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前,秦書瑤來時,她便寫了封信讓秦書瑤隔天再把信帶給報恩寺的主持,把原定做法事的的時辰推後,再讓秦書瑤派兩個下人乘馬車出行,並將車前的銘牌改成廣寧伯府,特意囑咐她多帶些人在後麵悄悄跟著,若是無事便算了,若是有事,將尋事的人全抓起來送進南城兵馬司裡拷問。
燕兒事先得了她的囑咐,乖乖坐著不吭聲。陶媽媽和她那侄女巧珍互相遞著眼色,就這麼挨了小半個時辰,陶媽媽終於又忍不住開口,“姑娘,都過了這麼久了,究竟在等什麼呢?”
傅芸眼皮子動了動,並沒有睜開,“我說了,你要是坐不住就走,彆再問我了。”
走當然是不能走,陶媽媽有點坐立難安,心中猜度了半天,直到又過了一柱香的時辰,外頭突然有個甜甜的聲音問道:“請問車裡坐的是廣寧伯府的大姑娘嗎?”
燕兒馬上回道:“正是,請問您是哪位?”
“我是秦二姑娘身邊的香蘭,我家姑娘帶了東西給你家大姑娘呢!”
傅芸點了點頭,燕兒撩開簾子,就見香蘭手裡拿了個小巧的竹籃,燕兒接過,道了聲謝,香蘭對著車上的傅芸蹲了個禮,匆匆走了。
燕兒打開竹籃,裡頭放的就是一盤很普通的桂花糕。陶媽媽夠著頭瞧了一眼,等了大半天,就是為了這個?
傅芸微微一笑,喚盛喜,“好了,走吧!”
盛喜欸了一聲,很快馬車開始轔轔走動。
那竹籃裡的東西是她與秦書瑤通的暗號,若是事情成了,就放桂花糕,若是無事,就放栗子糕。
馬車穿過南門大街,很快進入一段較為清冷荒涼的路上,她瞟了陶媽媽一眼,看她果真警覺著車外麵的動靜,便覺得有些好笑,這回,要叫她失望了。
預料中的劫殺並未到來,遠處報恩寺清遠悠長的鐘聲敲得陶媽媽的心沉進穀底,那些人都是事先按排好的,不過晚了半個多時辰,就都散了?這真是太不象話了,使了那麼大筆銀子,就這麼辦事怎麼成?回去還不被袁氏給罵死!
她懷著忐忑不安的心,跟著傅芸一起進入報恩寺。
主持接見後,也並未提起時辰不對,可見她是真把時辰給改了,問題是她究竟怎麼改的?那院子裡,除了燕兒,都是她的人,燕兒也未見出門,她找誰來改?
淨手焚香,法事正式開始,大約得需要兩個時辰,中午還得餓一頓。
陶媽媽滿懷怨氣不敢表露,隻得跟著她在一旁跪著聽一群和尚念經祈福。
一場法事做完,到了未時末。
大家都餓了,主持事先已經叫人準備好了齋飯,幾人簡單用過了,傅芸又添了些香油錢,方才準備離開。
陶媽媽心裡裝著事,齋飯沒用幾口,從報恩寺出來,顯得有些心事重重。
傅芸看在眼裡,也不想搭理她,正準備上馬車,看到前方來了一大批騎馬的人奔騰而至。
待到近前,方才看清,是南城兵馬司的人,帶頭的那位,正是秦書瑤的三哥秦子琰。
秦子琰生得膀大腰圓,年紀輕輕,威勢不小,騎著高頭大馬往那兒一杵,便叫人心生膽怯。
“前麵可是廣寧伯府的馬車?”
秦子琰這麼一問,趕車的盛喜馬上上前,“回官爺話,正是!”
秦子琰又問:“這裡可有個陶氏叫秀娥的,自己站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