就抽吧!”
勤簡正在回憶剛剛在走廊上看到的場景,不想放過任何一個細節,耳邊忽然炸起了艾果兒甜膩的聲音。
他忽然很心虛,裝的一本正經,“我不抽煙啊!”
“哼!”
艾果兒悶哼了一聲,用行動代替回答,她動手翻找儲物箱的姿勢很職業,就像平日裡做取證工作一樣。
然,勤簡的汽車儲物箱裡很乾淨,隻有幾章廢舊的加油票據,她並沒有翻找出來有利的證據。
艾果兒皺著眉,自言自語:“不對啊,接吻的時候明明感覺到了煙草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