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蔚寧敢當著吳彬的麵反駁自己,陸泰初狠狠剜了蔚寧一眼,“急什麼?還當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你肯委屈自己做我的助理,不就是因為我當紅,方便你勾三搭四,爬彆人的床,好東山再起嗎?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現在什麼樣子,最後還不是要我出麵幫你給人賠罪?!”
“泰初,你要不喜歡他,明天讓關總幫你換一個聽話的不就行了?犯不著生氣啊……”吳彬尷尬地勸著。早聽人說陸泰初是個小辣椒,沒想到是朝天椒,今天算是見識到了。
“如果沒事的話,我是不是可以走了……”蔚寧低著頭,小聲吐出幾個字,不敢多說什麼。一是有外人在場,一旦鬨大,上升到公司層麵,關桀絕對不會放過他。二是他知道陸泰初故意拿他開刀,硬要撞他槍口,對方豈能善罷甘休。
汙言穢語他聽得太多了,不過是多一點和少一點的區彆罷了,蔚寧隻希望陸泰初罵夠了,儘興了,能早點放他回去。
“走?你還想走?裝得那麼委屈,乾嘛,我欺負你了?仗著自己毀容、殘疾,弱勢群體,都不敢惹你是吧?吳總你是不知道,桀哥被他騙得好慘,好吃好喝養著不說,還不知道感恩,淨給公司丟人!你知道他們說他乾了什麼嗎?說他整天拎著包在劇組亂竄,到處自薦枕席。本來我是真的不信,既然今天剛好在這兒,我也不怕得罪吳總了,咱們就來看看他們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吧!”看吳彬的眼睛一直往蔚寧臉上瞟,陸泰初沉不住氣了,一把奪過蔚寧手裡的包,拉開拉鏈,手一揚,將包裡的東西通通倒了出來。
一地的情趣用品。
“哎喲我的天,辣眼睛……”吳彬後退一步,偏過頭遮住了臉。雖然他也不是什麼好人,見識過的東西可比包裡這些厲害得多,表麵工夫總是要做一下的。
“看看,都成爛貨了,你還喜歡他呢?”陸泰初扯著嘴皮,得意地笑了一下。
“不了,不了,無福消受,無福消受啊哈哈哈……走走走,趕緊走,真糟心。”吳彬連連擺手,避之不及似的直把陸泰初往裡麵拉,再也沒看蔚寧一眼,隻顧哄他的男主角,“你彆急啊泰初,明天我去跟你們關總好好說說他,讓他以後再也不敢惹你生氣!”
“還不滾?還嫌不夠丟人?”陸泰初高興了,總算肯放蔚寧離開。
蔚寧咬著牙,轉身想走,又被陸泰初喊住。
“誒你乾嘛呢?東西給我撿走啊?彆忘了關門!”
蔚寧收拾完東西,走到門外,剛帶上門,突然一陣眩暈。他懷疑自己可能中暑了,腳軟得厲害,於是靠著牆蹲了下來,想休息一下再走。
門開了一條縫,時不時飄出來幾句閒言碎語。
“竟然是他……要不是你說,我真沒認出來。瘦脫了相啊,還有……”
“哦——”陸泰初拉長聲音,“看來吳總之前真的是很喜歡他呀。”
吳彬“嘖”了一聲,“瞎說什麼呢,哪有的事!我可不想像齊舫那樣被燒死……”
“齊舫?大恒那個齊總,齊製片?”
“可不是嘛,《鹿知崖》你知道嗎?號稱集齊了方圓、TDC、大恒三巨頭,跨東、南、中三圈的史詩級巨製,他是這個——”吳彬翹起大拇指,“總製片。”
陸泰初眼睛一亮,“難道那個時候吳總你也在場?”
“可不是嘛。其實這片子最早是我牽的線,被齊舫搶了去。既然他喜歡,那就拿去嘛,誰讓他是前輩呢?結果現在墳上都長草了哈哈哈!”吳彬笑了一陣,覺得有點過了,抹了把臉,搖頭道:“說起這個,我就唏噓啊。你是不知道,差一點死的就是我啊。我跟池總比較熟,這你也知道。那時候他找我過來談生意,順便再幫齊舫談談這部片子。下飛機的那天正好碰到你們關總,說晚上組局,邀請我一起過去開開眼,我就去了。後來我中途有事先走一步,沒想到起了那麼大的火,燒死那麼多人……唉!”
“哎呀,那可真是萬幸……”陸泰初隨意附和了一句,不懷好意地瞄了吳彬一眼,“不過成人禮啊,沒想到吳總也是那種人。”
“哎,彆這麼說!”吳彬連忙否認,“我發誓,我事先絕對不知道是什麼事。都是你們關總說有好玩的叫我一起去玩玩,我隻是去湊個熱鬨,啊哈哈……”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陸泰初發現門沒關上,趕緊出來關門,見蔚寧還賴在門口,推開門踢了蔚寧一腳,罵了句“快滾”,“嘭”的一聲緊緊關上了門。
蔚寧扶著牆,勉強站了起來。腦海中吳彬的臉漸漸清晰,蔚寧突然覺得喉嚨裡像是梗了一個什麼東西,無法吞咽的感覺迫得他呼吸困難,忍不住伸手去按,卻沒有緩解多少,反而讓積壓了許久的惡心感衝破心閘,直上頭頂,衝得他一個驚醒,猛地睜開眼睛,從床上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