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兒,你不能全拿走了,我明日出城,還得帶上一些。”
“你帶著這麼多現在銀能拿得動?放心,等我找到地方安頓好了,會來接母親和霖哥兒一起過來。”
傅芸真不想聽,沒辦法,房裡的人太激動,根本毫無顧忌,隻聽得那翻箱倒櫃的聲音不絕於耳。
直到從窗口看到宋淳背著一個沉甸甸的大包裹離開,傅芸方才從耳房裡出來,去給鄭氏請了安。
鄭氏手上的帕子有濕痕,剛剛應該是哭過了,眼角也有些微微泛紅,倒也沒為難她,今日一早已確定了,明日將由她帶著國公府的一眾婦孺離開京城,隻囑咐她明日早些時候,把兩個孩子送過來,不可耽誤了行程。
從清輝院回來,傅芸看自己院子裡的丫頭們一個個神色不安,心不在焉的樣子,去房裡,找出了她從娘家帶來那幾個丫頭的身契,把人叫到屋裡,去留由她們自己選擇。
傅家來的那幾個丫頭,除了燕兒,其餘的幾個身契全在她手裡,這幾個人她一直不怎麼敢用,此時放了她們,也未為不可。
本以為,她們全都會拿了身契離開,不料,那個叫小桃的粗使丫頭和柳葉柳芽兩姐妹留下了,其餘人,都拿了身契給她謝恩。
她問小桃為何不走,小桃直搖頭,說自已無處可去,五六歲父母就將她賣給人牙子,她早就不記得家在何方,父母姓甚名誰,給她銀子,她去了外麵也難以謀生。
柳葉和柳芽則是無父無母無家人。
她又問了燕兒,如果想走,可以想辦法,給她尋個好一點的去處,燕兒也是搖頭,哪兒也不去,就跟著她。
如此一來,她從娘家帶來的人,就隻有燕兒和小桃還有柳葉柳芽。
兩個孩子還太小,解釋了他們也不會懂,霜晴和霜草就騙她們,明日由祖母帶著他們去走親戚,讓他們不要哭,兩個孩子聽說是去走親戚,都很高興。
出去避難這事,儘量做到低調,五更不到,天還烏漆墨黑一片,大家都來得早,各自的馬車早早套好了,小廝們有序地搬著箱籠等物品。
傅芸把孩子交到鄭氏手上,又一再叮囑兩個丫頭好生照看。
車隊出發的時辰,剛好掐著城門開啟的時辰,到達城門時,天剛好蒙蒙亮。
傅芸返回來,去了福榮院裡給祖母趙氏請安,趙氏在拿帕子擦眼淚,昨日夜裡,她們都帶著孩子來跟她拜彆,她從那時候就沒睡,一直哭到天亮。
傅芸隻能不停地安慰,這場仗,朝廷一定能生。
趙氏看見她,又想起了無為道長的那些話,說娶了她珩兒能回來,說她是大富大貴的命格,丁財兩旺,第一條已經實現,那麼後麵的也一定能實現,所以這場仗,也是能勝的。
經這麼一推斷,心情也隨這變好,拉著她的手:“你這孩子,是個旺夫旺家的,留下也好,留下來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