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坐的都是沾親帶故的親戚,各個心中都明白她指的是什麼,幾個與陳瑛交好的大姑娘小媳婦便跟著站了起來,隻留下楊氏與傅芸尷尬地坐在那裡。
永安候夫人和大媳婦還在圍著滿屋賓客轉,看見都坐得好好的,突然站起來一堆人,便過來詢問,“瑛姐兒,這是怎麼了呀,坐得好好的,怎麼站起來了。”
陳瑛還是那句話,“老夫人,那桌有臟東西,坐不了了,幫我們換張桌子吧。”
永安候夫人忙得昏頭轉向,沒聽懂她是意有所指,真的跑過去查看,“哪兒臟了?沒看見呀!”
那群人一陣哄笑,陳瑛道:“就坐在那兒,老夫人你沒看到嗎?”
永安候夫人這才明白過來,永安候府是鄭氏的娘家,這傅芸現在是慶國公府明媒正娶的兒媳,她不能不為著自己人,便道:“瑛姐兒,今日是我家的大喜日子,玩笑不帶這麼開的,我念著你年紀小,不跟你計較,你也彆鬨了,啊!”
陳瑛原也沒想來鬨事,她現在親事還沒定下,如果鬨過了,也會對她名聲有損,不利於說親,便道:“老夫人彆誤會,我沒有彆的意思,就是單純地想換張桌子,給老夫人添麻煩了!”
賓客人數事先都有預算,也沒有多的桌子。鄭家兩位年長的的婦人便主動站起來,與楊氏和傅芸換了坐位。
陳瑛這才重新又落了座,宴席得以順利開席。
換了座位以後,楊氏無辜道:“芸娘,我真是沒想到,這個程家姑娘這麼刁蠻霸道,你彆往心裡去啊,來來,吃菜,多吃點!”
傅芸知道,自己這是著了楊氏的道,陳瑛與原主並沒有多少交集,對她印象也不深,因此楊氏帶她入座前,她沒有及時將陳瑛認出來,不然也不會隨她坐上那張桌子。
鄭家的喜宴,她若是與人發生衝突,令慶國公府丟臉,那就更中了楊氏的計謀,所以,她唯有一個忍字。
其實,以她的身份,參加各種聚會宴席,本身便是件尷尬事。鄭氏自已不來,叫楊氏領著她來,也是一種輕視。好人家的正經姑娘怎麼可能嫁一個已死之人?
叫人瞧不起,並非完全因為陳瑛。隻是陳瑛剛好把彆人埋在心裡的話直接說了出來。
傅芸難受是必然的,但想想,也能看得開,有所得必有所失。她能走上這一步,於她的人生,可謂是一種幸運,若非要將彆人的目光看法當成標杆,那她早就活不下去了。
有一種說法是,我不覺得尷尬,尷尬的就是彆人!
所以,傅芸拿出這一年在莊子上抄佛經,目空一切的心境,悶頭吃菜,不言不語,倒叫楊氏尷尬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