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芸被他這一番突如其來的溫柔言語弄得呆愣愣,她能感覺出他的真誠,但她不敢說出自己最在意的那件事。
因為她敢百分百確定,那得不到他的支持。
男人娶妻納妾是理所當然,做為妻子,不僅不能反對,還要主動為其張羅納妾之事,才能彰顯賢惠,若是有一點怨言,則會被稱之為妒。
如果自己提出,從今往後,他隻能有她一個妻子,不能有通房妾室,他一定會覺得她的腦子出了問題,不可理喻。
就算他真的同意,家裡的長輩們又豈能坐視不理?她們怎麼能舍得委屈了她們疼在心尖尖的心肝寶貝?長輩們非要塞進房裡來,他敢不要?她又敢說不收?
似乎現在這一切,都與她最初嫁進國公府的設想背離得越來越遠。難道自己真的應該妥脅,學著去接受自己的丈夫與彆的女人睡在一起?
宋珩還在殷殷期盼地看著她,等著她的答案,她笑了笑,搖了搖頭說:“你都這麼好了,我哪裡還能對你有什麼想法和要求,就是我自小不愛與陌生人親近,慢慢熟悉一些就好了。”
聽到是這樣的緣故,宋珩也笑了,對她說了聲好,想了想,還是解釋道:“我昨晚喝多了點,才會那樣,以後我會少喝酒。”
她又想起昨天收到的那些紅封,裡麵的數額太大了,她娘家陪嫁給的壓箱底也才一千兩,那還是父親下了狠心做的主。
“昨日老祖宗還有祖母她們給的那些紅封裡麵的銀票加起來有一千一百二十兩,我想問問你,這麼多銀子,我該怎麼處置?”
“都給了你,當然是由你處置!”宋珩在富貴窩裡長大,對錢財一向沒什麼概念。
傅芸想了想又說:“現在上京城附近的地價應該跌得厲害,你要是有空的話,能不能幫我用的那些銀子購置一些鋪麵或是田莊?”
宋珩笑說:“怎麼?你還是個小財迷?”
讀書人向來自視清高,瞧不起投機鑽營的商賈,傅芸不懂宋珩對這方麵究竟是什麼態度,便又說道:“你要是覺得不合適,那便算了。”
“傻瓜,這能有什麼不合適?過兩日我便去問問看,有便宜的,就替你買下來。”
若是在從前,他可能還真覺得她這麼做不合適,在外漂泊近一年的時間,見識了民間疾苦,他早已不是以前那個沒嘗過苦頭不識人間煙火的貴公子。
回到家裡,已是申時初,由於傅芸昨夜裡半宿沒睡著,她就想著回去睡上一覺再起來吃晚飯,無奈宋珩卻一直跟隨她進了正房裡。
她知道宋珩肯定是想與她多相處,多熟悉,多親近,心中依然排斥,卻不敢再表露出來,隻能依著他。
宋珩一路上問了她許多問題,有何喜好,喜歡吃什麼,喜歡玩什麼這一類。
她回答都是中規中矩,針黹女紅這些她做不來,沒事喜歡抄抄佛經,喜歡吃的東西偏清淡,偶爾玩玩投壺,或是下下棋。
於是,宋珩便拉著她在臥房窗格前的暖榻上,坐著下棋。