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氏的母親,永安候夫人是個心慈麵善的,往常也是極疼愛那個長得體麵又曉事的小外孫宋珩,散席的時候,又把傅芸叫到屋裡叮囑了幾句話,叫她不要把今日的事往心裡去,往後有空要常來府上走動,宋珩雖不在了,她依然是宋家的媳婦,彆人說好的,就開心聽著,說不好的,把耳朵閉起來不聽就是了。
傅芸對這位外祖母好感迅速提升,她說的都是肺腑之言,因疼愛外孫,對她也是出自真心。
臨到她要走時,候夫人竟然塞給她一疊銀票,一邊掉著眼淚一邊說道:“珩哥兒不在了,你是她媳婦兒,我這個做外祖母的,也不能再為他做點什麼,隻能對你好一點兒,他在下麵知道了,心裡也會好過些。”
“外祖母,我不缺銀子,這個千萬使不得!”傅芸當然不肯要,非要塞還回去。
候夫人卻不依她,“這深宅大院裡,你沒個男人在身邊,要是手上也不活泛,怕是連那些仆婢也敢欺你,我是為著珩哥兒,不想他媳婦受委屈,你收著,誰也彆告訴,這是我的私房銀,沒人會知道,我留著用處也不大,彆跟我拉扯了啊!”
傅芸實在推脫不掉,隻能先收著,日後有機會,再用彆的方式給她還回去。也不知這宋珩究竟是個什麼神仙人物,長輩們竟然這般愛重,提起他,就沒有不掉眼淚的。
原主的記憶對宋珩這個人的印象也不是太深,落水時驚慌失措,得救後記憶基本一片空白。
傅芸從候夫人房裡出來時,楊氏正在花廳裡跟幾位族親閒聊著,見她出來,忙迎上來,問她,“外祖母都跟你說什麼了?”
傅芸隻淡淡地道:“倒也沒什麼,她老人家提起二少爺,又傷心落了淚。”
楊氏也知道這外祖母對宋珩的疼愛不亞於老太君,便也沒做多想,眼見著外頭天又灰蒙蒙地,像是要下雪,“時候不早了,這天氣也不大好,不若我們還是早些回吧!”
傅芸點頭,又跟著楊氏一起去拜彆了外祖母,再去孩子堆裡把宋瑩找了回來,馬車就停要側門處,她和楊氏帶著宋瑩一出來,剛巧又遇上正準備回去的陳瑛。
陳瑛還是副倨傲模樣,斜睨她一眼,對自己丫鬟說道:“你說怎麼有人能那麼厚臉皮?當年費儘心機假裝落水,想逼婚慶國公府,落了個名聲掃地,竟還有臉活到現在,當真叫人佩服!看看,如今也算是得償所願了!”
那丫鬟說話更毒,“姑娘還真少見多怪,這世上厚臉皮的人多了去了,好端端的姑娘為了攀家世,給人當繼室做小妾不在少數,不過,這嫁死人的,還真不多見。”
楊氏則假裝好心,站出來幫她,“陳四姑娘,你好歹與我們珩哥兒定過親事,取消婚約時,也是說好的好聚好散,何故還這般對我們珩哥兒如今的媳婦冷嘲熱諷?”
“媳婦?她算哪門子的媳婦?人都沒了,娶媳婦有何用?”陳瑛提起宋珩,也少不得有些傷心。
宋瑩還小,家裡人一直給她的說法是宋珩還活著,她也一直深信不疑,“你們瞎說什麼?我二哥哥沒死!他很快就能回家,我二嫂嫂這樣漂亮,他看了一定喜歡!”
傅芸真的是忍無可忍,這個楊氏當真是個高人,她全然不替她辯解一句,按她剛剛的說辭,算是認可了陳瑛的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