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秦:“……”
他當然不會蠢到去看外麵是不是真的天亮了。他隻是心情有點不爽,不是腦子壞了,當然記得自己交代過蔚寧,天亮之前不要來打擾他。但那並不代表他可以忍受對方無故消失,遊離於他的掌控範圍之外。
更何況這個年輕了二十歲的蔚寧,除了一點姿色,一無所有,更是在不久前僅僅動了幾下嘴皮子,就輕輕鬆鬆挖去他一半身家。做錯了事,不好好反省自己錯在哪裡,反倒來責怪他?
司秦盯著蔚寧。夜燈昏黃,朦朧的柔光在蔚寧白皙的左臉上投下一層薄霧。右半張臉埋在陰影裡,看不清輪廓,隻有一雙眼睛全然不畏昏暗,隨著羽睫的眨動,一明一滅,折射著本就不多的一點光芒。
熟悉的情形讓司秦想起三年前的某個夜晚,也是在陌生的酒店房間內,夜燈半明半暗地投下曖昧的顏色。司秦扶著東倒西歪的蔚寧,本打算讓助理在他吐完後帶他離開,被那雙充滿水汽的眼睛一看,莫名地產生了不該有的想法。
在意識到自己即將心軟之前,司秦拉過被子,側身躺下,用背對著蔚寧。
蔚寧挑了挑眉,覺得自己的心情十分的複雜。他一邊因為司秦為他生氣的事實感到十分愉悅,一邊又覺得這人幼稚的反應無比新奇,甚至根本不想安慰,隻想繼續逗對方。
算了,跟個毛頭小子計較什麼呢。蔚寧撇嘴,鑽進被子裡,躺在了司秦的身邊。
從酒店門外上來,蔚寧凍了一路。房間裡雖然開著空調,總是沒有被窩暖和的,蔚寧貼上司秦的背,來自體溫的暖意讓他舒服得歎了一口氣。
司秦的睡袍本來就沒有係上,這會兒早散了開來。蔚寧伸手,手臂從司秦腰側的凹陷處一路穿過,來到小腹。本想抱住對方,意外發現手掌下的肌肉硬邦邦的,於是順手摸了一把,謔,好有料。
司秦:“……”
以為會被甩開,然而沒有。看來不怕癢的。蔚寧肥了膽子,乾脆把大腿也貼了上來,膝蓋頂住司秦的腿窩,順著他側臥的姿勢,與他拱成同一個弧度。
司秦沒有反應。蔚寧“嘖”了一聲,下巴抵住司秦的肩,對著他的耳朵吹了口氣。
司秦仍舊沒有反應,甚至連呼吸的頻率都沒有絲毫的改變。蔚寧撒氣般地擰了一下司秦的腰,實在想不出辦法了,隻能扁扁嘴,有點委屈地說:“你理我一下吧,不然我很尷尬的。”
司秦笑了。他沒想到二十年前的蔚寧竟然擅長打直球。更好笑的是,對方顯然低估了他的自製力,高估了自己的手段,生澀又拙劣,撓癢還差不多,真的很不夠看。
其實,在蔚寧重新走進這間房間的那一刻起,司秦就已經清醒了。他承認,過去的三個月,他被重生的意外混淆了理智,甚至因為飛機失事的刺激,產生了一點心理上的問題。不過所有的陰霾都已經隨著蔚寧的出現一掃而空。隻是這份失而複得,由於時間過短,還沒來得及在潛意識中形成一個確切的認知,所以才會讓他再一次失控。
司秦抓住蔚寧的手甩到一邊,“我勸你,想睡覺就老老實實的。沒幾個小時給你睡了。”
這時的蔚寧還不明白“沒幾個小時”是什麼意思,他攀上司秦的肩膀,“睡了一個下午,你還睡得著嗎?”
要是睡得著,還用得著在這跟你廢話?司秦心想。
似乎料到司秦不會回答,蔚寧也不在意。他撐起上身,轉過司秦的腦袋,興致勃勃地提議:“我覺得我們可以做一點事,來拯救一下你的睡意。”
司秦轉過身,麵對蔚寧:“比如?”
“聊天。”
“……”
“還是說,你想做點彆的什麼?”
蔚寧挑挑眉毛,嘴角的虎牙出賣了他的得意,換來的,卻是司秦不假思索的冷臉。
“爬彆人的床,你就這麼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